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路城邦
上一篇 回創作列表 下一篇   字體:
所謂的高科技公司---之二十一 不能給他們信心,工人就會用腳來報復
2010/05/03 00:08:07瀏覽571|回應0|推薦0

2010年初春時節民工荒,從2004年開始已成爲保留節目,除了2009年。

去年的新聞是金融危機後,企業紛紛金蟬脫殼關門“走廠”,剩下一堆憤怒而無奈的工人。

最後一根稻草就這樣壓在了已日趨脆弱的農民工供應鏈上。

隨著人口出生的逐漸減少,這根供應鏈條將無可回避地走向細弱。儘管這一拐點會出現在哪一年研究者尚在爭論之中,但一個顯而易見的共識是,中國的廉價勞動力再也不是想象中的源源不斷取之不盡,而是越來越有限供應。

加速這一趨勢的是,長久以來,這個龐大而卑微的群體共同製造著中國經濟的奇迹,卻無法得到足夠的關懷與安全感。

當內陸經濟日益蓬勃,尤其是在4萬億刺激計劃之後一派熱火朝天,勞動力需求大爲增加,而沿海的工資僅憑一兩百元的微弱優勢難再具有足夠的吸引力時,即使出口已經從萬戶蕭疏轉而復蘇回暖,但那些漂泊異鄉的農民工還是開始了用腳投票,以毫不留戀的姿態離開。

對工人的爭奪,正發生在工廠與工廠之間,內地與沿海之間。而80後90後新生代農民工們,已經在新的人生觀指引下,呈現出了比父輩們更爲多元的選擇。

可以看到,內地城市如何開始“圍追堵截”留住農民工。也可以看到,即使在民工荒鬧得人心惶惶的沿海,並不是所有工廠都爲此發愁。

民工荒,是資本與勞動力進行工資博弈的信號,更是企業與企業進行競爭力決戰的號角。

本報又聞民工荒,而且似乎一年比一年兇猛———不少媒體根據一些城市勞動部門的資料簡單計算說,珠三角眼下缺工200萬人,比過往的任何一年都更爲嚴峻。

中國新年結束後,大陸民工荒問題成為中外媒體報導的焦點。據中國媒體報導,僅珠江三角洲一帶,即缺少民工達200萬人。為解決民工荒的嚴峻局勢,企業採取了上調工資、降低學歷等措施,學者認為大陸的「民工荒」,原因在於大陸產業結構失衡,這不是短期能解決的問題。

大陸這一波民工荒,最主要發生在東莞及廣東沿海,影響到大陸勞力密集的產業。他說,民工荒是一個產業結構的問題,大陸的產業應該從傳統的五金、皮鞋或紡織業,轉移向高科技、電子、資訊業去發展。

待遇低 沒尊嚴

1. 56.2%的人認為民工荒的根源是「珠三角工資太低,生活成本太高,不如留在內地打工」

2. 33.4%的人選擇「工作環境差,社會保障不完善,沒有尊嚴和歸宿感」

3.10.4%的人認為「只是暫時短缺,元宵節過後短缺現象就會消失」。

為什麼大陸會遇到民工荒?

是因為民工工資低、工作也很辛苦,而且看不到未來的發展,這是使年輕工人不願意離鄉背井,而當地人也不願意做勞力密集產業,寧願做服務業的原因。

中國一直採用這種低技術的、低端的勞動密集型的低附加值的這種產業,使得他們利潤率都很薄,這樣很多出口企業它的利潤率可能只有5%,所以它只有靠拚命地壓低勞工的薪水,才能有利潤。

在面對沿海城市的民工荒,大陸一份調查報告指出,有89%的企業將選擇提高薪資,75%的企業選擇降低招聘門檻,41%的企業選擇運用管理下行化概念,27%的企業則選擇加強培訓員工。不過該調查公司同時指出,提高薪酬和降低標準是市場中最常見的做法。雖然見效快,但是不能從根源上解決民工荒和招工問題。

招之則來 揮之則去

政府和企業都應該轉變觀念,如將農村轉移人口仍視為「外來人口」、「低素質人口」,或者仍然以「需要就招工,不需要就解雇走人」的方式對待農民工,那麼民工荒會「越鬧越荒」,直至變成「荒城」。他強調,「將農村視為勞動力『蓄水池』的時代已一去不復返,誰競爭到了勞動力,誰就擁有了發展機遇;誰失去了勞動力,誰就在發展中被徹底甩在一邊。」

近日,位在廣東東莞的知名傢具製造廠3條生產線上的數千名員工,日前進廠打卡後又都紛紛離廠,他們只有一個要求:加薪。廠方解釋是員工誤解最低工資已漲,「一旦政府發文,我們也會考慮加薪。」

中國勞工了解到他們不應該是一個世界工廠下的廉價勞動力,他們的薪資低,是有不公平的情況。他也提到中國勞工不只是工資低的問題,他們社會保障基本上是沒有的,他們沒有健保,雖然他們號稱共產國家,但當得到疾病或者受傷時,他們卻沒有更好的社會保障。

而此時,雖然出口在不斷回暖,但統計資料表明全年中國出口依然是負增長,這說明訂單並未達到金融危機之前的水平。

出口訂單並不比此前更多,爲什麽會出現規模更大的民工荒?它的背後,是中國經濟正在悄然發生的怎樣的深刻變化?

民工荒是個“僞命題”

短短一個星期內他們就招到了300名普工,“全是女工”,“簡直比國足踢贏巴西隊還讓人吃驚!”

並不是所有人都難以招工,宇龍通信公司的人力資源經理陳華平就比較輕鬆。

短短一個星期內,他們就招到了300名普工,“全是女工”。智通人才市場的李秋明總經理一臉羡慕地在旁說道,要招300名男工不難,但在普工這塊要一次招300名女工,“簡直比國足踢贏巴西隊還讓人吃驚!”沒有任何秘密,最重要的武器便是工資。

1月,宇龍通信將生産基地從深圳搬到東莞松山湖科技産業園,僅僅帶著幾名資深員工準備培訓當地招來的新工人,結果卻發現100多人的招工計劃只來了27個。宇龍通信不得不開出了1600元到2400元的普工薪酬———這被他們稱爲“深圳待遇”,比當地許多企業要高出一大截。“能跟我們比的只有華爲”。

當時,他們開出的底薪是1000元,而隔壁一家公司的月薪是770元。招聘的牌子剛打出去,馬上就有員工跑過來。第二天,隔壁公司的底薪就漲到了800元。

宇龍通信如此“財大氣粗”,底氣在於3G市場的火爆。

這家以“酷派”智慧手機在國內3G市場中嶄露頭角的通信製造商,在金融海嘯期間迎來市場高速擴張期。此前每年的手機産量僅爲20萬部左右,但到了2008年10月份以後,隨著3G市場的開發和營銷模式的拓展,這個數位變成了50萬部,而每一部手機帶來的利潤空間,也遠遠超過那些鞋子、內衣微薄的出口利潤。市場紅火,工人就成了賺錢的關鍵。

目前,公司共有工程技術人員1000多名,生產線工人1300多人。爲了留住他們,公司“下足了血本”:在松山湖生産基地的280畝廠區中,廠房面積只占10多畝,其他的土地公司打算建足球場、籃球場以及閱覽室等設施;而在員工的公寓裏,獨立衛生間、太陽能熱水器和寬帶網路一應俱全,“宿舍裏本來打算裝電扇,員工說太熱,結果老闆一句話全部換成了空調。”

工人的“報復”

金融危機只不過是最後一根稻草。長久以來,數以百萬的農民工爲經濟作出了巨大貢獻,卻長期得不到足夠的關懷。當出現了更多選擇機會時,他們中的許多人便以毫不留戀的姿態迅速離開。

不是每家企業都像宇龍通信這麽輕鬆。李秋明證實了這一點

李是東莞智通人才市場長安公司總經理,正是他們替宇龍通信安排了招聘會。“從我們的統計資料來看,今年春節後前來應聘的員工數量比往年同期少了10%至20%,而招工企業的數量卻比2009年大幅增加,因此缺工現象比較明顯。”在2008年以前的招工季節裏,智通人才市場每場招聘會上的入場企業都在五六百家左右。在2009年春節後,入場企業最多的一場只有297家,不到過去的一半。

即使是好不容易找到了工作的工人,有的也不得不忍受著企業苛刻的工資待遇。李秋明觀察到,金融危機之後,有少數企業惡意壓縮員工待遇以縮減開支,因爲工作不好找,許多工人只能忍著,但隨著就業漸漸好轉,“許多員工義無反顧的離開了這些企業,讓那些公司不得不用更高的價格在市場上重新招人”。

其實金融危機只不過是最後一根稻草。

長久以來,數以百萬的農民工爲經濟作出了巨大貢獻,卻長期得不到社會的足夠關懷,始終徘徊在城市的邊緣。當危機爆發時,他們中的許多人便以毫不留戀的姿態迅速離開了這座城市。

隨著經濟復蘇,當訂單重新飛來,工廠們不得不開始搶奪工人。待遇在迅速提高,比如在東莞,過去普工的底薪基本上是按東莞最低工資770元設定,而自去年年中開始,已經有企業主動提到1000元甚至1200元。門檻也開始放寬:過去只招30歲以下員工的企業,現在也將標準放寬到了45歲以下;過去有的企業非女工不要,現在也“男女相容”了。

這樣的變化,已經讓那些利潤微薄的企業嘗到了痛苦。

鞋廠老闆李小建苦笑著給記者算了一筆賬:這個行業的平均利潤只有微薄的五六個點上下,如果工資上漲30%,利潤就要再下降一個點,再加上改善員工福利等投入,“投資鞋廠恐怕還不如把錢存在銀行裏,起碼省了辛苦”。

但即使這樣,在多年從事人力資源招聘的李秋明看來,僅靠簡單的加薪和放寬招工條件並不能真正解決日益明顯的結構性的勞動力資源短缺現象。他說,從人力管理的成本而言,留住老員工比招聘新人的成本要低得多。但如何留住員工,卻並不容易。“給工人信心更重要。”3月1日,福建一家中型鞋廠的董事長告訴記者。

因爲數年前就開始向研發和設計轉型,金融危機中他們公司逆市擴張,價格和訂單量分別比上一年漲了20%和50%。到元宵後,原有的3000多工人中已有超過90%返回工廠,令周邊那些招不到工人急得跳腳的同行眼紅不已。

他感慨道,“不能給他們信心,工人就會用腳來報復”。

翻過一山又一山

“出口企業經歷了三次波折,第一次是人民幣匯率上升,死了20%的企業;第二波是第二次基本工資上調,又死掉20%;然後是金融海嘯———從2005年到現在,對我們企業而言,就是一輪輪的考驗,是翻過一山又一山。”

工人的“報復”,早已不是這些出口企業經歷的第一個坎。“出口企業經歷了三次波折,第一次是人民幣匯率上升,死了20%的企業;第二波是第二次基本工資上調,又死掉20%;然後是金融海嘯———從2005年到現在,對我們企業而言,就是一輪輪的考驗,是翻過一山又一山。”在說這段話時,身爲“80後”的杜倍純臉上有著與其年齡不相稱的嚴肅。她的父親已在這片紅海中打拼了十多年,她上小學時就玩父親廠裏生産的掌上遊戲機,後來又用上了廠裏的學習機,再後來是VCD、DVD,直到近年開始生産的液晶電視和上網本。

他們的産品全部外銷。最早做歐美市場,一個産品能出二三十萬台的貨,但當2006年他們開始推出自己的獨立品牌時,卻發現只能賣到中東、拉美、東南非去。

失去了規模優勢,他們被迫要開發不同的産品以適應不同的市場,研發能力由此得到鍛煉。另一方面,雖然市場規模縮小,但單件産品的利潤率卻由於競爭對手較少而大幅上升,從而有效地支撐了産品研發的推進。杜倍純回憶,在從歐美市場轉向其他市場的階段,“也是廠裏技術變化最快的時候”。

這一技術路徑的轉變,也帶來了工廠人力資源成本結構的變化———從占25%左右提高到占35%左右,越來越多的錢花在人身上了。爲了適應這一變化,工廠也在進行新的變革,比如過去全部由人工作業的生産工序,漸漸轉變爲半人力半機械化的操作模式。

從製造到智造

他和同事們一直致力於向許多人———甚至包括溫家寶、李克強等國家高層———重復一個論斷:鞋業不是勞動密集型的“夕陽産業”,而是一個高附加值的“時尚工業”。

如何翻過最新的這座山?張鴻的回答是,從製造到智造。

張是位於東莞的鞋業總部基地的副總經理。他和同事們一直致力於向許多人———甚至包括溫家寶、李克強等國家高層———重復一個論斷:鞋業不是勞動密集型的“夕陽産業”,而是一個高附加值的“時尚工業”。“一雙高檔皮鞋價值七八千元人民幣,但成本只有幾百元,利潤比電腦高得太多了。”張鴻指著自己腳上的一雙歐式皮鞋說,一個人可以幾年只用一台電腦,但穿鞋肯定不只一雙。

但在幾年前,他們的這個觀點不僅外人聽不懂,就連業內的企業家也不買賬。那時候的老闆們只想著訂單,一雙鞋賺幾塊錢就很滿足了,直到現在生意越來越艱難,利潤越來越低,才有更多的人開始思考未來。“我們現在跟企業客戶溝通時,更多的是強調企業競爭要轉向‘智造’而非‘製造’。”張鴻表示,所謂“智造”,並不僅僅是品牌和宣傳,更多的是通過市場研發和專業細分而帶來的産品附加值最大化。

而在這一過程中,企業和政府都充分意識到了品牌價值的重要性。“今天的107國道兩旁,最多的就是鞋業廣告,而過去幾乎沒有企業做這類廣告的。”張鴻說。

 

5萬人的招工規模,10億的年產值,當這個餡餅落到湖北黃石市陽新縣頭上的時候,縣政府忍痛答應了台灣寶成集團的苛刻要求:10年不上稅,土地價格賤價出售。不僅如此,縣政府還主動包攬了幫其招工的重任。然而,1000元左右的月薪,仍然留不住那些想看外面世界的年輕人。第一期1萬餘人的招工任務,迄今只完成了2500人。

本報記者陳新焱發自湖北陽新 

2010年2月27日上午,在猶豫掙紮了三個多小時後,32歲的苟錫梅還是和老公一起,退掉了去廣東中山的長途汽車票。

苟是湖北省黃石市陽新縣三溪鎮人,她在中山寶元鞋廠打了近10年工。這是第一次,她決定,不再去那裡了。

苟錫梅留在當地新開的一家工廠———寶加鞋廠裡。這家鞋廠與苟在中山的寶元鞋廠同屬全球最大的製鞋企業———台灣寶成集團。 

這個耐克、阿迪達斯、亞瑟士、彪馬等知名品牌的代工商,正雄心勃勃地準備在這個人口不過二十多萬的陽新城,再造一個“小陽新”:計劃招收工人多達5萬!

縣政府的“搶工”大戰 

縣公務員一天兩班倒,在陽新火車站蹲守,派發寶加鞋廠的招工宣傳資料。 “小小陽新,萬眾一心,要糧有糧,要兵有兵”,在革命年代,陽新縣是中國著名的老區。

打工潮興起之後,陽新縣迅速成為全國有名的“打工縣”。全縣人口98.3萬,每年外出打工的就有20多萬。

豐富的勞動力資源,吸引了代工大戶的注意。 2008年7月,台灣寶成集團決定,在這裡投資建設一個鞋廠。

鞋廠的一期工程剛剛完成,廠名都還沒來得及掛出來。四棟建好的廠房裡,只有一棟已經投入生產,嶄新的生產線上,擠滿了空手演練的人群。

根據規劃,寶加一旦落成,年產值將達到十個多億,而整個陽新縣的財政收入,去年才剛剛突破7億元。

對這個國家級貧困縣來說,寶加的到來,如同天上掉下的一塊大餡餅。服務寶成,成了壓倒一切的政治任務。

第一個服務任務就是招工。按照計劃,寶加要在3月1日前招收第一批工人:10300人。縣政府主動包攬了幫助其招工的重任。一場“搶工”大戰,從春節前開始打響。

縣裏成立專門的招工工作領導小組,縣長親自掛帥。 1月24日,縣裏專門召開招工動員大會,將各鄉鎮領導喊到一起,將招工任務細化,從縣到鎮,從鎮到鄉,從鄉到村,從村到組,層層分解下去。

完成任務與否,成為考核幹部的標準之一。縣裏明文提出,完成任務有獎,一等5萬元,二等3萬元,三等1萬元。

電視台、戶外廣告欄、網站、短信群發平臺……所有公共宣傳工具,都被調動起來。

其時,距農曆新年還有半個多月,正是農民工返鄉的日子。縣勞動與社會保障局作為直接執行部門,幾乎是全員行動。勞保局局長梁玉鄉親自帶隊,在陽新火車站蹲守。

值班表從農曆十二月二十一直排到正月十五。 16個人一班,一天兩班倒,列車一到站,這些平日坐在辦公室裡的公務員們便湧到出站口,派發寶加鞋廠的招工宣傳資料。

從溫州、上海等地開來的列車多是淩晨到達,週營說,同事們常常熬通宵,凍得直打哆嗦。印發的三萬多份宣傳資料,發得一干二淨。

招到的民工,被當國寶,專人專車直接拉到寶加鞋廠。

民工荒 

月薪900—1200元,熟練工1500元,留下的基本是想照顧家裡的女人。

然而,雖然加了薪,又有縣政府的鼎力支援,寶加鞋廠的招工情況卻不甚理想,截止到現在,整個寶加鞋廠的招工人數大約是2500人。

寶加鞋廠所在的城北工業園,就在陽新火車站對面,這邊招工火熱,那邊背著行囊“東南飛”的人依然不少。

武漢武東車務站宣傳科長李金湘介紹,截至2月27日晚18點,陽新火車站總發送農民工18萬多人,比去年同期年還要多1萬多人。 2月26日,家住陽新縣陳竹村的陳江海在陽新火車站等車,黃發,窄腳褲,22歲的他已經是一歲半孩子的父親,但他卻不想待在家裡,他的理由是,“家裡的世界太小”。

他在杭州一個製衣廠裡打工,月薪2500元左右,在他看來,在家裡每月拿900—1200元,簡直難以接受。雖然,他在杭州也是“月光族”。

他的90後妹妹,則直指陽新就是個大農村,“走到哪裡都是家鄉話,不好玩。”她要去“說普通話的城市”。 80、90後與上一代的觀念不同,在工廠裡有時甚至引發衝突。東山村的潘龍竹,帶女兒一起上班。她自己已經四十多歲了,小女兒21歲,以前在中山上班,舅舅是主管,每月不但存不下錢,還要找舅舅拿錢,今年她說什麼也不讓女兒出去了。但女兒卻不願意留下來,絕食,耍脾氣,什麼招都使出來,她幾乎是將她“綁”過來的。

在寶加鞋廠已經招收的農民工中,已婚的佔了一大半,而且基本上是女工。她們給出的理由如出一轍:要照顧孩子和年邁的老人。

留人難 

相比沿海,這裡離家更近,對村民們來說,有事或者是幹不習慣了,拍拍屁股就可以走人。

顯然,這個國家級貧困縣想要留下人才,有些條件並非後天的努力就可以達到的。

來自寶成集團台灣總部的吳坤庭負責寶加鞋廠的招工和員工的薪酬設計,他說,培訓新工人,是一個難題。內地缺熟手,寶加鞋廠就從沿海往內地調。早在去年10月份,寶成就已經招聘了一千多人,直接用火車拉到東莞,培訓完再拉回來。

而所有的中層幹部,也是從東莞、中山等地帶過來的。這裡建好的唯一一棟宿舍,就是給這些“幹部”們住的。

28歲的吳坤庭從台灣來到大陸,先在東莞待了幾個月,然後就被“發配”到了陽新寶加鞋廠,黑框眼鏡,PUMA運動裝,耐克鞋,走在工廠的人群中,他特別顯眼。

在台灣,他最喜歡幹的事情是看電影,逛街,但到了這裡,下班之後,他能幹的事情只有一樣:上網。

陽新地處湖北東南部,距離省會武漢130公里,吳每次來這裡,先要飛到武漢天河機場,然後再坐3個多小時的汽車,才能到達縣城。

這也正是新生代民工們不願留下的最重要原因。 

擺在吳面前的問題,不只是生活條件的艱苦,還有本地工人的難以管理。在陽新寶加鞋廠投產以前,他們就已經招收了一批工人,有的沒幹兩月,就走人了。

相比沿海,這裡離家更近,對村民們來說,不用考慮昂貴的路費,有事或者是幹不習慣了,拍拍屁股就可以走人。

在江西的另一個工廠,還曾出現,只要一個村子裏辦酒席,一村人就不來上班的情況。

政府的妥協 

“我們看的不是現在,而是長遠。”像寶加這樣勞動密集型企業,將來都是“造城,造鎮的”。

如所有的製造企業一樣,寶加鞋廠之所以內遷陽新,看中的就是這裡低廉的成本和豐富的勞動力資源。

分管寶加所在工業園的陽新縣副縣長邱永恆說,寶加落戶時,提出的條件非常苛刻:不但要求十年稅收全部返還,還要求土地價格每畝不能超過5000元(當地工業園用地均價為3萬元—5萬元每畝)。 “開始我們根本接受不了,縣裏開了無數次會討論,最終決定接受。”邱永恆說,縣裏接受的理由,就是看好寶加將來的帶動作用,不僅其需要工人,寶加的配套企業也需要工人,對這個打工大縣來說,是雙重利好:一可讓富餘勞力在家門口就業;二可帶動消費,提升GDP。 “我們看的不是現在,而是長遠。”邱永恆說,像寶成這樣勞動密集型企業,將來都是“造城、造鎮的”。

正因為如此,縣裏才不惜一切,要將寶加“留下來”。

簽約時,寶加提出,要求縣裏在一個月時間,完成工業園區的拆遷工作。這涉及三個村子,縣裏按時完成。由於安置房還沒建好,2008年春節,拆遷戶們就在搭在野外的棚子裡過年。

這讓寶加看到了當地政府的誠意。 

邱永恆還講了另一個細節,去年10月份,訂單回暖,寶成鞋業在東莞的一個工廠急需一千多名工人,彼時,該出去打工的基本都出去了,縣裏將指標分派給各個鄉鎮,不到一周時間,就幫其解了燃眉之急。

隨後,寶成集團決定,將投資規模進一步擴大。由300畝擴到500多畝,再又由500多畝擴到600多畝。而用工規模,也由1.5萬人,擴大到5萬餘人。

周邊村民已經開始打起了這裡的“主意”,載人摩托車,水果攤,手機充值卡,各種小生意開始往這裡匯集,和保安們玩起了捉迷藏。對許多進廠村民來說,這是一種新鮮的生活方式。公交車第一次開到了村裏,上班擠公交到工廠,下班再擠公交回到家裡。 “我們也是上班族”,有大嬸開玩笑說,他們第一次和城市裡的上班族擁有了同一個時間。

( 時事評論財經 )
回應 推薦文章 列印 加入我的文摘
上一篇 回創作列表 下一篇

引用
引用網址:https://classic-blog.udn.com/article/trackback.jsp?uid=joe0930&aid=39977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