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湯有點油,其實這鍋未完成尚在燉煮中。
完成的雞湯在碗筷齊飛中來不及拍照....
年前喝了橄欖雞湯,溫了胃也暖了心。
於是決定去找那棵橄欖樹。
我的橄欖樹不在遠方,我的橄欖樹在埔里的四舅舅(我乾爹)家。
很多年很多年以前,當大家都還是孩子的時候。
乾爹家門前因為長了一棵橄欖樹,於是哥哥們搖下長滿枝枒的青橄欖煮熟了.沾了糖.灑了甘草粉,就在庄子口前賣醃橄欖的小生意。一小袋五毛錢,每袋有六顆。
沒有零食的孩子們只好自己變出花樣;
快樂的童年總有無限新鮮好玩的事。
都市人的我穿著媽媽精心挑選的衣裳,腳上蹬著的.是代表高貴高尚.一年只能買一回.到現在竟然還在淒涼蕭條的台中市鬧區營業著的「小弟妹童鞋」。
完全不等同野孩子們(光頭.赤腳.制服)的表哥表姐們的我永遠有吃不完的醃橄欖。
或許我無法明白硬撐起門面的父母要我穿著與眾人不同的.小心別找死的把衣服弄髒;但我卻真的感受到那些站在攤子前面流著口水.流著鼻水的孩子們的那種渴望....。
這件事很奇怪,有一種莫名突兀的感同身受
很多年很多年以後,因為一鍋橄欖雞湯,我再回到最初。
尋找我的橄欖樹。
那天天陰陰,陽光躲起來。
還住在破瓦舍的表哥無法理解帶著相機的我怎麼慎重的問起了那棵橄欖樹。他輕蔑的指著那片荒地:「那叢橄仔又酸又澀,只不過是懶乾...921就死了。」
「懶乾係蝦密?」我問那個嘴裡不停哺著檳榔的四表哥。
「橄仔分成南洋橄和北橄,北橄大顆又好吃,南橄卡嘸價值啦~」表哥說。
我望向那棵卡嘸價值的"懶乾",努力想像他原本在我心目中有著巨大無比驕傲的橄欖樹模樣.在荒湮漫草中果真什麼也見不到了
下圖,標示著透明紅線是舊路,路旁原本真有一棵高大的橄欖樹:
滄海桑田,一場九二一地震重創埔里,讓山河變色。
乾爹舊房子和舊的道路湮滅,剩下斷垣殘壁。
只有那棵酸楊桃樹還頑強的生長著↓
緬懷了我的那棵早已不在的橄欖樹之後,再來說說橄欖雞湯。
哎呀~感性後總得要理性一下,吃吃喝喝.快樂的活著才是!
↓下圖,養了一大窩雞的我媽,和她貢獻做為橄欖雞湯的裸雞:
↓下圖,表姐送來的.先煮了去青的橄欖:
作法是將雞與橄欖一起熬煮成雞湯,加點鹽調味即可。
就是這樣子簡單。
上桌前去掉一些浮油留下來炒菜....雞油炒菜最好吃了。
橄欖的清香和雞湯的甘甜全部融合成簡單美味又滋補的雞湯。
餘下的橄欖味澀,於是就捨去,只留下飄渺的清香:
橄欖雞湯,在美味之餘讓我想起了我心目中的那顆橄欖樹。
我可不管南橄.北橄,我的橄欖樹在我的心中,永遠繁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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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末連結一段音樂,
而且到現在都還記得怎麼唱哩!哈哈!
小時候家裡有張唱片中的一首歌叫做<賣橄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