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秋天去拜訪一個搬來中佛州的老朋友﹐他們的後院瓜果繁茂﹐搬來才不過一年多﹐就有那樣的成績﹐看得我們羨慕不已。談話中得知他們全是用廚餘和剪下來的草屑當肥料﹐既省錢又環保﹐讓我們也心動而想傚法之。

回家後開始不嫌麻煩的把廚餘收集起來﹐每天早上拿出去埋在花圃裡。可是我們的後院沒圍牆﹐它傍著一個防洪的小池塘﹐池塘另一邊是片小樹林﹐裡面有些什麼動物﹐我不得而知﹔只知道每天埋下去的廚餘﹐到夜晚就被挖出來﹐狼藉的散在花圃裡。先生說大概是浣熊的傑作。反正日日牠挖我埋的﹐也不知有多少真正化成堆肥。

今年五月中﹐花圃冒出一些幼苗﹐還來不及管呢﹐一場春雨就讓它們像傑克的豆樹那樣竄長﹐還帶著卷卷莖鬚﹐想來是瓜類了。廚餘裡曾有各種瓜果的皮﹐可能還粘了一些種子﹐所以引出這樣的結果。

我很好奇它們是什麼作物﹐就把幾棵較茁壯的移到朝東的大樹下﹐讓它們順著樹枝去攀爬。其中一株的葉片有細細的絨毛﹐用手指觸摸﹐還覺微微刺痛。六月初它開了一些大黃花﹐其中一朵結成果實﹐起初是細長的﹐我們以為是胡瓜﹐可是它越來越粗胖﹐顏色墨綠﹐該不是西瓜吧﹖我們趕快把它已爬到樹高處的主蔓拉下來﹐免得在樹上結果﹐樹枝可承受不了那重量。七月初一個有經驗的朋友來訪﹐才把謎底揭曉﹐原來是冬瓜。

冬瓜旁的另兩株開的花小很多﹐也是黃色的﹐到它開始結果子﹐才看出來是哈蜜瓜 (cantaloupe) ﹔留在花圃裡的兩株﹐也是開黃色小花﹐我放了個網架讓它們攀爬﹐花開始變成拇指大的球狀﹐看不出是什麼﹐直到七月才曉得那是香瓜 (honeydew) 。

我唯一撒種育苗的是絲瓜﹐五月初長出了四株。我買了竹枝搭蓬架讓它們爬﹐可是其中的一株越長﹐越不像絲瓜﹐它的葉片比較小﹐顏色也比較翠綠﹐開的花只一吋大﹐還有著淡淡的香氣﹐根本不像有半個手掌大的絲瓜花。也是等它結了果﹐才驚喜的發現居然是苦瓜。我已忘了什麼時候埋的苦瓜種籽﹐ 可是接納它的土壤記得﹐到了時節就信實的讓它顯現。

六月底花圃的一角繼續有幼苗發出﹐哈﹗我認得它們﹗是番茄。中佛州番茄一年二收﹐從三月種下到六月主莖開始枯萎﹐然後是九月到年底。我那些番茄苗這時才長出﹐恐怕熬不過此地夏季的燠熱。只好把它們每棵各種在一呎寬與深的盆子裡﹐放在屋檐下﹐讓它們只有半天日晒。不到一個月就長得枝椏繁盛﹐我必須常修剪﹐好讓花得著足夠養份﹐能順利結果。

就這樣﹐今年夏季我的後院開滿大大小小的黃花﹐成天招蜂引蝶的﹐熱鬧的不得了。我每天去埋廚餘﹐澆水時﹐也跟那些瓜果打打招呼﹐說些讚美感謝的話﹐希望它們長的肥碩健美。眼前這生機盎然的蔥蘢景象﹐實在教我感動﹐只是對土地稍微好一點﹐它對人的回報卻是如此的慷慨豐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