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短篇《二》

   話說我的好友“老程”，我認識他也有個二、三十年了，他在讀專科學校的時候，本科的都不認真學，儘看些風水、命理的雜書，搞得學校成績都是在及格的邊緣，但是騙女生就是很有一手！記得他對我說過，他一定會挑一個人中之鳳，過一個幸福快樂的婚姻生活！我請教他如何挑上現在的夫人的？他說在一次郊遊烤肉活動，他刻意地去牽每一位女生的手，發現有位女孩的手掌，嫩若柔夷卻軔如生薑，而且不留長指甲，肯定是很能做家事的女人，於是展開猛烈的追求，當然，他也結婚結得很早，才二十四歲就把老婆娶進門了！

   婚後，也真的像老程的預言一般，他老婆也很樸實不太打扮的，每天都是把自己打理的乾乾淨淨、整整齊齊，她更有超乎常人的潔癖，家裡除了牆壁不能拆下來洗，其他能移動的、能分解的通通用水洗！我就常常覺得奇怪，為何老程的球鞋總是灰色的？結果有一天我看見他老婆的球鞋也是，我才知道原來鞋子的顏色已經被活生生刷掉了！

   至於洗碗筷，我看過程太太是如何教她女兒的，她必須用手指碗裡外都摸一遍，要產生那種磨擦的聲音才算及格，想起以前在當兵服役的時候，我們阿兵哥只要洗得碗的顏色一致就行了，反正不乾不淨，吃了沒病！這還不算什麼，尤其甚者她更無法接受異於自己的體味，老程常常跑外頭，回來一定會一身地汗臭，因此每晚就寢前洗澡，簡直像是部隊裡洗坦克車那麼仔細，但是他老婆仍然認為他的頭髮有異味，所以老程對我說，他家的洗髮精總是用得特別快，他一個人的用量，都要買那個“家庭號”的才夠用！好像他們結婚不到一年，就分床而眠了！

   我到他家去得時候，很少看見他老婆坐在椅子上，一定是在吸地毯，或是吸沙發，不然就是擦地板，最起碼都在廚房裡洗東西，似乎一刻也不能停下來。我就好奇地問老程，平常你買那麼多的茶葉，怎不叫嫂夫人一起坐下來喝茶？這話匣子一打開，老程就講不停……，

老程：本來嘛，娶個老婆回來，總是希望有一個可以聊天的伴，怎知好像都沒這種機會！平時下班回來，我都是看電視，她都是洗地、擦地的，我都必須把電視的音量開大，才能壓倒那吸塵器的聲音；吸完地面以後，她還必須用水把地擦一遍！家裡乾淨的像太監打掃過的皇宮一樣，可是我這個“皇帝”卻沒有一天開心！

我很好奇：嫂夫人不是您千挑萬選的嗎？難不成你的選老婆的標準改變了嗎？你不是喜歡愛乾淨的女人嗎，也就是因為這項特質，讓她吸引你嗎？怎麼婚後你不喜歡乾淨了？

老程：一個人在年輕的時候，和在年老的時候市有點不同的，年輕的時候怎會想到，乾淨、漂亮和舒適是要把“浪漫”給陪葬進去；她都捨不得跟我去餐廳吃一頓飯，說是價格又貴，又不知道衛不衛生，況且又不見得好吃！也曾經跟她上過館子，她都吃得很趕，還不斷地問我價錢，讓我覺得很丟人！你知道的，男人總是好面子的！

我：可是這些特質，不就是你看上她的原因嘛？怎麼當時的優點，都變成了如今的缺點？是誰變了心？事實上，每件事情的發生，它都會有好的一面，也一定會有不好的一面！

我：像我雖然娶了個如花似玉的老婆，但是她連個蛋炒飯都不會做，害我常常吃泡麵，但是她就是很會撒嬌，我也拿她沒轍！因此啊，當你把人家大姑娘娶回家，你就要接受她的一切啦！不要老是認為別人的一定比較好，你老婆都沒變，是你自己變心啦，變得不再疼她！

老程突然高喊：老婆！等下我朋友走了，我幫妳吸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