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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6/01 20:40:19瀏覽2577|回應0|推薦0 | |
1.臺灣與中國的同與不同 在北京乘計程車去機場,正逢慶祝香港回歸。司機打聽到我是英國人後,馬上關切地詢問:“香港回歸中國,你們英國人特別難過吧。”我說:“我與香港完全沒關係,對於香港回歸中國有什麽可難過的呢。”這位司機與那些天無數問過我同樣問題的中國人一樣,顯露出不理解的神情來。追問道:“不難過?你們大英帝國的殖民地盤又少了一塊,做爲英國臣民,你難道對自己的祖國‘喪失領土’沒有愛國意識?” 從香港轉機來到臺北,中國的計程車到了臺灣就變得叫計程車了。計程車內恰好揚出電臺播放的香港回歸新聞。我琢磨著臺北的計程車司機是否也感興趣我的“英國心”。但半個小時後車子進入市中心,司機也沒測試我的“愛國立場”。一路上,他忙著向我打聽的是:“中國的女孩子漂不漂亮”,“北京烤鴨好不好吃”。 2.中國普通話VS臺灣國語 臺灣人與中國人一樣喜歡稱洋人爲老外。不像香港人貶稱西方女人爲“鬼妹”,西方男人爲“鬼佬”,令西方人抱怨受到了種族歧視。中國的普通話臺灣人叫做 “國語”。兩岸半個世紀的隔離,使得原本同根的中華民族間的語言已發生了一些地域性差別。剛到臺北當晚,進餐廳要了土豆端過來的卻是花生米,原來臺灣的土豆就是花生,而中國的土豆(馬鈴薯)在臺灣稱其爲洋芋。中國人口中的“不知道”,臺灣人說出來就變成爲“不曉得”。中國人的秋褲移到臺灣居然搖身成衛生褲,中國人穿秋褲顧名思義秋天來了,不知臺灣人穿上“衛生”褲是否意味著清潔身體? 翻開臺灣《中央日報》頭版橫幅的標題是:“國民黨、行政院開會檢討。”我起初驚異國民黨、行政院犯了什麽重大失誤,以致于公開向人民謝罪。因爲在北京學漢語時,所謂檢討的涵義,是反省和認錯自己所犯的錯誤。後來請教臺灣朋友才明白,臺灣“檢討”的用意相當於中國的“總結”。去中國之前,外國人必須先操練好幾句中文關鍵字,首當其衝的是得學會說“廁所在哪里?”。走上臺北街頭,廁所演變爲“化粧室”,有“男化粧室”和“女化粧室”。在中國化粧室那是劇場後臺演員塗脂抹粉之處。臺北一間酒樓裏,男化妝間門外形象地標著“觀瀑樓”,女化妝間則被創意爲“聽雨軒”。 中國的“單位”極具其社會形態特色。單位的涵義廣泛,形同於一個小小的獨立社會。一個職工他不僅僅在所屬的單位裏工作,單位還負責其住房、孩子入託等等私事。一個人一旦被劃歸進一個單位,這位元成員的日常生活乃至前途命運,就都與自己的單位有著息息相關的聯繫了。當來中國觀光的臺灣人,聽到中國領導訓斥下屬時問:“你眼裏還有單位嗎?”臺灣人誤以爲對方是個度量衡盲,有眼不識公斤、公里計量單位。臺灣人寒暄打招呼的客套是:“您在哪里高就呀?”臺灣人沒有單位,無論是掃大街亦或大學教授都是“高就”。在中國常聽見讚賞一個人“道德品質優良”。然而臺灣人評論人時不論“品質”而是論“質量”,比如“這個人修養質量太差”。質量在中國是評價貨物時才用的辭彙,常說這件電器質量太差了,等等。對於中國人來說,一個人何以能質量差呢?驢唇不對馬嘴嘛。不過當我照著中國的用法對臺灣人抱怨:“這件外套質量太差”時,臺灣人就犯暈了,“一件衣服豈會缺少道德?” 中國人動輒就說的“搞”字,搞運動、搞衛生、搞物件等等。到了臺灣便萬萬不可亂講“搞”字,因這是個貶義詞,意思是“搞女人”或者“亂搞”,最常用的還有責怪對方“你有沒有搞錯”。初到臺北時我問人家“你搞什麽工作?”對方詫異地呆愣半晌後,接著笑得前仰後栽的,臺灣人只聽說過“你搞的是什麽樣的女人”,跟工作如何個搞法?中國人通常稱自己的配偶爲“愛人”,臺灣人將情人才呼做“愛人”。臺灣人聽中國朋友介紹自己的太太時說:“這是我的愛人。” 臺灣兄聞後立馬嚇呆了,感歎如今中國開放得不得了,地下情人都能光明正大地介紹給熟人。接著中國朋友進一步誇讚說:“我的愛人下海了。”這更令臺灣人驚得幾乎暈厥,什麽?他的情人下海當妓女了?臺灣人不懂中國商潮滾滾下的新名詞,“下海”即意味著獨立經商。不過臺灣女人將丈夫稱爲“外子”,我初時就沒鬧明白,還傻傻地上趕著追問:“外子是您的哪個兒子呀?”惹得臺灣人笑掉大牙。臺灣人習慣用男生、女生的稱呼,不像中國一概爲男士、女士。剛落腳臺北時我聽不順耳,都40、50歲的男人、女人啦,也酸溜溜地來上一句“人家女生”。而我脫口的北京話“那小妞”,臺灣人當即笑開了心,稱我是個“假京片子”。我在臺灣呆了一年後回北京時,北京朋友又罵我:“你出了什麽毛病,你這一開口就跟‘窮聊阿姨’(瓊瑤)的肥皂劇人物似的娘娘腔。” 臺灣有一則精彩的中國簡體段子。三八婦女節這天,幾十位婦女人權活動家高舉著“反對一國兩妻”的橫幅,遊行至臺北“總統府”前示威,要求政府懲治在中國包二奶的台商。台商在中國包二奶的各類飛短流長,擾得留守臺灣的原配憂心忡忡。其中廣爲流傳的一則是:若台商在中國嫖娼或包二奶被公安活捉後,中國官方會懲罰性地在其臺灣護照上蓋上“淫蟲”的黑戳。“淫蟲”台商惶恐回台後無法向家裏交代,於是靈機一動便在“淫蟲”二字中間加蓋一個“火”字,就變成爲“淫火蟲”。待到進家門後,太太盤查護照上何以會有“淫火蟲”官印,早有備而來的台商便振振有辭地辯解:“那是在中國觀賞螢火蟲表演的紀念章。”太太疑團重重地追問:“咦,這怎麽是‘淫’不是‘螢’呀?”台商立即尖著嗓門滾瓜爛熟地背誦道:“看,你少見多怪了不是。這就是中國的簡體字嘛,這次長見識了吧。” 3.半中半洋的談吐最時髦 我在北京留學時,老師指著中國版的中國地圖,將其形容爲一隻“大雄雞”。而臺灣國民黨政府統治時期繪製的大中國版圖,一直堅持將外蒙古包括在內,始終不承認外蒙是個獨立國家,並斥責是蘇俄分裂中國的陰謀。臺灣的中國地圖因有外蒙在內,故老師教導學生時就將中國的地理形容爲“秋海棠”形狀,將中國版的中國地圖叫做“老母雞”。自臺灣扁政府上臺後開始承認外蒙獨立了數十年的現實,新近印製的中國地圖才變成了“老母雞”。由於世界上與臺灣有正式官方外交關係的國家既少又小,這令臺灣人傷感。比如臺灣人會自嘲地問:“你知道巴拉圭是什麽國家?馬拉威在哪里嗎?”又因臺灣政府斥鉅款資助這幾個彈丸窮國,故稱爲“銀彈邦交”。 臺灣島英語熱,大部分幼稚園獨尊英語,標榜“No Chinese”的學習環境,若幼兒不小心吐出來母語,老師會批評其“Bad Girl(壞女孩)”、“Bad Boy(壞男孩)”。電視上的主持人更身先士卒地顯耀自己多麽國際化,迫不及待地表演其中文之糟糕,每句臺詞裏總帶上幾個英文辭彙。順口就愛說 “Anyway(無論如何)”,要不就是“我有一個Appointment......(約會)”。難道中文裏連“無論如何”、“約會”如此簡單的辭彙都沒有,非得借助英文來補救嗎?這種不倫不類、半中半英的句式卻風行一時,主播嘴裏嘣出來的英文辭彙越多意味著越成功越得意,有時一句話裏僅剩下幾個中文詞點綴期間。諸如“今天下午我去喝Afternoon tea,非常地Relax,你也應該去Try Try,Really Wonderful,多喝茶才能更Fit。”笑過後,我覺得我的中文都比主持人溜,至少不至於如此支離破碎、慘不忍聽。剛踏上臺北時我曾決心每天與中國人只說中文,但一出家門即發現這個願望難於上青天。即使站在公車上,身旁的臺灣人見我一介金髮碧眼,便主動湊過來操練起他們的英語。去餐廳、咖啡館也別想清靜,女侍會興衝衝地跑過來與我聊英語,或好學不倦地捧著本《英語語法》課本,抓緊機會向我諮詢爲什麽這個詞前要加THE,那個詞則不用。與臺灣朋友相處與其說聊天,更準確地說是一場語言對抗大戰。常常我剛用漢語開了個頭,對方已搶著吐出來一長串的英語,然後我好不容易鑽空子冒上句中文,人家又不依不饒地來了大段英語,接著我便再難瞄準機會講中文了。於是我只得投降服輸,乖乖地當起對方的英語陪練。 許多臺灣年青人都有英文名字,即使中國朋友間也互相稱呼蘇菲、麥克什麽的洋名。上回參加倫敦中國城的春節聯誼會,一家臺灣移民上至70多歲的祖父母,下至倒在繈褓中酣睡的嬰兒,無一例外個個擁有洋名。洋人沒有中國人那般敬老的習俗,只要不是自己的親媽,任何外人,不管人家是多麽莊重年齡的長者都直呼其名。一洋女人熱情地搭訕安娜老太太要不要飲料,老人家始終沒反應。於是我只得拉了拉老太太的胳膊,用漢語說:“人家跟您說話呢。”還是安娜的渥倫斯基一旁啼笑皆非地替自己老伴解圍道:“嗨!都是小字輩硬給我們開什麽洋葷。盡讓我們出洋相丟人現眼。”我詢問老人家貴姓,他說姓司馬,就是司馬相如的司馬。我扭過頭來對那洋女人介紹說:“這是司馬先生、司馬太太。”並給她講司馬相如的故事,告訴她這個姓都姓了兩千多年了。 4.中國人臺灣人都有同樣感人的親情 在中國若我主動爲身旁的女士拎包,中國小姐通常會現出對男士獻殷勤的不習慣,客氣地拒絕:“自己的東西自己提,又不重。”臺灣小姐對於身旁男生上趕著爲自己效勞,則認爲是天經地義,個個都立即笑嘻嘻地接收我的紳士服務。只有一次我“搶”小姐的錕包時挨了罵,怒目相斥的是位加拿大小姐,當她見我習慣成自然地伸手拽其包時,她嚷嚷道:“你這是幹什麽?我自己的東西幹嗎要你來管。”這是位男女平等的積極分子。 我剛到臺北時覺得與中國差別不大,街上都是一樣的中國風情,過了幾星期後逐漸感悟到與中國的不同處。最大的不同就是臺灣比較富裕,這不僅僅是與中國比較而言的富裕,而是如西方一般,典型中產階級占人口多數的富裕社會,貧富差別不是很大。不像中國,社會上觸目驚心的貧富懸殊,已被列入世界上社會財富分配最不公平的前十名國家之一。與一般臺灣百姓聊天,許多人都表示經常出國旅遊度假,有車族相當普遍。不過有一點臺灣與中國一樣,就是兩岸人常常問我的第一個問題都是:“你是哪里人。”當我回答我是英國人後,臺灣人往往回應說:“啊,英國。我去倫敦、愛丁堡旅遊過。”或者表示他們的孩子、兄弟姐妹什麽親友在那邊讀書。不像中國人一提到英國,他們最普遍的話題是:“曼徹斯特、紐卡斯爾足球聯隊,都在電視上看過了。”接著便興致勃勃地侃起歐文、貝克漢姆等球星。當然無論中國人還是臺灣人,聽說我是英國人時,都馬上一致地誇讚:“啊!英國紳士。”若我問:“爲什麽這麽說?”海峽兩岸的中國人皆對我這個笨問題頗感意外,磨蹭片刻後嘟囔:“本來就是這樣嘛。”於是我便笑起來幽他們一默:“對,記住,英國每一個男人都是地道的紳士。” 西方人在中國生活,最普遍的抱怨是被逼“享受”高出中國人數倍的“老外價格”。“宰老外理所當然”,已成爲不少個體商販的“至理名言”。在中國領教過一次理直氣壯的宰老外經歷。那是在西部乘長途汽車,上車後司機對我們說:“嘿,老外每人付30塊錢。”我問:“爲什麽我們要比中國人貴三倍。” 司機瞪起眼睛喊道:“你們從西方來,而這些當地人做夢也不敢夢出國,他們連寧夏都沒出過。你們洋人比中國人有錢,所以賣你們肯定要比當地人貴。中國政府倡導扶貧,這叫希望工程,你們老外既然來到我們家鄉,就得有所貢獻。”在司機慷慨激昂的演說下,四位老外只得順服地掏腰包。在中國,老外每次去自由市場購物都得唇槍舌劍地殺價,真的感覺好煩、好辛苦(典型的瓊瑤語言,哈哈)。反觀臺灣老外購物就輕鬆多了,市場上一律明碼實價、童叟無欺,體現了成熟商業社會的景象。這可能因臺灣民衆將老外看得較平淡沒有這個“老外來自富裕的西方,腰包肯定比我們鼓”的概念。更因爲小康起來的臺灣人,已不在乎“敲榨”老外這點油水了,這也應驗了中國古語 “衣食足而知榮辱”。(這就是中國人應當向臺灣人學習的地方!所謂“人窮志短”,所以中國人一定要把經濟先搞上去!中國提出幾十年後實現三個文明,物質文明,精神文明,政治文明,物質文明是前提,誠哉斯言!) 中國人傳統助人爲樂的友善,兩岸人都表現出同樣的風範。一次在去新疆的火車上我感冒了,旁邊一對素不相識的中國夫婦見我一個勁地咳嗽,忙從行李裏翻出來中藥給我吃。感動之餘也令我分外吃驚,在英國若遇同樣的情況,恐怕不會有路人無微不至地如家人一般問寒問暖,在英國人看來那是你自己的私事。不久我在哈密火車站換車時,一位中年人過來與我聊天,搭訕了幾句話後,他說:“你在這等一下,我五分鐘就回來。”不一會兒,那人提著一大塑膠袋的水果飲料返回來,堅持塞到我手裏。我驚惶失措地推辭著,他卻解釋說:“那個小鋪的老闆是我的朋友,我說這有個外國人正在等車,老闆就讓我拿了這些東西送給你路上吃。” 這令我體驗到當地百姓歡迎外人來自己家鄉遊覽的好客情懷。 在臺灣也遇到過同樣的感人經驗。與朋友去台南旅行,我們本找了間小旅店投宿,但身旁朋友的朋友的大姨聞訊趕來看望我們後,這位非親非故的大姨,便死活拖著我倆上她家落腳。在她家白吃白住了三天,每天大姨都做爲導遊領我們外出遊玩,請我們上酒樓吃飯她也總爭來爭去地買單,典型的中國傳統古道熱腸。我向她道謝時,她總擺擺手說:“謝什麽呀。你們是遠道來的客人嘛。”臨別的早上,她還買了許多水果點心讓我們帶上。一介素昧平生者對我如此關心照顧,這在其他國家從未體驗過,中國人的親情了不起。九·二一地震發生時,我摟著當時的臺灣女友躲到桌子底下。事後她竟然問我:“你爲什麽不自己跑掉,反而拉著我一起躲在房間裏。”我感動得差點落淚。 5.外國人就是這樣 臺北街頭午夜時分,一個西方男人酒後撒野,滿街大喊大叫、亂闖亂撞聲稱自己丟了一隻鞋。兩位夜巡警察趕到後攜此老外回了警察局。一隻鞋事件,次日清晨即成爲報紙的花邊新聞。臺灣人對此議論紛紛:“老外就是這樣,一喝醉酒就滿街惹事生非、丟人現眼。”一竿子打落一船人,將所有的老外都一齊罵了。臺灣人與中國人習慣一樣,喜歡順嘴就來“外國人怎樣......”,或者“外國人就是這樣的......”。將所有高鼻子的白種人定了性劃成一類。在英國通常我們不會說外國人是怎麽怎麽樣的,而會說外國人好象沒有英國人的這一習慣。這種說法的特點在於強調英國人特殊的地方,從而避免唐突地一概而論英國人以外的“外國人”。舉個例子,我們常說英國人是歐美人中最喜歡喝茶的民族,其他歐美人則比較傾向於喝咖啡。有次我告訴臺灣朋友將要外出旅遊。他們馬上集體感歎說:“就是,外國人都喜歡度假旅遊,一到周末全都離家。”再次將我的個人行爲概括爲所有外國人的習慣。我當即逗趣地回應他們:“鬧了半天,除了中國人之外的全世界‘外國人’,周末都不得在家裏呆著。這是不是中國人給非中國人定下的規矩。”對於中國人動不動就下結論“西方人如何......,白人如何......,”有時我也故意追問:“你的意思是說,除了十幾億中國人以外,地球上其他所有不同民族都只是一介‘外國人’”。爲此我常糾正中國人說:“實際上西方世界裏,美國人、法國人、英國人的民族性都大爲迥異。比如,英國人就堅決反對將他們與德國人、荷蘭人相提並論。就如中國人不同意將自己與日本人、韓國人等同起來,是一個道理。” 我感興趣地與臺灣人探討中國人這一概念。他們回答,這是因爲中國人自古以來就有根深蒂固的地域觀念,古代中國概稱四鄰爲夷狄番邦。十多年前的臺灣,你是哪里人非敏感,外省人(指隨國民黨政府遷移到臺灣的中國人)、本省人(指臺灣本土居民)是不同的兩個陣營。以當今來說,陳水扁的支持者大都是臺灣本省人,親民黨、國民黨的擁戴者大都是外省人。 另外給我印象很深的是,兩岸的中國人還喜歡對我的血統刨根問底:“你是純正的英國人嗎?你有沒有其他血統?”或者“你是日爾曼民族嗎?”這個問題令老外不知所措。特別是問一個人是不是日爾曼人,讓歐洲人懷疑爲納粹種族論、血統論狂。每當我據實招來說“我們都是雜種人”時,便惹得中國人哈哈大笑。在西方種族問題是個敏感話題。當年菲利普親王隨女王訪問中國時,對一個英國留學生開玩笑說:“你在中國學習漢語呆的時間長了,你的眼睛將會變成中國人一樣的眯縫眼。”第二天英國媒體便強烈抨擊女王夫婿言談失當。 6.“個體”等於“集體”的候群心態 中國人的集體候群意識尤其強烈。琚美鳳情色光盤風波後,有臺灣人投書媒體怒火中燒地斥責其“將全臺灣人的臉都丟盡了。”對於琚女到東南亞開演唱會,有市民致政府公開信提議:“應以妨害風化的理由拒絕她出國。以免這個不知羞恥的民族敗類,到國際上去宣揚臺灣的醜史,令臺灣在全世界丟人現眼。”這種論調令西方人很驚異不解。一個女孩子的私人風流韻事,何以使全體臺灣人的臉都爲此丟盡了?她的個人行爲怎就誇大成整個臺灣的醜史?無獨有偶,華人居多數的新加坡,也曾有位女子行爲藝術家公開與一萬名男子造愛,她稱其爲一場“身體科學試驗”。爲此,新加坡人也高調責駡她是“國恥”。這顯示出華人強調集體而蔑視個體的思維邏輯,“個體”等同於“集體”這樣邏輯混淆,也體現了缺乏民族自信的自卑心態。西方是以個人爲原則的社會,一個人的行爲只爲他自己負責,中文裏不是也有 “一人做事,一人當”的俗語嗎。上世紀六十年代末,好萊塢影星簡方達,跑到當時與美國酣戰的北越訪問,激情澎湃地站在坦克車上發表反戰演講。美國人的評論是“個人浪漫主義行爲。”克林頓的性醜聞要比琚女轟轟烈烈得多,但美國人只是譴責元首的個人“下半身”操守欠佳,是其政治生涯的污點。絕不會有美國人認同克林頓的醜聞就是美國的“國恥”,或由此“將美國人的臉都丟盡了”。若外人將克氏的醜聞概括爲全體美國的醜聞,相信美國人一定會跟你急,他們本來正急扯白臉(音“急赤白咧”,北京話形容某人迫不及待的樣子。連這句話都會講!這個英國人的漢語了不得!)地將克氏個人的失當,與國家和人民劃清界限。 集體意識高於個體的思維之下,使得臺灣人的個人隱私就得不到保障。臺北電視新聞有則消息,一個六歲男孩的父親被黑社會殺害。案發後的次日清早,大群報刊、電視臺的記者蜂擁到男孩家裏,畫面上十多位元手持麥克的記者你爭我奪地搶著問:“你的爸爸被殺,你有什麽感覺?”六歲童捂著臉哭天摸淚道:“我要爸爸。”這樣的採訪方式在英國是嚴禁的,因爲這等於再次傷害了受難者的身心(這種對未成年受害人的採訪方式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在中國也是要不得的。不過中國不是由政府對這家新聞機構進行處罰,而是當事人會將這家電視臺告上法庭,原告肯定會勝訴得到賠償的)。通常英國媒體記者會站在案發現場進行直播,絕不會闖進受害者家裏,更不會殘忍地質問幼兒失去父親的心情。臺灣電視上也常看到車禍後、地震後醫院病房裏受難者的慘痛畫面。這在英國也是不可能的,任何媒體都禁止騷擾受難者的醫療,拒絕拍攝受難者也是基於保護個人隱私權。 7.中國良家婦女,豈能嫁洋老公 在中國,若一個老外男人與一個中國女孩一起逛街,許多百姓會認爲她找了個外國男友或丈夫。但到了臺北,我的一位英國朋友與其華人太太晚上打計程車,司機對華人太太劈頭就說:“看,這些老外晚上就是喜歡帶中國女孩一起外出消遣。”太太忙解釋:“這是我先生,我們是夫妻。”那司機居然不相信地說:“小姐,你開什麽國際玩笑。這老外肯定是你們公司的客戶。”於是這位太太決定每次乘計程車時故意試探一下,就此觀察臺灣百姓如何看待一介中國女孩與老外相處。結果每每都發現,計程車司機不是認爲她是身旁老外的秘書 ,就是當這老外是她公司的客戶。不只一位司機歎其辛苦:“這麽晚老闆還迫你加班,陪西洋客戶吃晚飯搞公關。”再有些想象力的人就說:“老外是小姐在國外留學時認識的房東或朋友吧。”慶倖的是,從沒遇到一位將她看成風塵女子。 一晚她與西洋老公踏進臺北酒吧,那條酒吧街50、60、70年代曾十分紅火,駐紮臺北的美軍夜晚常來此消遣。酒吧女主人陪客尤其殷勤,她會端著杯啤酒坐在客人中間搭訕。照理說,這般生意場上的交際花應經驗老道、眼光毒辣,對上門客人的身份,她掃一眼心中便有數了。中國朋友呼她們“阿慶嫂”(中國一出反映抗日戰爭的京劇中的女主角,以茶館女老闆身份爲掩護的地下工作者),“來的都是客,全憑嘴一張”(劇中阿慶嫂的唱詞。看來這位英國人對中國的京劇也很熟悉呢。)。當這對中外夫婦與一位華人男士落座後,“阿慶嫂”過來與他們攀談了二十多分鐘。華人太太才明白,老闆娘誤以爲她與華人男士是一對夫妻,老外則是他們夫婦的朋友或業務夥伴。於是華人太太好奇地諮詢:“爲何你會看走了眼呢?”“阿慶嫂”答:“說不清爲什麽。一般說來,還是猜測中國女人的丈夫是位中國男士比較保險吧。若我一開口就認定你是洋人的太太,萬一亂點了鴛鴦譜,豈不開罪客人了嗎?” 臨離開臺北前一天,這位太太參觀龍山寺時,廟門外一位四代真傳的坐堂高人爲善男信女批八字。她決意測測面相師的火眼金睛是否能道破她與洋丈夫的夫妻相,於是她攜洋夫趨前要求給自己的婚姻算一卦。相面師傅煞有介事地對其婚姻古往今來念念有詞一番後,居然一口咬定身旁的洋人是她公司的生意客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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