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中的主日崇拜﹐牧師證道的主題是生命的焠煉和更新﹐引用新約福音書﹐耶穌在曠野受試探的經文。

牧師說﹐魔鬼要禁食40天﹐非常飢餓的耶穌把石頭變成麵包。第一個試探就是用他的能力滿足他自己(to use his power to satisfy himself)。

其他兩個試探也類似﹐都是要耶穌折衷他的純正﹐得到他的欲求(to compromise his integrity to get what he desires)。

牧師提到他神學院的一位導師﹐對於導生非常愛護﹐每個月都會邀請學生到家裡聚餐﹐談話﹐了解學生的學習和生活情況。

這位導師和妻子曾經在印度宣道16年﹐有一次夫婦倆再回到當年的宣道地區﹐居民夾道歡迎他們的回訪。

1962年他從印度宣道回美國之後﹐牧養一所教會﹐也在神學院教導「牧者關顧」(Pastoral Care)的課程。

這位教授以自己的輔導資歷﹐寫過幾本關乎心靈深度探索﹐以聖經真理輔導的書籍﹐幾乎每本都是暢銷書﹔他的書籍和演講幫助許多人生命重整。

牧師繼續說道﹕「有不少人因為他的影響﹐想要認識耶穌基督﹐而成為基督徒。所以﹐當我後來聽到他因著承認行為不檢---一個長達將近20年的婚外情﹐而辭去所有服事職務時﹐真是震驚不已。。。」

牧師那天證道的結尾是﹕生活中的試探無處不在﹐昨天的得勝不保證今天也是如此。敬畏神﹐持守真道﹐儆醒﹐是一個每時每刻的「抉擇」(moment by moment choice)。

聚會結束﹐牧師在門口和會友握手﹐祝福﹐我走過去﹐跟他說﹕「Pastor Joe﹐謝謝你今天的分享。這位教授的每本書我都讀過﹐深受幫助﹐介紹朋友們讀﹐她們也蒙受很多啟迪﹔因此幾年前當我知道他發生這樣的事情﹐我覺得遺憾﹐也受到警惕。」

我也想到另一個出名的作者﹐也是心理醫生﹐他的那本﹕《The Road Less Traveled 》(中文譯名﹕心靈地圖﹐1996年出版)﹐在美國出版界是長達二十多年的暢銷書。

《心靈地圖》是1978年出版﹐美國那時經歷越戰結束﹑水門案件等不愉快的年代﹐這本書的內容會吸引在反戰中成長﹐帶著叛逆﹐追求空靈的年輕人也是異數。

作者談到﹕「大部分的人都不明白人生本來就遍布艱險困頓的事實。他們不斷怨天尤人，要不就自艾自憐，彷彿人生本來應該既舒服又順利似的。。。。

生活的真正難處在於︰面對問題，尋求解決之道，是一段非常痛苦的過程。各式各樣的問題使我們沮喪、悲哀、痛心、寂寞、內疚、懊惱、憤怒、恐懼、焦慮甚至絕望。這些都是令人不舒服的感覺，有時比肉體的痛苦更難以承受。。。。

但生命的真諦就在於面對與解決問題的過程。問題能啟發我們的智慧，激勵我們的勇氣。。。。我們的心靈在尋求解決問題的當中摸索成長的道路，問題的解決與否遂成為成功與失敗的分野。」

這本書有四個主要部份﹐第一部份談到紀律(discipline)﹐作者認為那是心靈健全的必須操練﹐紀律包括延遲滿足、承擔責任、忠於真相、保持平衡。第二部份是真愛﹐那是靈性成長的動力。另外兩個是談到心靈宗教和神的恩典。

1980年﹐我初次閱讀這本書時﹐簡直難以釋手。書是從圖書館借來的﹐無法劃重點或是寫眉批﹐但是我的筆記本抄錄了許多珠璣之言。

然而﹐後來我得知﹐這樣一個強調紀律生活和延遲滿足(delaying gratification)的人﹐自己的私生活卻是不堪一窺。

他的華裔妻子後來無法忍受他數度的婚外情﹐縱情煙酒成癮﹐和脾氣粗暴而離去﹐他的兩個孩也極力與之疏遠。

這兩位作者可以清楚的剖析繁複的心靈問題﹐描繪生命的諸多掙扎﹐也提出對應之道﹐但是他們卻無法行出所教導的。

我覺得這並不是單純的「言行不一」﹔也不是在有了名聲之後﹐疏於自律﹔好像很多信徒錯誤解讀大衛王在功成名就後﹐生活舒懶﹐睡到日頭平西才起床﹐看到沐浴的拔士巴而迷戀﹑犯下姦淫。

如果這樣﹐詩篇51章﹐大衛的認罪﹕「我是在罪孽裡生的」﹐就沒有意義了。

言行不一來自人的罪性。

使徒保羅在羅馬書第七章﹐詳盡的講到人的「罪性」。

聖經中文新譯本在羅馬書七章14到25節﹐擬了一個標題﹕「人的自我分裂」。

保羅講到﹕「摩西的法律本身是神聖的；法律的命令是神聖、公平，和良善的。」(12節)

「摩西的法律是屬靈的；但我是必朽的人，已經賣給罪作奴隸。。。因為我所願意的，我偏不去做；我所恨惡的，我反而去做。」(14-15節)

「我也知道，在我裏面，就是在我的本性裏面，沒有良善。因為，我有行善的意願，卻沒有行善的能力。我所願意的善，我偏不去做；我所不願意的惡，我反而去做。」(18-19節)

「我真苦啊！誰能救我脫離這使我死亡的身體呢？」(24節)---這是保羅掙扎到極點的絕望呼喊。

保羅所認識的「罪性」﹐是許多人一生受其所制﹐卻無所知悉的。

罪性的元素是「貪欲﹐妄想」(covetousness)。

我的心會慾求某個對象﹕不管那是人﹐事﹐物﹐表示我生命的主宰不是神﹗所以保羅在歌羅西書(3﹕5)說﹕「貪婪就是拜偶像﹗」

真的被聖靈感悟而「知罪」的人﹐就知道那絕不是針對外面的行為﹐而是這個生命本質﹕我要用自己的方式﹐按著自己的時間﹐滿足我自己的慾望﹗(My own way, My own time, and My own desire)。

那個電光石火的時刻﹐當生命醜陋真相呈露﹐我們才明白自己一向依持而認為美好的﹐即使是品德﹐善行﹐其實都是建基於「貪求之心」。

當下﹐我們的抉擇只有兩個﹕絕望自殺﹐或是接受十字架的審判。

「感謝神，藉著我們的主耶穌基督，他能夠救我。」(25節)

「如今，那些活在基督耶穌生命裏的人就不被定罪。」(8﹕1)---這是保羅從絕望到歡欣的頌讚。

罪性﹐驅使我要「即時」(immediate)的滿足。

救恩﹐讓我領受「及時」(in time)且持續的滿足。

洞察罪性﹐才能實際感知耶穌基督救贖恩典的必要。

值此受難週﹐如果我們還不真的認識罪﹐也許懇求神的靈來顯示﹐我們才能銘心刻骨的瞭悟並感謝﹕耶穌基督在十字架上﹐到底成就了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