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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褚問鵑父親褚成鈺的《複益草堂詩存》
2009/03/08 22:49:29瀏覽665|回應0|推薦1

嘉興圖書館藏褚成鈺《複益草堂詩存》(民國廿四年鉛印本)中褚問鵑的跋:

“詩之為道,從性情而出者也。性情之中,海涵地負,古人不能盡其變化,學者無從窺其隅轍。夫天地之至情,吾人得之,發為詠嘆,被之文墨,此三百篇之所由來也。然而近世論詩者,不曰祧唐,即雲祖宋,務求形似,計及細末,而本質離矣。滿清之季,豫章詩派,鳴盛東南,末流所至,益為刻削,尚剞劂,如行巇險,距正道日遠;而效晚唐者,則又襲其綺麗,而忽其敦厚。先君齣而刊其脂粉,以樸實渾厚為天下倡。東南詩學,得複歸于正者,先君與有力焉。時清末多故,戰皆敗衂,而變法維新,亦少實際。先君滿腔忠憤,一托之于詩,其志趣境遇,殆與工部同。時稱先君詩直逼盛唐,殆性情相近,不宗而自宗者歟,既佐幕四方,凡所詠嘆,皆揚忠烈而褒貞固,窺先君之意,直欲弘私教,以正民俗,紀時事,以補史傳之缺失者也。其于詞也,悉屏藻飾,重正聲,以薑白石古調獨彈,嘗于集中三緻意焉。奈何遭時變亂,盈篋文章,悉為兵燬,僅馀吟草一冊,曰《複益草堂詩存》者。雜置他籍中,得倖免。不孝橐筆之暇,乃編次而整理之。得詩百又二首,詞二十八闕,次為一集,以付梨棗。距先君之歿,蓋十有七年矣。嗚呼,不孝之罪,百身何贖,敘述至此,不覺其涕泗之滂沱矣。民國二十四年春月,不孝問鵑謹跋于江西南城旅次。”

關于此詩集的由來,褚問鵑在《花落春猶在》中有記載:

“鼎甥(註一)寄來瞭先考的詩稿一冊,就是武亦重年伯所題簽的那一本(註二)。計詩百又二篇,詞二十八闋。我展讀遺篇,又不禁泫然淚下。想我父親的一生,懷才不遇,忠愛之心,無所寄托,更無人了解。辛勞沒世,子嗣又不理想(註三),身后寂寥,思之可傷。我呢,又遭時不偶,羈棲一職,亦僅能做到編印遺稿這一步。而就是這本遺稿,也不能久存我處,必需歸還哥哥的。于是我拿稿紙先把全稿抄下,以便付印。本想全書用照相製版,以留手跡。但那時的照相術還沒有目前進步,必鬚拆下方可。慮拆開后複原不易,被哥哥責備,只好將那篇題名《劉將軍行》(即劉永福)的古風製了一頁版,加以放大,列入首頁。又唸我父親著作甚富,現僅此百餘首,決不是全稿,乃用我家堂名,題曰:《複益草堂詩存》。以備付與梓人。詩稿抄正后,原件即寄甥,歸還哥哥。(二十七年抗戰發生,所有先父遺稿,先母遺像,均燬于火,可嘆呀!可嘆!)”——(見《花落春猶在》第二冊P.54

註一:即朱鼎,朱寶璇的長孫,實為硃寶璇次子的兒子,因其長子與褚問鵑的四姐生前有婚約,婚前兩人雙雙去世,由雙方家長作主,為兩人舉行了冥婚,將朱的次子的兒子朱鼎過繼給已故的朱家長子,褚問鵑稱之為“宗法社會中的外甥”,時在南京政治大學攻讀財政系。褚問鵑就是托他以朱鼎的名義向自己的哥哥借出父親的詩稿。

註二:武亦重是當年一名畫家(身世、作品不詳),他為褚成玨的詩稿題簽《翰墨神仙吟草》,因褚成玨字翰軒,又號翰仙。

註三:褚問鵑與其哥哥褚祖同矛盾很深,但她在文中對哥哥有一段較為客觀的描述:“其實我哥哥秉賦聰明,十四歲進秀才入泮(這是滿清最后的一次科舉)。其后畢業中學,升入杭州浙江高等學堂。詩文斐然成章,英國語文亦嫻熟,可與外人作高深的談論。他所卒業的高等學堂,是東南有名的學府,也就是今天的浙江大學的前身,我浙俊彥,多半為該校的高材生,如陳佈雷先生即為我哥哥的同班同學。奈何哥哥秉性孤僻,又好酒廢事,酒醉無人不罵,以緻自燬前途。且將家業耗盡,連姚家埭老屋也已易主了。”——(見《花落春猶在》第二冊P.37

( 創作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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