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n-Commercial: Sabr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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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加州雨季,每天滴答,稍微寒冷的氣候。
郵箱一封從台灣退回的信件,是去年十二月寄給以前交大醫護所洪阿姨的聖誕卡片。信封下角蓋著退回的章戳,勾的理由是「查無此地址」,想不到,我會糊塗,寫錯郵寄地址。我查看iTouch的地址簿後,地址並沒有錯誤,於是,再翻開三十年舊的家庭朋友地址簿,新竹市金城一路52巷幾弄幾號,也是一模一樣,完全無誤!
我心很納悶,從1977年出國,每年我都會寄卡片給洪阿姨,除賀節外,也介紹家庭和工作的狀況、小孩的成長。除了2009年去墨爾本渡假,漏寄賀節卡片一次外,年年都使用這同一地址,也從未有退回「查無此址」的記錄,為何唯獨今年沒法投遞?
我有一位將軍朋友,以前的地址,也住在金城路一帶,我猜想,或許洪阿姨也是住老眷村房屋,改建換了門牌號碼嗎?剛好同學黃台良去年底,在台灣去探訪洪阿姨,回來加州打電話給我,轉達口信,「洪阿姨問候您」,說她已經二年沒收到您的卡片,很想念您及您的家庭。我那時有順便向同學黃合良要了洪阿姨家的電話號碼。
我播了越洋電話,心想,畢業四十年了、洪阿姨歲數應該沒有九十、也有八十幾,她還能親自接電話嗎?她會有重聽,聽不清楚電話嗎?離開學校,就沒有再見過她,好久好久,沒聽過她那廣東口音了。電話鈴聲響著,我內心很激動,也很期待!
我們這一屆,是交通大學在新竹「復校」的第四屆,當時,全校四個電子科系,學生數目不到三百人,包括26個念理工的女生。全校大伙都規定要住宿學校,連新竹當地學生都不淮例外。校園在學府路旁,四邊稻田,校地四公傾,小得前門就可以看到後面。有一棟行政教學「大」樓,還有一間圓形建築,二樓是學生活動中心,樓下兼圖書館。洪阿姨的醫護室就寄藏在圖書館閱覽室旁的一個小房間,有一位小妺當她的助手,但拿藥打針都由洪阿姨親自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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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通大學校園 (19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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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動中心,圖書館 (19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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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1,第一排,偶穿西裝,打領帶,安排班級參觀高雄加工區時。
郭嫥(左一),李莉莉(左二),李娟娟(右三),戚樹紅(右二),陳寧(右一),於女生宿舍前。
我從小體弱多病,不是全為了看醫護室小妹,三兩天就往醫護室跑。交大伙食費,當時,每月三百塊,同學覺得宿舍伙食不好,都相約四位同學,到學府路大水溝旁的瘦老頭店,各點一盤現炒的菜,每盤三元,一齊合桌「合菜」吃飯。我胃口不好,吞嚥不快,吃得慢,每餐都搶不贏傅衣定,黃浩明,和胡志群等輩,體重徘徊在四十四公斤左右,常受江丞正和黃傑的語言霸淩,恥笑像一根竹竿。從小幫我看病的高雄楊小兒科醫生,建議我每星期打一針德國進口的「營養針」,所以每星期,我都得去找洪阿姨,拉下褲褲,讓洪大姨在屁屁打一針,暗地進行我的增重復仇計劃!
所以,我跟洪阿姨愈來愈熟,她像自己的母親,載著厚厚的老花眼鏡,看到我來,笑呵呵地,每次扎完針後,還不忘「膚膚」幾句,安慰說,不痛!不痛!
電話響了幾聲,有人喊「喂」!聲音聽來宏量有氣,口音也不像外勞看護,應該是洪阿姨的子女。於是,我請洪阿姨聽電話,她回答我,她是洪阿姨,還馬上認出我的聲音,叫出我的名字。
我笑笑說,洪阿姨聽起來很康健!她說,九十囉!身體還好,生活還可以自理,女兒就住在附近,每天可以過來看她。前幾年,摩托車被小孩沒收後,她就也不能自己出外,只能在家動動而已。她記憶很好,問我四個小孩近況,有幾個結婚?我一一向她報告,她還不遺漏的問我,那最小的弟弟呢?我說,兒子今年就要大學畢業了!
洪阿姨問我,為什麼回台灣都沒有去看她?最後還說,「我已九十囉,人生沒多久了,你要快來看我喔」!
我答應她,很快去看她!
我結束電話前,再問洪阿姨地址,她一個字一個字唸給我聽,居然,巷號搞錯了,而過去三十幾年搞錯地址的賀節卡片,洪阿姨都收到了!
掛了電話,我將退回的卡片連信封,把邊邊摺小些,可以再裝入新的信封裡。寫上新的地址,貼上郵票,再寄出去台灣新竹,期盼洪奇傳阿姨可以收到我到2010聖誕節祝賀卡片!
給台灣的郵差叔叔
或許,您是老新竹,認識金城路某巷弄的洪阿姨,雖然,我寫錯地址,您卻每年幫我投遞成功!或許,您已去年退休,新的郵差先生不認識洪阿姨,所以退回我的賀卡!謝謝您,郵差叔叔,過去溫馨的投遞!
給交大畢業40年的同學會
交大校慶日是四月八日,同屆同學計劃召開同學會重聚。我們班,林行憲和黃顯雄,招待同班同學及眷屬,校慶前,環遊台灣一圈,包吃、包住、包玩!可惜我不克參加,利用此憶往,預祝同學會成功順利,大伙盡興,享受重聚的快樂時光!
開同學會同時,將發行畢業40週年紀念冊,每位同學按戶有一頁自家現狀介紹,我用Photoshop設計,圖文並茂,介紹了我的家庭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