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創作

真愛氣球(14)

文by cindy野

縱使神秘人的真面目是多麼令人好奇。

但卻也不是太迫在眉稍的事。

讀殷祺的日記，才是我近日的安排。

反正公司有Eric打理，服裝店我也不需經常去，碧姐就會自動帶著小碧上門聊天玩耍，自然而然的就多出很多空檔，能夠細讀殷祺在世時的所有喜怒哀樂。

前些日子曾律師替我帶來的兩本日記，一直被我收在櫃子裡，提不起勇氣去看，今天下定決心要看，竟不自覺的有些興奮。像是傻瓜似的以為讀了日記殷祺就活過來般的興奮。

日記本的封套並不花俏。

單純是以米白色和淺紫色兩種不同色塊拼成的格子樣式。

封面特別寫上了『男人的心』，象徵著日記的主題走向，給了我另一種期待。

這本日記，究竟藏了多少的男人心事呢？

翻開有些泛黃的封面內頁，立即看見滿滿的字跡。

這是第一篇日記。

日期89.10.02

非常感謝同事今天請假，叫我代班。

否則我不會發現這麼一個笑容可掬，可愛的女孩。

自從脫離學生時代，長大成人之後，就不曾提筆寫過所謂的日記。

但今天，也許是一時心血來潮，也許是因為那女孩的一個微笑，讓我興起了寫日記的衝動與打算，於是趁今天送貨時，買了一本簡單的日記本，寫下一篇日記。一篇屬於那女孩的日記。

我記得他的確買了一本日記，但沒想過會是手中這本。

女孩，是指我嗎？

微笑是我給他的第一印象嗎？

翻過第二頁，頁面翻動的殘響迴盪在耳際。

映入眼簾的是另一篇感動。

日期89.10.08

今天，我偷偷的跟同事換班。只為了想偷看那女孩一眼。

瞧見站在櫃臺的她依然笑容可掬，心裡就像是灌滿了蜂蜜，甜了起來。

但我當心這麼偷看著，有一天會被發現。

於是把貨補齊之後，心滿意足的以最快速度看了那別在女孩胸前的名牌。

女孩的名字很好聽。

叫做葉楓聆。

真是好奇，由楓葉與風鈴組合起來的一位女孩，會有怎樣的個性？

是嗎？那女孩的確是我。

原來從那時候開始，殷祺就偷偷的注意我，我竟渾然不覺。

難怪，當初我不小心把原本的名牌摔破了，殷祺會留下來做紀念。

他說：『別丟，它很有紀念價值，我常常偷偷看著它。』

那個名牌，至今都還收在書房的抽屜裡。

日期89.10.12

同事知道我暗戀書店的女店員之後，非常情願的跟我換班。

太好了。如此一來我可以常常見到她了。

日期89.11.01

今天，我終於跟那女孩說話了。

其實談不上是說話，是我找了一個藉口，請她幫我找一本根本還沒出版的書。

我們從一起找書，一起聊到彼此喜歡看的書，到最後幾乎都忘了目的是要找書，

她還一口氣跟我推薦了很多書籍，我想她是個熱心的女孩。

但願還有機會與她近距離的聊天，收集她各種表情的微笑。

啊！

原來那次是故意的啊！

為了那本所謂根本還沒有出版的書，花了快一個小時多的時間找呢！

原來是故意的。

殷祺也真是的。

但我喜歡這種小小的心機，都是為了更靠近我。

沒想到，殷祺這麼仔細的記下我們之間的事。

這大概是我這輩子拿到的最好的遺物吧！

後面的日期，一跳就跳到了下一年。

還出現幾篇日期空白，只寫了一兩句話的日記。

怎麼辦？以男人的默契來說，Eric肯定也暗戀著楓聆。

我該坦承？還是顧及男人之間的道義？

兩難。

察覺了Eric不肯說出的心意之後，我已經刻意避開楓聆好幾天了。

我曉得一個男人不該對感情逃避，但我也不想把事情弄僵。

想妳。

想妳。

楓聆，想妳。

真的很想妳。

……

接下來，有連續好幾頁的日記，都是重複的內容，幾乎都是關於思念的字眼。

我從來都不知道殷祺有這一段心路歷程。

為了顧及與Eric的友情，害怕弄僵了場面撕破臉，也為了不讓我為難，而選擇默默退出。

每一個刻劃在紙上的『想妳』，從整齊到扭曲，從心平氣和到深深壓抑，可見殷祺當時的情緒，當時握著筆的力氣，有多麼……。

像水彩般暈開了的字，是因為淚水嗎？

『殷祺，你為何這麼傻？』

日期90.03.15

逃避了三個多月，我決定了。

既然忘不了，就告白吧！

但身為男人的Eric，一定也能察覺我的不對勁。

這都不管了。

我一定會爭取到楓聆的目光，我會抱得美人歸。

日期90.03.20

太好了。把話老老實實的說出來，感覺真好。

雖然楓聆並沒有馬上給我回應。但會考慮就是好消息。

日期90.03.22

我跟Eric說好，公平競爭，無論最終楓聆選擇誰，另一方都得服氣。

說是這麼說，當時的Eric就是不服氣。

針對於Eric的不服氣，殷祺想必也受了不少內心的煎熬。

殷祺的確也抱到了美人歸，但沒想到最後還是因為公公的事，讓我們成了眷屬卻無法相守。

『殷祺，你知道我正在讀著日記嗎？多麼希望你在我身邊啊！』

看完一部份的日記，我寫了信箋，告訴上帝，我好想念殷祺。

請求祂讓殷祺到夜晚我夢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