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曉 我到陽台拿晾乾的衣服 為一天嶄新的計劃披上新的心情 好迎接亮眼的旭日

台北的公寓大廈依然雄偉矗立在地球上的此端 天與地犀利的黃 清滌一夜的塵 公園的綠吞吐著人們活力與棄揚 鼻息旁尚有那微微的醒與醉

盥洗完畢 我穿好全身服裝 梳好頭 我拿起皮夾 檢查裡面 提款卡 鈔票 健保卡 悠遊卡 維他命丸 憂鬱症藥 我把皮夾塞進褲子右後面口袋 前面口袋放進幾個硬幣 從充電器上取下充電充了一整晚的手機電池 放入手機裡 將手機放在褲子前面左方口袋 MP3 播放器掛在胸前 耳機插在插孔上 掛在肩上預備用 褲子左後方褲袋我則放入二包面紙 就這樣 我鎖了門 鑰匙扣在右前方皮帶環上 搭了電梯 下一樓去 

老闆 早喔

早喔

一個蛋餅

什麼口味的

培根

樓下轉角這家早餐店 老板是個純樸的鄉下人 慈祥 和藹 一開始我和他很有話聊 後來我發現祇要我對來買早餐的女性都不理睬 他便對我的早餐食材態度惡劣 像丟仇家的鈔票那樣丟食材到鐵板上 我便開始對他保持陌生人的姿態 即使他被惡少欺負 我也不幫助他 我選擇冷眼旁觀 心裡訕笑

你今天沒有豔遇哊

什麼豔遇 他喜不自勝地笑

還裝 每天不是現在七點鐘 就會來好幾個女學生嗎 她們不是鶯聲嗲氣的嗎 她們不是穿高校制服嗎 你們老人家不是吃年輕滋養眼睛嗎

我老了不會吃人眼球

什麼人眼球 台灣話 呷幼齒顧目啁啊 用國語說你還聽不懂喔 你愛人在心口難開 穿羊毛皮的野狼

他笑得更喜上眉梢 我每天工作 不會到外面吃野食 都是高職的男生坐在我這邊看女生 我哪有那麼多眼睛看那麼多人

今天還有壞人對你態度惡劣嗎

他笑容一收 臉一沈 五官歸於原位 語氣沈緩地說 那些放牛的昨天被他們的訓導主任叫到訓導處管教 聽說不敢再來了

你不怕他們藉職務之便 用買早餐的名義再來當潑猴撒野 丟掉你食材

老板臉愈來愈黑 宛如要飆火的農夫 他們敢再來 我用手機叫警察 ... 我手機放在那邊

他身後小冰箱上有一隻手機

喔 我往手機瞄了一眼 再看看老板的臉 再看看鐵板上面的蛋餅

我當做是人情新知 應了喔一聲

好了

一共廿五 還要什麼

今天沒了 等一下我要買鮮奶 會沒錢

好 謝謝

三舅了

我拎著這袋早餐走往公車站牌 途中 我先繞道去公園比較隱密處 坐下來吃早餐

蕃茄醬沾醬的蛋餅 佐以翠鳥繞綠的鮮靜氛圍 空氣的貴香 來自綠樹和住戶水泥建材的通力合作 早餐的享受 就在那蒼翠阻隔幺麼小醜的懿行中

我騙老板說錢要省下來去買鮮奶 結果我也沒去 來公園前經過雜貨店 看到老板他小太妹女兒歪七扭八地站在櫃檯旁驕傲地仰頭看電視 老板本人又在門口和幾個不正派的鄉鎮男女快樂談笑 笑容像廖峻和澎澎中樂透般這麼罪惡 我一時反胃 取消買鮮奶計劃

還好負面意念通過的電流只有零點一秒 有害荷爾蒙不多 不會嚴重影響我的進食

以後生氣 就用這種方法來處理不愉快

天上白雲蒼狗 悠悠白雲閒雲野鶴地闊掃地空 陰影帶來舒適的涼風 啁啾的鳥兒似乎也想分享我的美食

心情轉好 早餐也盡空 我起身把早餐盒丟到垃圾桶 如個廁 洗個手 再到飲水機旁喝水 吃藥

接著 我帶著有壓力的心情去站牌等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