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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創作

真愛氣球(13)

文by cindy野

不知不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接近下午了。

因一夜沒睡，還貪戀枕頭而發懶的碧姐決定放自己一天假。

『沒想到偵探夜成了說故事夜，搏鬥一整晚，竟然什麼都沒發現。』

看來她心裡多少還是挺在意的。

『不如，今天再撐一晚。』

針對於這個決策我只好裝作沒聽見。

『楓聆，今晚我們多準備點宵夜，以免睡不著的情況又再度發生。有了宵夜，就可以吃整晚了。』

與其要吃，我還是比較想睡，實在沒體力去守那無聊的夜。

偏偏碧姐又開始興致勃勃的計畫，若是發現神秘人要從哪裡圍攻他，或者如何拷問才能知道他是不是誰派來的間諜，有什麼目的之類的。

我敢發誓，我只會幫她準備宵夜，時間到了我就睡覺，就算睡不著也要裝睡。

我絕對的相信，只要我不是醒著的，她一定捱不過兩個小時。

夜晚。

果真不出我所料。

少了我陪她聊個徹夜通宵，她沒兩三下就陣亡了。

畢竟不是二十幾歲的年輕女孩。

想瘋狂還是要斟酌體力，否則自討苦吃。

☼

隔天一早，碧姐向我提出她準備提早打道回府的決定。

『當然好啊！』

『免得再住下去，Eric看到自己老婆因為當偵探而滿臉倦容，一定會怪我的。』

而且再住下去，恐怕我也會跟著面容消瘦。

噓！這種話只能藏在心裡偷偷的說給自己聽。

『本來還很大聲的說要保護妳說。但是Eric說我再不回去啊！家裡就要變成垃圾山了。』

『放心啦！我一個人不會有事的，妳還是回家相夫教子，清理垃圾山比較重要。』

有了結論之後，我便陪同碧姐一起到服裝店，開店做生意。

一直到了傍晚，Eric才來接我們一同吃晚餐。

☼

『怎麼樣，小碧的兩個媽，偵探遊戲好玩嗎？』

『什麼也沒發現。』碧姐無奈的搖頭。

『要是真讓妳發現了，那還得了？偵探有這麼好當啊？』

『就是知道不好當，所以回來啦！』『臭老公，你就別再說我了！』

嘴上這麼說，但我相信在她心中一定還留有遺憾。

只是當偵探遊戲跟老公小孩擺在一起的時候，說什麼都要選老公小孩，才合乎常情。這才是個顧家的好女人會做的大事。

『乾媽，乾媽，這個……我要…。』小碧伸出短小的手，指向桌上的一盤數字餅乾。她嘴巴張的大大的，像是要把盤子裡的餅乾一口氣吃完。

『那這兩天我不在家，沒人煮飯，你跟小寶貝吃什麼？』

『這個嘛……。』

『其實我是有煮啦…！』

Eric說，他試著煮了一鍋咖哩，卻忘了調味，咖哩醬還因為燒焦而散發濃濃苦味，最誇張的是，白飯也煮失敗。

『小寶貝吃了一口就吵著要吃巷口老先生賣的小籠包了。』

『啊！你到現在煮白飯還會失敗啊！』

『唉呀！別在我老婆跟小寶貝面前說這個啦！很糗耶！』

『什麼很糗？』碧姐看著面有窘色的Eric，好奇心再次被點燃。

以前，我們還一起在書店工作的時候，公司曾辦了一次員工旅遊，五天四夜的行程裡，包含兩天露營。這兩天，Eric湊巧被分發到廚備隊。在出發之前，我還特別教了他白飯怎麼煮，米粒跟水要怎麼分配才不至於太難吃。沒想到還教不會，差點把白飯煮成爆米花。結果，這兩天露營啊！吃到的白飯都硬梆梆的石頭飯。真是被他打敗。

『哈哈！難怪小寶貝要吃小籠包。』碧姐笑得不亦樂乎。

『所以老婆大人，您回來了真好啊！』

跟這一家人聚在一起享用晚餐，絕對是十分開心的事。嘻笑畫面是每次都少不了的開胃菜。我想，這大概是上帝特別賞賜給我的另一種圓滿吧！

用完晚餐，Eric照舊先送碧姐與小碧回家，才接著送我回去。

☼

『這兩天聽了碧姐提了一些往事，我才知道，原來你跟她更早認識。』

『哦？她都跟妳說了？』

『嗯！都說了吧！也因為她都說了，我才為你們現在擁有的幸福感到開心。』

『想想，如果當初我選擇的人不是殷祺，那麼碧姐現在一定落單了吧！而現在的我們也不會這麼快樂吧！』

『嗯……。』Eric有些沈默。

說故事的那天晚上，碧姐幾乎說了將近半個人生的全部心路歷程，然而這個「全部」，無論是零碎記憶還是印象深刻，都少不了Eric的參與。

她說，與Eric的婚事是從小就知道的事。

據說是雙方父母自以為是草率定下的大事。

乍聽之下，感覺碧姐就像一般連續劇裡的苦情女主角，但並不全然。

而且事情發展到最後還充滿了戲劇化。

『那個時候，我很討厭他。』

『他看起來很髒，是個小胖子，雖然當時年紀小，但我壓根兒不想跟他有任何牽扯。』

碧姐說這句話的語氣很肯定，可以感覺她當時討厭他的程度。

『他也不喜歡我。』

『因為他父親總是為了幫他討好我，而把他的零用錢，壓歲錢分一半給我，害他電動玩具只能買半套，球鞋只能買一隻。』

光聽這些，就感覺敵意非常深。

由於他們彼此都對這件傻婚事持反對意見。

所以到了二十歲那年，就達成協議，只要身為小孩的他們不碰面，那些大人也沒輒，於是當時年輕的Eric獨自離開家裡，自立更生，而他第一個工作就是當初我們一起上班的書店。

『是啊！那個時候，我們真的很討厭對方。她覺得我胖，我還覺得她男人婆呢！』Eric也這麼說。

後來在書店工作的Eric，一待就是五、六年，甚至當時身為同事的我，都不知道他是為了這種原因才來上班賺錢。

『真的沒有想過，後來我們竟然真的走在一起，還生了小孩。』

那一段在書店工作的期間，Eric一直認為時間都過這麼久了，什麼相親什麼婚約應該都取消了。況且當時Eric就一直在暗戀著我吧！

但事實完全相反。

剛好就在我接受殷祺並答應嫁給他的那年，碧姐就以一通電話主動向他聯絡了。當時Eric正因為我的拒絕而失魂落魄。

『沒錯，當初接到電話，我也嚇了一跳。』『一問之下，才知道就是又要重演。』

碧姐說，家人又開始替她安排大的小的相親，她一時負氣，只好找上同病相憐的Eric幫忙。

這該說是弄巧成拙？

還是姻緣天注定？

『我當然不忍心拒絕，也不願看一個女孩子，隨便被父母嫁掉，錯失能夠幸福的權利。只好將當時所租的房子，分一半給她，然後……，就莫名其妙的日久生情，又莫名其妙的合了雙方父母的心意。』

『原來是這樣。難怪碧姐都說就是因為你的不忍心，才締造現在這個溫暖又甜蜜的家。把冤家變成了親家。』

『與其說我的不忍心締造現在的溫暖。不如說是小碧的存在讓我重視除了妳之外的另一個女人。』

『但我真的沒想過，她會跟妳說從前的事。畢竟一個曾經是我的深愛，一個是我要愛一輩子的女人。』

哎！

碧姐一直認為神秘人事件很浪漫，但知道了這一段往事，我才真的知道活在浪漫中的人，其實是她。這段名符其實的日久生情，肯定能羨煞不少人。包括我在內，都很羨慕他們從無到有的幸福。

我們就這樣一路聊著往事，直到我下了車，進了家門口，Eric的車才在月光的照耀下揚長而去。

☼

我進了家門口之後，所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換上輕便的居家服，也不是在盥洗室沖洗、去除一天的疲憊。而是特別繞道了後院，看看落地窗是否出現了新氣球。這幾乎成了我回家後必做的一件事。

事實證明。

碧姐跟神秘人確實無緣。

她這輩子都當不了女偵探。

讓妳知道我是誰，那神秘人還混什麼。

哎！竟然被他將了一軍。

不過他說的也對，神秘人之所以神秘，就是他來無影，去無蹤，知道了他是誰，無法照到面，也沒意思。

這樣吧！

繼續跟他耗下去，總有一天能見到他的真面目。

氣球們，有的你們忙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