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禮拜為了小兒子的課業﹐雙方電話加 MSN ﹐來來去去的。

他有一門課修的不理想。第一次考試﹐只得了 62 分﹐全班一百多人的平均成績是 75 分。那時先生曾對他說﹕「比我考的還好呀﹗我在大學修這門課時﹐第一次還考不及格呢﹗不過我後來就拼命努力﹐所以第二次就考了 95 分。」他聽了略得安慰。

因此為了第二次考試﹐他真是日夜昴足勁的用功﹐可是仍只有 58 分﹐而全班平均是 59 。我說你有進步啊。他說﹕「 Technically ﹐ yes ﹔但仍不是我所預期的。」

因為這門課是主修的重要科目﹐他連帶對自己的能力起了懷疑﹐而考慮要轉系。

Here it comes again!

幾年前老大也困惑掙扎過。陪他走過那段時間﹐作父母的也是很辛苦。雖說旁觀者清﹐然而話不能說的太重﹐免得斷了彼此深入的溝通﹔但也不能避重就輕﹐不指出他個人的疏忽或努力不夠之處。還要幫助他重整信心﹐發掘自己的興趣。

老二一向溫順安靜﹐學習上如果不是到抉擇關頭﹐不會來吐露心聲﹐詢問意見。他說已琢磨了一陣子﹐覺得還是應該轉系。

我說不能只因一門課﹐就如此否定了自己。這學期他選了好幾門重頭課﹐非常忙碌﹐也許把這門課退了﹐下學期再唸﹐會有更好的效果。

他沉吟了一會﹐說﹕「不見得﹗我每次去上這門課﹐就老覺自己不 fit in ( 勝任 ) ﹐可見不適合再唸下去。」

我問﹕「那目前修的其它幾門也很重要﹐你有不能勝任的感覺嗎﹖」

他說沒有。

「你唸課本﹐也作習題﹐覺得很難嗎﹖」

「不會﹗」

「你告訴我﹐考前還作了模擬試題﹐結果如何﹖」

「還不錯啊﹐但是這個老師的考題與她給的模擬試題完全不同。」

「所以只為了一門課﹐不﹗只因為這個老師的考法﹐你就覺得自己能力有問題﹖」

他沒回答。

兩個兒子性向不同﹐學習心態也不一樣。老大精力充沛又好奇﹐常看他興沖沖的開始新計劃﹐但持續的毅力不足﹔往往興頭一過﹐半成品就丟在一旁。老二悠閑﹐不愛給自己找麻煩﹐也懶得接受挑戰﹐但一旦必須涉入﹐就會咬牙努力到底。

我覺得他此次有轉系的念頭﹐就肇因這門課沒修好﹐因此也不想接受挑戰。

「只要有興趣的﹐你選擇唸什麼﹐都沒關係。但我不希望你只是因為一門課﹐就作如此大的方向轉變。而且你轉系以後﹐如果再碰到難的科目﹐是不是又要再轉﹖能有選擇固然很好﹐但是以你過往的學習情況﹐例如高中唸的 IB 課程 (The International Baccalaureate Program) ﹐因為一些課是必修的﹐沒有選擇的餘地﹐雖然不太喜歡﹐但只能堅持下去﹐反而激發出你的潛能。我只是不要你將來後悔﹐心裡始終有個問號在那裡﹕是真的不合志趣﹐還是自己害怕﹐所以選了次好的﹖」

對老大﹐必須少說多聽。他喜歡自己探索﹐對他講太多﹐他就偏偏要朝相反的去作。對老二﹐在他猶豫沒信心時﹐就必須在他背後推他一把﹐讓他願意舉足向前。

「還有﹐你作這麼大的決定﹐有沒有認真禱告過﹖聆聽神到指引﹖」他承認這學期功課很重﹐靈修比較馬虎。

「把神放生活和生命的首位﹐祂必然會引導你﹐讓你日子如何﹐力量也如何。你若憑藉自己的努力﹐雖然忙碌﹐但可能行事沒效率。」

「還有哥哥轉系過﹐你跟他談過沒﹖」他說還沒有。我知道老大這個禮拜工作要出公差﹐不容易聯絡得上。

果然禮拜天傍晚﹐老大電話打來﹕「你知道弟弟想轉系﹖就為了一門課﹗我告訴他這樣作﹐太莽撞了 ( too rush!) 他應該退掉﹐下學期再修﹗但不能因此就轉系。而且也要好好禱告﹐明白神的指引。」

「是啊﹐我也是這麼勸他。不過﹐也要給他鼓勵﹐讓他有信心﹐願意接受挑戰。」

「 Yeah ﹗我只是要知道你們的看法是不是也和我想的一致﹗」

再過一會﹐老二打電話回來﹕「我決定退掉這門課﹐下學期再修。哥哥這麼建議。」

哎﹗父母對他費了那麼多唇舌﹐都比不上哥哥帶著「兄長權威」的一通電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