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有一排人在排隊

我靜靜地走進隊伍中

後面又來了一名拿名牌包 披頭散髮的醜辣妹

辣妹正拿著手機聽 俗俗的粉紅色機身 告示了天下人她在電影院和醫院 也是會用骯髒來魔音傳腦 破壞秩序的女教主

我立刻塞起耳機 把 MP3 開到足以阻擋辣妹的聲音的大音量

可是前面的人似乎無人討厭辣妹 每人的表情都若無其事 沒有妨礙

沒多久 李曉适看見我 從前面隊伍中走過來

嘿 他取下我右邊耳機 張開淺笑之嘴對我說 別這樣虐待自己 耳朵聾了 就沒有第二個

那你去把那個辣妹給我宰了

小瓜悄悄地附我耳 說 那個人是法院常客 因為做人自私 沒善良 喜歡折磨人 縱欲 被很多人告 昨天還上報紙社會版頭條

她那麼任性 為什麼沒有報應

她旁邊的人都是異性戀 愈酒家女 太妹的 那些男人愈愛

我望著馬路對面 不悅地憂思了一會

走啦 我們坐下一站 李小瓜好心地牽著我 要帶我走

站牌下只有我和李小瓜兩人

我們好快樂

如果剛才的情形是穿台大校服的黃國倫 你會怎麼想

哪一個黃國倫

當牧師那個

那...就祝他一上公車就高潮迭起 一射千里

李小瓜有些興奮

那要是穿牛仔褲要過馬路的何戎呢

那就但願他過馬路時 劈腿跌進水裡 大叫我很快樂

要是換成等約會的吳淡如呢

請她看看天色 去買便當吃吧

為什麼叫她吃便當呢

告訴她不必等了 等不到的

要是變成我呢

那我們結婚去吧

哈哈哈哈 瓜顯然很快樂

公車來了

我們上了公車

車上只有我們二人

我們挑了中間的位子坐 低聲細談

欸 你想不想當推銷員啊

不要 當推銷員要看人臉色 還要和底層人談很多話 和忍受他們的冷笑話跟沒禮貌以及醜臉 我不喜歡當窩囊廢

那你為什麼不去公司裡上班 辦公室裡也有很多帥男呀

我就是討厭豺狼 才不去職場上班呀

為什麼

我不喜歡聽台灣國語和台灣話 以及台灣人辦公室文化

為什麼

如果有人給你每月五萬塊薪水 但條件是你要和那些野狼跟娘娘腔 或男性化台女相處要好 和包容醜豺台男維持阿兵哥說國語的舞台劇行為 而且不得批評 你要答應嗎

小瓜搖頭

那就對啦 我不為五斗米折腰 因為代價淒慘

你現在一個月的收入 夠開銷嗎

當然不夠

那怎麼辦

盡量節儉 用東西克難

譬如...

譬如 上完大號不用衞生紙 盡量用水沖屁股 頂多抹肥皂 不買 CD 多下載網路 MP3 多用電腦 USB 煮東西喝 少買熱飲 和用 USB 吹電風扇 少開冷氣

你自己買菜買米買肉 自己煮嗎

對啊 我連清潔衞浴打掃家裡 都徒手自己來 你沒看我 手比較乾淨 因為常泡水清洗

你手不會長繭嗎

你休息一段的時間拉長一點 不要做得太密集 手就不太會受傷

你好可憐 小瓜一臉欲哭無淚

我還打算買日本發明的涼爽外套 給它好好的用幾年 少花服裝費

我得意的說

不知公車停靠的是哪一站 車門打開 嘰哩呱啦的上來一群難聽的青少年

這些青少年男男女女 穿長褲 短褲的 穿熱褲 七分褲的 穿拖鞋 髒布鞋的 穿邋遢制服運動褲的 穿蕩婦裙子的 走路用拖的 拖到令你發火 有的手裡拿著煙屁股的 有的還扛著音響的 一群人臉污七抹黑 線條紊亂 稜角突出 活像好住宅社區裡的黑道 只差手中沒拿手槍

這就是我們台灣的高校放牛的

我對小瓜說 我們兩人心有懼怕地

當他們播放重金屬音樂時 音量開得老大 我和小瓜商量 說好一起坐向前面一點的位子 遠離他們

但是天不疼好人 一個穿黑長褲的土臉惡女拿著音響 故意坐在我們後面 用噪音欺負我們

我跟小瓜不約而同看了她一眼 我便拍拍小瓜 拉著小瓜 坐到司機後面那個坐位

結果那女的也跟著移了過來 兩條腿還開得老大

我忍無可忍地回頭罵她 說

喂 小姐 這裡是公共場所 不是妳家臥室 把音響開那麼大聲 是要讓我們精神分裂 妳就高興嗎 我打電話叫警察來抓妳坐牢 好不好

我瞪著張大的眼 做出拿出手機撥號的動作給她看

她看見我們的反應 也知難而退 無趣地回到後面壞朋友的空間裡

公車在一處紅燈前停了下來

我又拍拍小瓜的肩 示意提早下車 免得災難又來

司機望望照後鏡 看見有人抽煙 便拉高嗓門 大聲說

喂 車上是禁煙區 抓到抽煙要罰 請不要抽煙

我不知道那些被教訓的人怎麼樣 但是我們下車時 我比劃手指一下 指指司機襯衫左方的口袋裡手機 告訴他打電話給他們的學校

A 咖高中

我點點頭後 我們終於踏出車門台階 迎向寬闊美麗的電子商務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