他們有他們的路,你有你的,我有我的。
有時候,會同情;有時,會可憐;更有時,會漠然。
但其實,那些都不需要,不管是你、是我、是他,鼓勵才最真切,才最渴望得到的。
平時,我總是開車。
捷運,只在前往學習電腦動畫課程時。
那天,我趁著下課,小逛了東區地下街,突然,聽到了一陣陣動人,又藏著一份努力與真的口琴聲,依著聲音的引領,我過去了。
一位視障朋友的街頭表演,一隻導盲犬的陪伴,毫無疑問,這對生命共同體,為了生活,導盲犬帶著主人,肯定不只是東區地下街,導盲犬能去的地方,他們必然賣力的表演著。我停留不過十秒鐘,離開了。
相同的,我也有隻被淘汰的導盲犬曹小安,她幸福的在家悠閒的理所當然,而眼前我所看到的導盲犬,牠好瘦!牠好辛苦!街頭賣藝一天的收入,足夠這生命共同體開銷嗎?這些負面的擔憂,我快窒息,所以,我離開。但,我逃避不了,特別一樣是身體殘障的朋友,連拒絕去想、去看都失去勇氣,我跟看護說了一聲:「轉回剛剛狗狗那邊」,決定去捧個人場也行,學會不逃避、不感慨,學著請猶豫離開。
圍觀的人不少,我靠近了那隻瘦瘦的導盲犬,或許吧,牠也聞到我身上、輪椅上的小安的氣味,對我好奇了起來,依舊是乖乖的趴在主人身邊,但,牠的眼神、牠的鼻子都打量著我。一些朋友拿起了銅板,丟入了盲友準備好的小木箱中,聽見零錢與木箱擦撞的聲音,我感覺,他的感謝可以在口琴聲中察覺;我感覺,這對生命共同體,很珍惜大家所賜予他們的現在。
緩緩的靠近小木箱,我打開皮夾,有著零錢兩百元,不加思索地塞進木箱中,當然紙鈔是激不起擦撞聲,盲胞他並不知道,我也並不需要他感謝,高興的是,更多朋友丟進去更多的咚咚作響的零錢,人情的溫暖,排山倒海。
我離開,直接搭車去,不再有任何的心情逛街。
張著眼睛,我可以看見花花世界,而盲胞呢?閉上眼睛,我的眼淚就往下掉,那一幕幕的街頭表演、導盲犬的無言以對,這種黑暗又一瞬間的襲捲過來。
錢的多寡,我想,並不重要,量力而為,你能給他們的,除了金錢之外,更可貴的是一份鼓勵。
下次,當你看見一位盲胞努力的吹著口琴,一隻導盲犬無怨悔的趴在他身旁,請給他一些硬幣,那些不協調的硬幣掉入木箱中的聲音,是一種鼓勵,絕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