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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公,一路好走……
2015/05/17 19:51:33瀏覽6422|回應2|推薦21

姐姐:「阿祖嘴巴咬錢。」

禮儀師協助阿公穿衣之後,家屬瞻仰儀容,禮儀師在阿公嘴巴上銜放一枚銀色硬幣,姐姐童語這麼說著。

4/22(三) 21:00~24:00〔頭七〕

4/25(六)13:30~16:30 二七 〔三七〕 四七

4/29(三)13:30~16:30 五七 六七 〔滿七〕

4/30(四)11:00家祭 13:30公祭〔出殯 〕〔火化〕〔百日〕

花要落,葉要枯,雲要飄,霧要散,水要流……

通通都沒有外力能阻止。

九個月。從中秋節發現胃癌,到四月往生,只有九個月。

沒有人守靈。

因為叔叔在爺爺活著的時候照顧得很好,何必拘泥於死後要24小時守靈。說得也沒錯,所以問的親戚就閉嘴了。

第一晚,我弟守了一晚,其實也不過是在旁邊陪睡而已。第二晚,我阿母睡不著起來守了一晚。第三晚,沒人守,我起來巡了兩次。我畢竟還是不放心。

突然想起阿爸過世時,阿公半夜都會起來巡,怕我們四姊弟錯過點香,也怕我們白天做七,晚上守靈會太累,還跑去買夜間加長型的香來點,讓我們好好睡了幾晚。

現在想想,阿公罹患癌症,會不會是失去大兒子(我爸)太過憂心,身體產生變化,癌細胞才會在阿公的胃生根發芽。

總覺得癌症是一種心情鬱卒糾結,所產生的身體病變。

折蓮花跟折元寶是一種療癒的服喪行為。

腦袋放空,身體比較不疲乏。折完一疊又一疊的往生紙,還會有某種小成就感。

貓姑說元寶要蓋上阿公的名字,阿公才收得到,我們就開始在每張蓮花紙跟每支銀紙側面蓋上阿公的印章。

堂妹說:「阿公收到這麼多元寶一定很開心,可以在天堂當阿舍了。」也不知阿公開不開心,我們折的人是很安慰沒錯。

地震時 ,我跟大嬸嬸第一個動作是衝進屋內,扶住靈堂上的相片和花瓶 ,告訴阿公說:「搖一下而已 ,不要害怕。」

我阿公,不動如山。(明晚頭七)

阿公轉移了 ,惡化得很快 ,頻暈倒。週一醫生幫忙開證明 ,週五印傭就來了 。週日,阿公在姑姑們的陪伴下度過八十七歲生日。

原本預計週二回醫院接受第二次化療,但阿公週二突然倒下,先掛急診,隔日再轉一般病房。送院前阿公還能騎腳踏車出去散心 ,進院後就無法自行站立 。

週三阿公轉安寧病房,精神還不錯的跟叔叔們及盟哲交代好白事要怎麼做 。

阿公對這事很慎重 ,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揪阿嬤去拍個大頭照這樣 。

晚年阿公身體仍頗健壯,常去幫忙扛棺材(鬥跤手)。看多白事 ,比較不忌諱 。

他說不擔心我奶奶 ,因為他的兒子都很孝順,所以不擔心,只擔心我弟未娶 ,我大叔叔脖上良性腫瘤不去開刀割除 。

盟哲看護阿公時,偶爾聽到阿公半夜做夢囈語,一聲聲呼喚著:「查某啊,查某啊……」應是在叫喚我阿嬤。害他難過得跑到廁所偷哭。

爺爺住院 ,印傭沒跟 ,醫院又請了一位看護阿姨 。看護阿姨經驗豐富,判斷我阿公已經 不行,她幫我們跟阿公說:「你老樹枯根了,可以放下,不用再撐了。」可能是這樣,阿公才那麼快速的完全放下,約一週不到吧。

阿喜叔說 阿公原本應該是相信醫生還有辦法救他,才會答應接受化療,誰知……。第一次化療後,看護阿姨建議叔叔將阿公轉安寧病房。我到醫院看阿公時,她讓叔叔去樓下買一雙新鞋給阿公,並請我們看床旁一本A4小冊子,上頭寫著——臨終人會出現的症狀,以及家屬可以向哪些機構尋求臨終協助。

週四回到宜蘭 ,阿嬤說印傭在隔壁房午睡。她才剛來幾天,家裡被她打掃得很整潔。阿嬤說印傭有煮三餐給她吃。

接下來幾天,阿公突然走了,她還負責煮飯給我們大家吃,真的滿乖、滿貼心。

週四晚,阿喜叔載我去醫院看阿公,比我想像的嚴重。我三月底才剛回宜蘭住過一週,臨去時,阿公把我給他的零用錢,改用一個紅包袋裝著,說要給姐姐「摮大漢」。

躺著的阿公,大口吸吐著氣,黃疸嚴重,整個人從眼白到全身皮膚都黃黃的,也不認識我了(吧),整個人陷入混沌症狀。

不過才一個月不到,姐姐大聲叫他「阿祖」,他的手有輕微用力回握。嬸嬸說昨天回握的力氣還比較大。阿公好幾次想扯氧氣罩,後來病房剩下我跟阿公,阿公突然張開眼睛,扯掉面罩,兩次,我以為阿公要跟我說什麼,可是他沒說什麼。

阿公這輩子跟我這個長孫女的對話,所有句子通通加起來,大概一百句未滿,所以他應該也沒想過要跟我說些什麼。

不曉得為什麼,我內心突然有句OS冒出來,我沒說出口,只是用眼神跟阿公說:「阿公,我們明天就不需要這個氧氣罩了,您今晚再忍耐一下。」

一念成讖。

癌細胞轉移到胰臟,三點五公分的腫瘤壓迫到膽管,整個人黃疸嚴重,開一個引流袋,流出了綠黑色汁液。

農曆年前後,說所有癌症指數都正常,孰料轉移之後也大得太快了吧?!

盟哲說 星期三轉安寧病房還能交代白事,星期四我去看他就沒啥氣力。

聽說星期三最痛苦,阿公整張臉都糾結皺眉,叔叔們不忍,才把阿公轉安寧病房。

每天的狀況都比前一天差,醫生說發展到胰臟要做最壞打算,我以為最壞打算是半年的意思,但維得堂叔猜可能就是這兩天,我根本不願意相信。

阿公住院前還騎腳踏車出去串門子,有位叔公來靈堂弔唁,說阿公十幾天前才去他家坐過、開講咧。

惡化得很快,是不是表示——阿公的痛苦期 就不會拖得太長。

週五早,看護一通電話打來,說阿公要搭救護車回家了,家族裡的line群組陸續傳來「阿公要回家了…」,回過神後,真實感瞬間襲來,阿公走完他的一生了。

昨晚才跟姐姐去安寧病房看他而已呀!

等待阿公回來的期間,淚水終於潰堤。

半小時內,禮儀公司送來一台紙紮車要給阿公開。

十一點多,阿公回家了。魂魄已跟著佛祖走。有福報才沒痛苦太久。

數小時內,子孫陸續回來。腳尾燒著紙錢,擺著飯筷,和一顆蛋。

阿嬤感慨的說:「有來 就有走。」每個人出生後都在等走的這一天,只是沒想到阿公走得這麼快。

三點多,眾人穿孝服去接阿公的「大厝」回來。

在禮儀師幫忙下,兒子、女兒、媳婦、子孫輪流幫阿公穿衣、穿鞋襪、梳頭、蓋巾。

阿公表情比剛回來時更加安詳,現在很安適的躺在他的新厝裡。

阿公很愛乾淨,早上八、九點,兩位兒子問說 幫他洗澡好不好,他點頭。洗完澡,整個人放鬆,叔叔們回家整理到一半,阿公就無牽掛的走了。

表妹感應到我爸來接阿公;阿貓姑夢到阿公騎著他以前黑色那台舊鐵馬,很輕快的騎著,整個人都變年輕了。顯然阿公不喜歡開第一天燒給他的那台紅色拉風跑車。

三點二十分,姐姐半夜突然哭著說夢話:「我要聽音樂、我要聽音樂,妳去下面,妳去下面。」邊說還邊推我。

我被她嚇醒,突然想到是不是阿公要我去樓下巡視?!騙睡姐姐之後,我又到樓下巡了一次,還好一切安然無恙,念佛機還繼續唸唱著,靈堂前的香也還裊裊燃燒著。

週六,法事、午飯、法事、入殮、跑藥懺、晚餐、圍燒紙錢。

晚上跟弟弟和小妹聊天到半夜兩點,我說:「阿公是不是在等我跟姐姐回來,看到我們才走的?!」

小妹也覺得是那樣,她說:「要是妳沒回來看阿公,阿公是不是就不會那麼早走?」當初她叫我回台南不要待太多天,我竟遲鈍到沒想過這是一種暗示。

小妹不知該如何跟我傳達阿公惡化很快的訊息,我也鴕鳥到相信阿公的鐵人姿態能突破一關又一關。那封短訊,小妹是既希望我趕快回宜蘭,又不希望我太早回宜蘭那般矛盾啊。

去年九月,阿公割除了全胃,醫生說傷口處理得很乾淨,而且阿公恢復得很好,我以為醫生說很好的意思是指阿公可以再健康個三年、五年,甚至十年那麼久。我們整個家族都那麼認為(希望著)啊。

三月中帶姐姐回宜蘭住了一週,阿公那時沒病沒痛。後來聽說阿公都有跟五叔公及三叔公說他很痛,可是從來沒在我們子孫面前顯露出來。

假如知道阿公很痛苦,我或許不會拖到那麼晚才回宜蘭看阿公。老公說還好我有乖乖聽他的話,不然我就錯過見阿公最後一面的機會了。

週日,不用做法事,親戚陸續來弔唁。

早晚都要拜飯,晚上那次要在太陽下山前完成。

收到第一包奠儀,莫名就變成我負責簽收,只有我接下來十幾天都24小時待在阿嬤家。

小叔叔跟阿嬤說,奠儀以後通通交給他,阿嬤沒說不好。錢的事,大叔叔不想管,我弟也沒資格管。

週一,弔唁者少,也不用做法事 。

阿母被期待多留幾天,所以她就乖乖留下來送阿公最後一程。還好有阿母拜飯,不然我一定會弄得手忙腳亂。

週二,又是風又是雨,昨天還地震,靈堂很穩,沒事。我老公和阿喜叔馬上打電話回來詢問有沒有事。

習俗真複雜 。

有關錢的問題我很弱 。

阿嬤生氣了,她覺得我做得不好 ,其實我也只是負責簽收而已 ,她大概是想收下 ,所以阿母建議不要收到屘舅公的女婿那麼遠的關係時,阿嬤就生氣了 ,她問大叔叔讓我收錢 好嗎,還說我小嬸嬸嬸他們之後會請別人來幫忙收錢 。阿嬤好好笑 ,又不是我主動說要幫忙簽收奠儀,還不是小叔叔他們一家要上班上學,無法白天留守,才叫我負責登記。我也只不過是嫁出去的孫女,代收這個也是尷尬。

誰叫我是這兩週唯一一個24小時都待在這裡,腦袋清楚、手腳乾淨 的人呢。唉 ,阿嬤太誇張 。對於錢,何必那麼執著。

我猜是阿母插嘴管白包的事,讓阿嬤不開心 ,我無辜受流箭傷。阿嬤也傷到我的心了 ,她跟大叔叔說:「讓我們這房來收錢 好嗎?」大叔叔安撫阿嬤說:「靜宜做得很好,妳不要操這個心。」阿嬤才沒再說話。

切!我們這房又怎麼了,才不會去「偏」人家,或A阿嬤的錢。

我收到第一包白包那天,小叔叔跟阿嬤說以後奠儀收來後全權由他負責管理,喪禮結束後他會負責「陪對」。阿嬤沒反對,應是默認 。

阿嬤後來還跑來問我:「妳錢有沒有收好?有好好做記錄嗎?」吼,我最討厭人家懷疑我的操守。

屘舅公跟我們家的關係真的很好,其實收也ok 。屘舅婆在我回宜蘭坐月子期間,還包紅包給我們姐姐,跟我們真的很親。這場風波起因就是阿母不應多說了一句。(其中牽扯著複雜的婆媳糾葛)

我跟弟弟和妹妹討拍拍說:反正之後阿喜叔會負責,「我們這房」就不用擔心了。(有點負氣口吻,但其實放心了一半)

秋鳳姑姑又來了,來拿她那天遺落的包包,午飯她跟阿母聊得很大聲,阿嬤生氣跑到客廳,碎唸說她們很吵,其實是遷怒,因為收白包的關係,她在生我阿母的氣。

阿公突然走了,申請來的印傭必須再改用阿嬤的名義申請。只來了十一天的印傭,今晚仲介來計算這個月的薪水給她。也不知道能否幸運把她留下來。

週五,阿喜叔帶阿嬤去看醫生,說骨質疏鬆嚴重,打了一針,假如阿嬤不肯出去散步曬點太陽,就要請印傭用輪椅推阿嬤出去了。

阿嬤自從我爸走了以後,就經常宅在家、臥在床,也不太願意出門,骨頭痠痛是其中原因,心理因素的問題則更多。

花圈、花籃、罐頭塔、輓聯、毛毯等,陸續有人送來。親戚、鄰居們也會帶一些餅乾、水果和銀紙來靈前祭拜。

訃文上,阿公的子子孫孫和兄弟侄媳列名在上者,就有一百零八人,有這麼大家族的送別,阿公應該走得不寂寞吧。

出殯的樂聲響起,阿嬤突然踽行步上二樓,遠望著送行的隊伍,許久。

走了,這個被她唸了一輩子、怨了無數次的男人,每次出去就不知時間該回家用餐的男人,這次,是真的敲鑼打鼓的送出去了,不用再牽掛他在外面有沒有吃,或懷疑他有吃還回來裝沒吃。

雲聚了又散,緣來了又去,日昇了又落,潮來了又往。

阿公,曾經來過,現在走了……

按照阿公的遺願,他想火化燒大支骨,然後土葬在牛寮仔埔。可是火化畢竟不是傳統土葬,火化機器才不會幫你分成燒大支骨還是骨灰呢,因此,偌大的金斗甕內放入阿公零星碎骨,好空盪。

禮儀社的阿宏說,他特地送了一包煙給撿骨師,骨頭才會燒得這麼漂亮,可我們家屬都覺得還好,但不敢當場在那邊說,因為跟我們想像中的落差很大。或許跟我阿公自己想像的也不一樣。不過,反正千百年之後,還不是都一樣。化為塵,化為土,化為無,誰又知道呢?!

大嬸嬸說:「就當做是阿公 可以在裡面伸展筋骨好了。」這樣想,也就釋懷了。

可能是阿公年齡較為高壽,骨頭顏色有灰、有黃、有白,不像我阿爸的骨灰那般潔白乾淨。

接著,每人輪流用長筷夾起一片阿公的骨灰放進金斗甕,邊夾起邊跟阿公說:「阿公,住新厝啊!」

親戚間有些長者不諒解我們把阿公火化,可是這是阿公自己做的決定,我們都覺得阿公的思想很先進,比起其他老輩開明多了。

選擇土葬的方式也鬧過一些小革命,五叔公希望阿公葬在新山,那裏是阿祖們(阿公的父母)埋葬的地方。可是阿公自己選擇葬在牛寮仔埔,那裏是阿祖的兄弟埋葬的地方。

阿祖的兄弟沒生兒子,阿公被過房去傳香火。在傳統上,阿公認為自己百年歸老之後應隸屬於另一房。在情感上,五叔公認為阿公是他親二哥,希望阿公能跟歷代長輩們葬在一起。不過,兩位叔叔很堅持執行阿公遺願,最後折衷讓阿公先暫放在新山一年,等「變紅」後 ,再遷徙到牛寮仔埔。

滿七那天,阿喜叔請阿宏幫阿公準備了腳踏車跟收音機,燒給阿公,被秀厚叔叔笑說:「燒真的腳踏車還便宜一些。」不過,還是希望阿公會喜歡。

什麼儀式都在簡化,就連喪禮儀式也簡化成數天內完成所有做七法事及百日儀式。

十四天。

從阿公往生到送走阿公,只有短短十四天。

在宜蘭福園火化,數小時內,阿公已從一副老朽的身軀完全解脫,化為無形的靈與識,長存在我們心中。

阿喜叔原本吩咐我寫阿公的生平,但我發現我不太瞭解阿公,之前我阿爸的生平是我寫的沒錯,但是阿公的生平我真的不瞭啊。我建議讓阿明叔寫,畢竟是自己的爸爸,然後我負責潤飾和句讀。

林阿欽老先生,

享壽87歲,在宜蘭病院(陽明)向兒子和長孫,從容交代完自己的白事,三天後,於104年4月17日11時31分,在自宅走完他沒有遺憾的一生。

林阿欽老先生,民國18年4月18日,出生於宜蘭市茭白里(一結仔),孩提時受日本教育六年,因環境因素,需協助家裡農作,照顧幼小弟妹,於今 兄弟姐妹感情和睦 超過一甲子。

林阿欽老先生,年少時在宜蘭、台北等地,幫助插秧、割稻,或上山砍材、撿拾木材,以勞力換取金錢 貼補家用。

林阿欽老先生,於民國39年1月25日,與蘇阿金結為連理,夫妻恩愛,育有三子四女。婚後,為了養兒育女,有工作就做,在台化工作多年,也曾從事拆船工、牽牛牛販仔、磚窯扛磚工、扳車工、殯葬扛棺木(鬥跤手),以及各種雜務暨農務工作。

林阿欽老先生,一生平凡 ,忠厚樸實 ,誠實善良,樂善好施,交友廣闊,親朋之間有任何困難,皆會主動幫忙協助,堪為子女表率,並於九十七年榮膺宜蘭市模範父親。

子孫在各行各業皆表現認真樸實,繼承了他老人家忠良耿直的習性。

春花開了又凋,夏草榮過又枯,秋月圓了又缺,冬蟲活過化草。

阿公,您的子女都很孝順,您的孫子和孫女也都很乖巧(自褒),您可以抬頭挺胸,跟幽冥使者說:您 不枉此生 來過一遭。

最後,願 我 阿公,一路好走……

昨晚,終於夢到阿公,他坐在房間衣服堆的位置對我和姐姐咧嘴笑,真不習慣他這樣笑呢。我牽著姐姐走到客廳,阿公也跟著走過來,他的衣著和以前一模一樣,好開心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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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子伊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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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5/21 09:39

字字句句都是詳實且溫馨的記錄...

日後若再次讀起,許多感覺肯定如昨夜般歷歷在目,勾起許多難忘的回憶...

心想,這應該是送給自己與阿公最好的禮物了...

靜ㄚ宜(jinso) 於 2015-05-22 01:02 回覆:
小時候我語言能力不好,跟阿公搶電視看,阿公問:「妳很大嗎?」我以為阿公是問我,妳排行老大嗎?就很阿呆的回答:「對啊。」後來招罵了,阿公罵我十三點,我不明白那是什麼意思,嘴巴張得開開的,以為是阿公撿紅點的專屬名詞,阿嬤才說:「妳不知道這是在罵妳嗎?」我真不知道啊,可能小時候種下了不尊敬阿公的因,導致成長過程中一直被「電」。兒時的語言智障,後來竟讀到第一學府的夜中文畢業。如今記錄在部落格上的阿公事跡,都是爺孫關係不再緊張的很後期 出社會後的故事了。

pearlz (民進黨抹黑霸凌WHO )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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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5/18 08:37
平實感人。
靜ㄚ宜(jinso) 於 2015-05-20 16:47 回覆:
我在觀察人,觀察我所不了解的人,
阿公也在我的觀察之列,因為不了解,只能靜默的觀察著,
回頭看在udn的第一篇發文,標題竟那麼巧是《我阿公》,
而且還是連三篇,
在我小小年紀時,我阿公並不喜歡我,
不曉得為何我長大成年後他就變得突然喜歡我,
可能是後來我就放下了,放下了討好他,放下了自己永遠達不到他高標準的要求,從此海闊天空做自己。
阿公 總是把麻吉的一面給了朋友,對家人則沉默寡言,
是一個極矛盾的長者啊,極平凡、極內斂、極壓抑的阿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