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十月份是世界乳癌防治月。
10/22星期六與下個星期六於國家地理頻道播出<粉紅絲帶乳癌防治特輯>。
向所有罹患乳癌並努力痊癒的患者致敬
以下摘自2008.12.17舊文:
我有兩頂假髮,一直放在我的儲藏室裏。
我的小姪子因此不敢到我的儲藏室,他覺得好可怕!
他曾經很生氣的問我:姑姑!為什麼妳要放這麼恐怖的東西在這裡?!
知情的人聽了都會哈哈大笑 。除了他的膽小.天真.坦言以外,還笑他不懂這是姑姑我以前每天都要用到的日常用品!
因為化療的緣故,jane的烏黑長髮掉成了光頭。原本開朗陽光 jane的雖然明明知道這是必然的結果.郤仍免不了黯然神傷~後來去癌症之友協會借了一頂免費的假髮,還固執的借了超難梳開的長髮。
那天,
獨自一人戴著毛線帽.低著頭坐公車到羅斯福路,心裏的鬱悶如同台北街頭鬱鬱的陽光。總是懷疑著陌生的路人們有嘲笑的眼光;
但當我戴上假髮以後,走在同樣路上,是揚著頭的.回到陽光普照的台中。
城市間的天氣並不是真的有這麼強烈的對比、街上的路人不會留意到一個陌生的.踽踽獨行的婦人,我也知道除了自己以外根本不會有人在意誰是毛帽或是頭髮;但是我的心裡有著難以言語的悲傷和自卑!
現在頭髮長出來了,毛囊破壞卻已不復舊時的茂密而顯得頂上有光。
望著鏡子前的自己,偶而還不免自怨自艾:
啊!想當年吼!我那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啊啊啊~~
沒有失去頭髮的人,恐怕,不容易理解失去頭髮人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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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個星期帶我媽去好市多瞎逛.瞎拚。
下樓的手扶梯前一對婦人因為角度不好被她們自己的推車撞到,其中一個婦人的胸口因此撞了一大下,她哎喲叫了一大聲。
跟著她們後面的我們也被嚇了一跳!幸好推車一下子歸位了,看起來沒事。
我媽同情理解的說了一句:好裡加在!沒有撞到巴豆!
那婦人也許見我們母女同為OBS,就順口的說:撞到巴豆沒要緊,我是怕撞到我的"捏呀",我的"捏呀"開很多錢做的柳!
我和我媽在後頭瞠目結舌,哪有這麼直接了當的回應陌生人說"捏呀" 的
我理解的比著我的胸部,小聲的跟我媽說:是乳癌啦
果然我媽也是資深OBS,她接著問:啊妳的胸部有去做哦?
她說:醫生把我切掉了,花了好多錢去做的,所以要給它顧好!
新加入OBS行列的我好奇的問她:妳花了多少錢做的?
她說:二十萬咧!
我再問:那很痛厚?
她說:我切除的時候就直接做重建.幸好不記得.不然一定很痛!
我們幾個OBS,就在手扶梯上直接討論起了乳房!
手扶梯不長,很快的就來到了盡頭,OBS的我們不用道別的就各自分東西。
我媽事後小聲的跟我說:架貴喔!
我陪著笑臉說:嘿啊~~
其實,我們都理解,乳房對於一個女人的重要;
而且,我們更加明白,失去乳房的女人會是什麼樣子。
尤其,我的感覺更加深刻。
因為我也是因乳癌而切除乳房的患者。
我總是哈哈大笑的告訴家人我一點都不在乎,反正也沒有人在看!
沒有人在看,但是我自己在看!
我每天都要揹著重重的義乳。更因為兩側的不平衡而脊椎側彎.腰酸背痛。
如果真的不在乎,那又所為何來自找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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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以為沒有了頭髮,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本來以為沒有了乳房,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當我真的失去了頭髮的時候、當我真的失去了乳房的時候,
才終於明白,原來失去這些本來習以為常的身外之物,是很自卑和心痛的!
昨天的新聞和今天的報紙大篇幅的報導一位立委被揭去了假髮,
有些人大樂、有些人不以為然的認為沒什麼了不起、也有同為禿頭的人撫著自己的光頭笑著說~有那麼嚴重嗎?!
有那麼嚴重嗎?
有!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