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短篇《七》

  都都的媽運氣很不好，一連生了兩個孩子，腦袋都有

點問題，都都好像是自閉症，除了會照顧妹妹舞舞以

外，是從不跟別人玩的，這也是讓媽媽最放心不下的；

而妹妹呢，也從來不曾開口講話，只會叫哥哥或是爸

爸，他們的爸爸為了將來能適應社會的生活，所以從小

學開始，就把他們兄妹兩人，送進一般的學校就讀，而

且都是讀同一年級，並且座位都是在隔壁，這樣也方便

哥哥照顧妹妹。媽媽在生病臨終的時候，也不管都都聽

得懂還是聽不懂，把都都叫到跟前，千交代萬交代，一

定要一輩子照顧好妹妹，這才放心的嚥下最後一口氣，

都都不像聽得懂的樣子，因為他連掉淚都不會，而且臉

部沒什麼表情，但是日子總是要過下去，爸爸又要忙著

賺錢，哪有那麼多的心思去教導孩子們，只有丟給學校

去教，反正好像學校裡什麼都會教。

   在學校的生活，他們兄妹倆是蠻引人注目的，因為都

都不管到哪裡，妹妹舞舞總是像跟屁蟲一樣，連上廁所

都在外頭守候，每當中午吃午餐的時候，都都總是會幫

妹妹打好飯菜，然後兩人才一起進食，而且每次吃完，

都都一定會把兩人的餐盒拿去洗，而舞舞總會在一旁跟

著；在一天之中，他們二人好似一對連體嬰一般，片刻

也不見到他們分開過，在都都的腦海裡，彷彿一直記得

媽媽交代的話：要照顧妹妹一輩子！

   可是在班上那麼多的同學裡，總是會有一些調皮搗蛋

的份子，他們看到這對兄妹愚蠢的樣子，而且都都又是

口齒不清，欺負他們肯定連跟老師說明都不會，做壞事

又不會被處罰，而且能夠娛樂自己一番，何樂而不為？

  其中有兩位同學就有一個想法，這兩兄妹每天都要黏

在一起，那個妹妹又是一個啞巴，哥哥又是一個笨頭笨

腦的，要是把他們分開來，讓那個笨蛋哥哥大哭一場，

那不知道多有趣？反正他們也沒見過都都號啕大哭的模

樣，一定跟正常的小孩不太一樣！

   在一次的下課打鐘，都都牽著舞舞的手急忙的往廁所

走，那兩位壞同學覺得機會來了，也立即的隨後跟了上

去；到了廁所的門口，都都仍舊是很公式化的交代妹

妹，在這裡等哥哥，不要到處亂跑，會讓哥哥找不到妳

哦！舞舞也不說話，只是很專心看著哥哥，然後猛點

頭，這種戲碼每天都要重慶好幾遍，可是今天就不同

了！都都進去廁所以後，舞舞就乖乖站在廁所的入口

等，突然間，那兩位壞同學現身，一左一右地要把舞舞

架走，舞舞被這突然來的動作，嚇得忘記喊叫，等到被

拖行了一段距離，才清醒過來，高喊著：哥哥！不多一

會兒，只見都都從廁所裡衝出來，褲子上還噴到一灘

尿，然後就跟那兩位同學扭打在一起！

   最後把一個同學的眼鏡打壞了，另一個打得流鼻血，

到了訓導處總是口齒伶俐佔了些便宜，老師問都都，為

什麼要把同學打成這樣？他也不會敘述，表達能力又不

好，分明就要被記過了！但是都都的數學卻是很優的，

他竟然用數學解釋他內心的感受！他對著老師說：四和

九是兩個獨立的數字，四是二乘以二，九是三乘以三，

它們都是有兩個相同數字相乘所形成，若是拿走了一個

二，或是拿走了一個三，那四就不是四，九也不叫九

了！舞舞和我就是這兩個相乘的數字，我們是不能分開

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