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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霖的畫記(二十五)──跳躍的記憶
2010/11/12 21:24:43瀏覽165|回應0|推薦2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呵呵,唐人的詩吟來便能醉了啊!可惜熟讀唐詩的霖兒你不沾酒啊,不然,這詩酒都到位啦!」羅吉開朗地說。「也不是全不沾的,是回來後聽聞一些意外的事,腦袋裡沉重了!…大哥,四十年算長了,」「那不是?看你都老了唄!哈哈…」周遭的大大小小跟著笑起來了。「我是說,四十年的生活環境足以讓人成型了。就算是活在謊言裡吧,四十年的黑白很難叫人一晌反正的!」「我懂你的意思。唉!關於台灣,我們的認識也未必到位,就像台灣同胞對祖國的瞭解有限一樣,大家應該重新交流才能化解誤會啊!」「只可嘆,阻撓這種交流理解的力量始終存在著,內部外部都有…。」羅家的圍爐夜話似乎在填補著四十年的記憶裂痕與空白。

 

    「我想著你前天說的“自我改造”的那些人,如果他們沒有被俘,而是到了台灣,那肯定是另一番光景了。說到底,還是命運的安排造成的吧?」霖兒感嘆地說。「你說的是啊,光我們兄弟的命運就不同了,想法跟著不同是自然的。像棟兒吧,他肯定毛主席;我較欣賞小平同志;你呢,跟了老蔣去台灣。我們仨有矛盾卻不妨礙是一家人,這叫“矛盾統一律”吧!哈哈…」霖兒覺得眼前的大哥已不像四十年前那樣神秘、詭異,而變得開朗許多。「哥,你們的想法沒動搖過嗎?」「動搖?唉!客觀形勢的一時消長是難免的,個人的得失悲喜誰又能免呢?但問題總得看透啊!我看,跟去台灣的幾個軍政大員有幾人是矢志不渝的呢?誰不是把子女以留學的名義擺到外國去作為後路?只是苦了那些盲目跟去效忠的老兵們吧!」「不,政府還是照顧了他們的…」「看看你們反共多年,阻止了台灣解放,可是臺灣社會怎麼看待你們呢?那些軍政大員管得了你們嗎?一張空頭的“戰士授田證”誑了你們四十年的青春哪!」「…共產黨建政後,留在大陸的許多人沒被整肅嗎?父親不是在“鎮反”運動中被迫害的嗎?…」「是呀!我前頭說了,這許是個人與民族的雙重悲劇吧?誰給這雙方面帶來深重的災難呢?答案怕是一個漫長的梳理過程吧!」…

 

    「台灣在美援體系下的代工經濟還是搞得不錯的,人民生計和政治氣氛普遍比內陸要好吧?」郭振華探問著。「那是!兩邊走了幾十年不同的道路,條件不同,標準自然也不同的。內陸自改革開放以後,消費型經濟也漸漸成長了。台灣固然走在前面,但你別忘了,四十年前老蔣把內陸的黃金、白銀搬去了台灣,大陸一窮二白,台灣卻贏在起跑點了!」霖兒聽著羅吉的搶答。「況且!…」一向忠厚寡言的羅棟開口了,大夥全瞅著他:「祖國是在毛主席的帶領下自己站起來的,我們戰過美帝、抗過蘇霸,自己贏得生存的地位和尊嚴!」…「好了,好了,我說二哥啊!看你激動的,又不是回答長官問話?這是在家裡圍爐!」「哈哈…」春兒適時的言語解放了現場僵硬的氣氛。「往回看遠些,其實當年全中國都窮,幾千年積累的財富與文明、自信與尊嚴瞬間被列強瓦解。現在,我們的未來總算是可觀的了!」春兒的先生郭振華說。

 

    一九八八年,「改革開放」邁入第十年,大陸解放了自己的解放教條,新價值的試驗正等著無以估算的社會代價。這年六月,中央電視台製播了《河殤》紀錄片,以六集節目反思批判中華傳統文明,同時表達了對西方民主文明的嚮往。一時間,內陸掀起了校園青年的「河殤熱」,微妙地引動了人們的思想變化,隱然蘊蓄了挑戰固有禁忌的暗潮。

 

    「霖兒,蔣經國死了,台灣大概沒有說話能算數的人物了吧?」「唉!變天是難免的,怕是格局依舊吧!」「其實,蔣經國曾是共產黨員,他批判過老蔣違反孫中山先生的三大政策、是資產階級的劊子手。…」「這我略有所聞。」「可你不知道,小蔣提拔的李登輝也曾是共產黨員吧?」曾任情報工作的羅吉對即將回台的霖兒說。

( 心情隨筆其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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