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的夏天﹐讀大學的老大因為暑期實習不能回家﹐我們於是決定北上去看他﹐順便陪他一起開車到離學校六百哩外的工作地點。兒子說實習的公司知道我們會與他同行﹐已寄給他七百元﹐補助哩程費和一路的開銷﹔所以這趟行程一切就由他安排﹐他已收集了會經過的景點資料﹐我們可以輕鬆的享受這次的旅遊。

果然一路上他開車﹐讓坐在旁邊的弟弟看著地圖﹐告訴他該下那個高速公路的出口﹐該換那條公路。兄弟倆商量要去那裡吃午餐或晚餐﹐該在那裡投宿。我和先生坐在後座﹐無所是事的聽候他們的打點。感覺時光真是如飛而去﹐昔時載他們出遊的記憶仍鮮明﹐而今我們的位置卻已互換。

記得有一年從俄亥俄州的辛城開車到紐約去探訪親友﹐單程要開十來個小時。他們那時分別是十歲和六歲﹐正是活潑好動的年紀。在玩膩了所帶的玩具﹐不想再畫圖或填字﹐肚子裡也裝滿零食後﹐剩下的就是頻頻詢問﹕「還要多久才到﹖」不然就是在後座你踢我一腳﹐我打你一拳的發泄過多的精力﹐這樣的玩鬧總會變成真正的衝突﹐我一面要幫先生注意路況﹐一面要排解他們的糾紛﹐也真是覺得路迢途遠﹐恨不得車子有雙翼﹐馬上飛抵目的地。

回程時不想再這麼趕路﹐我們以三天的時間順道遊覽了費城、赫氏巧克力樂園和蓋茲堡古戰場﹐兩個孩子玩累了﹐每次上車就呼呼大睡﹐我們大人還得強打精神輪流開車﹐橫越賓州那漫長又沒什麼景觀的付費高速公路。那時真羨慕他們可以睡的那麼香甜。一晃十年過去了﹐變成我們可以在後座打盹了。

然而到底是在前座待久了﹐駕駛盤在握﹐行進的速度和方向都在自己掌控中﹔一旦移身後座﹐一切聽憑他人的帶領﹐還真是不習慣﹐所以剛開始我們都不是安分的後座乘客。我不時地和老二搶地圖看﹐確定他沒有帶錯路。先生一面看路況﹐一面叮嚀老大﹕「開慢一點﹗」或是﹕「可以超車了﹐前面這輛開得太慢了。」直到老大開腔﹕「 No back seat driver! ( 不要作後座駕駛員﹗ ) 」

於是我們把開車、領路大權交托出去﹐讓自己變成小孩的樣式﹐轉而去欣賞一路的風光﹐想吃零食就吃﹐想休息就閤眼。我不知道先生心情如何﹐我可是真享受那種輕鬆的感覺。而能夠這麼無牽掛﹐是因為信賴老大的敏捷和老二的細心。

其實這幾年全家出門旅遊﹐幾乎都是老大策劃﹐到了陌生的地方﹐他那清晰的方向感總能把我們帶到各個景點。而老二則是負責保管行李資料﹐從無失誤。

那幾天坐在後座上﹐我也有許多沉思的時間。人的一生不也像是奔往某個地點的旅程﹖我們如何可以確定自己的方向和抉擇是對的﹖我們是要執著地自己緊握駕駛盤﹐還是寧可車上有個經驗豐富的嚮導﹐由他掌舵﹐我們儘管自在的跟隨﹐知道至終他會帶我們安然抵達美好的目的地﹖

聖經說人受造的目的是要榮神益人﹐但要榮耀神﹐我們得先認識祂。而有誰曾像耶穌那麼篤定的說過﹕「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若不藉著我﹐沒有人能到父 ( 神 ) 那裡去。」而且祂樂意帶著我們﹐使我們這一生不走岔﹐不白過。就像門徒彼得說的﹕「主啊﹐你有永生之道﹐我們還歸從誰呢﹖」經過二十年我和先生才得以從車子的前座移到後座﹐但是人生旅途上這樣的位置轉移﹐只需心裡相信﹐口裡承認主耶穌就可以了﹐何等簡單﹐何等迅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