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緩慢地彳亍而行 毒性荷爾蒙拖得我疲憊不堪

小瓜 你在哪裡

我心裡悽涼的呼喚著

沿路的文具店 北京燕餃餐廳 唱片行 書店 理容護膚店 鐘錶修理店 金飾店 精品店 當舖 銀樓 音響店 服飾店 統統變成陌生人 他們拒伸援手 給我一杯精神雞湯 他們冷笑著我的不幸 冰冼的尖牙正滴著北極吹來的鐘乳石滑瓷 望之高級 觸之寒心 我好不容易有了愛戀的希望 卻被東北悽風打的全身淒風苦雨

我憂鬱症了

小瓜 我需要你 小瓜

我想起口袋內有解憂鬱症藥

我趕忙去商店買了一瓶鮮乳 和著藥吞下去

空瓶還給店家

我走了

三分鐘後 情況好一點

當林黛玉一點也不美麗動人 我有的是高如喜馬拉雅山的人生災難 闊如暗夜惡浪的恐怖大海的殘酷經驗 林黛玉身旁還有位紫鵑小姐不離服侍 我卻經常一個人上刀山 下油鍋 承受打擊的槍林彈雨 受傷的來源 有男有女 有老有少 

希望晚餐時刻趕快來到 我要見見小瓜

我走在方磚道上 腳部關節有點疼痛

我忍耐

晚上時分

在餐廳

小瓜神情凝重地垂下頭

我們的湯匙一匙一匙地挖著荷包蛋配白米飯往嘴裡送

你不會把我的糗事告訴你辦公室同事吧

我問

我從不告訴他們我們兩人之間的祕密 我甚至很少對他們談論我個人的事情 在事業上 我跟他們共同的話題 就只是我們大家都看見的東西

你會不會害怕哪天我真的死了

你要是死了 我對工作大概也沒了興趣 到山裡養老了吧

你母親當初生下你又抛棄你 後來又找上你來奉養她 你不會恨她嗎

唉 人心脆弱 其實大多時候 我很羨慕你不近女色的天生傾向 你媽生病住院 你幾天才去一次看她 你們也相安無事

我弟那個無賴在照顧她 有嚴重事情 他會叩我......只是每當午夜夢迴時想起幼時被母愛照顧的情景 我就會在床上靜靜的流淚......生命是一條被夕陽遺棄的歷史 被美好光輝短暫愛過之後 就是回憶與黑夜 在冥昏的夢裡搜尋它 它從來再也沒被複製 寂靜也變成死亡

我們都哭了

你們公司有賣憂鬱症死亡險嗎 我向你買一條

別那麼哀傷 我們都有共同的快樂－－我們都愛看蔡琴的笑話秀 聽你的 ICRT 管絃樂

當高級人士的最大悲哀 就是認同你嗜好興趣的人很少 沒人會去挖如何改善音盲 和捕捉腦中音海裡小提琴高音迴音悠揚的俏尾巴

我公司和外面的人大家也以為女子來裸體去就是人生真諦 檔案夾一丟 章蓋完 就愛情波濤 然後口無遮攔是點心 表演嬸娘嬸姨跟老板臭臭的大嘴巴秀是正餐......對呀 還有演高級讀書人舞台劇的人也是很多 全台灣都想不經過讀書 就有撿來現成的好口才 表情歪的 永遠就是那根神經

而且今天罵過 明天又好在一起 娛樂永遠是下一個偷懶的藉口......欸 你房間的燈修好了嗎 我去你家睡一晚

好啊 不過你要帶換洗衣服來 那邊沒人賣紙內褲

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