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秘密，珍藏的回憶，暗下的誓言，說不出口的情話，都被他鎖在機巧盒子裡，直到兩人成親，他也沒有告訴過無名內容。

直到機關盒被女兒程悅無意中破解了為止。

無名看完了內容後，找了一日又與程墉一起看了一遍。

兩人還多聊了些，其他不在盒子中的各種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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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墉回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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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墉一直在觀察那個叫做無名的姑娘，不知道其他人是否也有注意到，這位姑娘的臉一直不斷有些微的變化。

最初見面時，一張小小的圓臉配著大大杏眼，看見自己時杏眼微微增大少許，臉型好像稍微朝著瓜子臉變化。

衣著過於寬鬆，看不出體型，身高比起自己稍顯嬌小，但在同齡女孩中應該算稍高的了。

正面整體雖然被亂糟糟的頭髮擋住了一些，但從露出的部分來看，應該是個很好看的女子。

雖然看不清整體面容，但那雙杏眼莫名地吸引程墉，杏眼中猶如寫滿各種文字，第一次有人不用說話，程墉就能知道對方的心思。

程墉說起第一次見面時的心得時，無名才知道自己當時在對方眼中居然是這個模樣，恨不得鑽入地心躲起來，真的太窘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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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新宴上吃了鐘若昕給的朝天椒，明明就要哭了，眼淚卻故作鎮定又給逼了回去。

那逞強的模樣，程墉看得目不轉睛，對這位同儕開始有了興趣。

不斷偷看著無名東奔西跑，到處跟人搭話，明明內向又假裝爽朗大方跟人相處，時不時出現尷尬的神情，真的十分有趣。

南飛鍠沒發現無名其實不喜歡喝酒，程墉當下就發現了，無名喝酒時眼中劃過了一絲抗拒。

當無名經過自己身旁時，程墉以為她要找自己對話了，沒料到無名居然略過自己，繞路去找其他人。

最後無名還是來找自己搭話了，但程墉不知為何自己會有點薄怒，本不想回話，還是在無名鍥而不捨的努力，和對方首次聽見自己聲音時的驚艷眼神中敗陣。

當時無名已經成功讓程墉說了很多話，音量也大很多，只是無名自己單方面沒認為自己成功和程墉說上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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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聽到這裡很驚訝：「那時你那麼沉默，原來腦海中想了這麼多嗎？我甚至還一度以為你討厭我呢。」

程墉寵溺笑著搖搖頭，哪裡就是討厭呢？只不過是情竇初開，不懂表達。

「咦？等等！所以當時你沒在觀察地面？」

無名被震驚到了，難怪自己在地上看來看去都沒看出朵花來。

地上原本就沒任何特殊的。

無名的小表情成功逗樂了程墉，一把將無名攬入懷裡，輕嗅無名髮絲上澡豆的香氣，只覺歲月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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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墉回憶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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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新宴當夜睡不著的人很多，程墉也是。

只是他沒被任何人發現。

他看見了偷溜出去的南飛鍠，也看見了之後翻窗的無名。

沒有刻意跟蹤二人，只是想替小蠍尋些新鮮的吃食，巧合碰上無名與楚天碧的談話，還有她和南飛鍠的切磋。

無名回答楚天碧問題的時候，眼中寫滿迷惘和焦慮，不知道那樣的情緒緣來為何。

他也看見了楚天碧替無名製作的玉石項墜，但沒對任何人說過。

兩人成親後，他再度看見那項墜，項墜上已無玉石的蹤跡，大概是掉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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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和南飛鍠切磋時，被南飛鍠數次掃倒在地，程墉也有過衝動過去幫無名一把，最終只是默默盯著，確保無名沒受什麼大傷而已。

現在想來有些後悔，早早衝出去把南飛鍠打趴，是否能跟無名熟識的更早一些。

可無名在那之後，訓練刻苦，每日更是毫不懈怠練習基本功和新學的武學招式。

程墉默默見證了無名是怎麼從不會武功，一直到武道大成的。

也偶有遇見南飛鍠闖禍拉無名下水受罰的場景。

在那之後程墉總想著，對南飛鍠來些無傷大雅的惡作劇替無名出出氣，沒人清楚程墉內心中，其實一直都還保有孩童之心，他也沒有過機會讓人知道這些，唯一的好友僅有小蠍。

後來他被南飛鍠那「強力聽覺與讀取微表情」的能力感化，放棄了對南飛鍠惡作劇的心思，認識過、相處過這麼多人裡，除了丘叔，只有南飛鍠是他完全不用說話就能溝通的，這連後來程墉與之相戀的無名都做不到。與對方成為莫逆之交也是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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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墉回憶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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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墉從被丘叔收養後就開始各種學習，在機關術和蠱術上頗有造詣。

閒暇之餘還學了琴，古樸厚重的琴聲能讓他的心情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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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見到有無名這樣的人，什麼都會一些，什麼都學得快，但都沒有神韻。

就好像沒有心的機關人偶。

完美複製了一切，卻無法複製人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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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四藝裡，學得最好的是棋藝，棋藝不用講究什麼感情投入，只要計算得當，贏是理所當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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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想放鬆時，總在鼓樂軒各處流離，今天又是選了琴。

全身心都放空，任由雙手熟練的彈奏，幾名師兄師姊聽到無名沒有感情的琴音皆蹙緊眉頭，但又因為跟無名不熟，不好提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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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琴麼，塞上曲、將軍令，規規矩矩的彈罷。

首次四藝大賽後，程墉多次刻意製造巧遇去聽無名練琴，那完全沒有任何情感，冷漠荒蕪，技術卻超完美的琴音，讓懂音律的人都會感到非常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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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在某次再遇上無名練琴時，程墉忍不住強硬地將自己的琴音也插入進去。

程墉十指飛動，音律如飛瀑奔瀉，十指暫歇，又如細水潺潺。

無名掛著呆萌呆萌的表情，被程墉的琴音開始引導出自己的風格。

聽著無名的琴音日漸開始有了感情，程墉感到非常滿意。之後時不時就來介入無名的練琴過程之中。

無名以為一切都是巧合，但她很喜歡這種巧合，休息時待在琴室的時間就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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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無名的角度來看——

今日依舊選了琴來放鬆，她也不是不知道每次彈琴，師兄師姊看自己的眼神有多崩潰。

可她還是我行我素，畢竟是來放鬆和等著看能不能遇上程墉的，不是來找虐的。

對不起啦，師兄師姊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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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一天，無名照常彈奏著，忽有一陣溫和又變奏強勢的琴音漸漸插入自己的曲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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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兩人的琴音居然完美的合奏在一起，無名忍不住抬眼望去，才發現那人居然是程墉。

無名露出一臉呆滯，程墉聲音好聽、機關術高超就算了，居然還真的會彈琴？

知道他拿了琴狀元，但心裡其實一直還有點懷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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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藝對無名而言可有可無，之後被程墉引導，才對琴藝漸漸產生歡喜之感。

後來又碰上幾次程墉主動將琴音揉合進自己的演奏裡，無名愈發喜歡待在琴室。

連最擅長的棋都不下了。

同時師兄師姊看自己的眼神，不再帶有心痛，想來自己應該進步很多。

當時無名雖會彈琴，但不夠瞭解明悟，持續有進步，依然還是聽不出琴音中的言外之意。

她聽不出自己對著程墉彈出的琴音，充滿多少歡喜在其中。

且也由於她聽不懂琴音中情意，錯過了不少程墉含蓄靦腆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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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無名聽得懂了，卻很少有時間聽程墉撫琴了。

成親後某日被程墉發現她聽得懂之後就更慘了，他因羞赧逐漸不敢在她面前彈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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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兩人一起參與茶道比賽，獲得的那琴一直擺在書房裡，成為兩人愛情的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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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墉回憶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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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墉還是不習慣與太多人相處，每次修業都站在最邊緣，所以幾乎和無名搭不上話。

無名明明也是內向的人，卻喜歡站在最中央，從態度上得知，她只是非常用心要學會每一種武術。

站在中間，最容易看清楚師長的出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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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選擇修業課題前，連續好幾天夜裡，出來尋找小蠍食物的程墉都看見了單獨一人，偷偷在廢棄練武場刻苦修練的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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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毫無武學根基，明眼人都發現了，她是所有新進弟子中最柔弱可欺的。

無名每日勤奮習練，卻不懂調節，眼前一黑就暈倒在廢棄練武場上，暈倒前只以為自己修練過度。

程墉恰好撞見這一幕，但因為男女有別，加上與無名不夠熟悉，自己也不習慣跟人接觸，不好幫忙。

正想著是否先回去弟子舍區找南飛鍠找人來幫忙，就看見兩個男弟子正朝廢棄練武場走來，程墉下意識隱去身影躲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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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老哥跟你說，那藥絕對沒問題。」來人邊搓著手，和另外那尖嘴猴腮的弟子興奮地走向廢棄練武場。

「我早就打探好了，那鄉下女娃兒毫無根基，背後無人，武功又弱，還總一個人跑來這偏遠之處……」

猥瑣的眼珠子朝尖嘴猴腮男拋去幾個你懂我也懂的眼神。

「哈！找到了！就在這！」

他們居然直直朝無名走去，猥瑣男拍了拍無名臉頰，確定無名不會醒來又說：「這武功連最簡單的迷藥都擋不住，怎麼敢來俠隱閣啊。」

他早就在無名常站定的位置撒了少許迷藥，無名練功時若大量行氣就多少會吸入一些。

只是沒想到無名一點抗藥性都沒有，直接暈了過去。

「這樣也好，省得到時她真的魚死網破找師長們告狀。」

「是呀，嘿嘿嘿……」

說著兩人就朝無名的衣襟伸手，程墉心頭一跳：「住手！」

沒想到這裡還有別人，那兩人被嚇了一大跳，見到是程墉卻鬆了一口氣。

「別多管閒事！這不關你的事，好好盜你的墓，少來插手。」說著又要對無名動手。

程墉一甩機關傘，擋開了兩人的手。

「兄弟，你什麼意思啊？」

猥瑣男朝程墉看來，尖嘴猴腮男插著手無禮道：「見者有分是吧？我懂。」

聽到那一陣惱人又充滿惡意的淫邪笑聲，程墉變了臉：「無恥！」

從小在丘叔與皊狐姊照顧下長大的他，見多了白狐寨中那些遭受污辱後，抑鬱一生的女子，還有幼時他母親的遭遇，都讓他不能容忍此類事情發生。

「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大哥，我們上！」猥瑣男決定先和尖嘴猴腮男聯手打倒程墉。

程墉不慌不亂，機關傘在他手中輕若無物，一招愁雨如風翻，機關傘優美凌厲的旋轉飛出，將兩人一舉打倒，又順著原路飛回程墉手中。

程墉收了傘，這兩個人不堪一擊，見沒有打過程墉的可能，雙雙撂下狠話狼狽逃走。

經此一戰，程墉不敢再讓無名單獨留在此地，乾脆下定決心抱起無名，不料懷中少女輕若羽毛，在昏迷中愈發顯得脆弱。

程墉因此更加小心翼翼地將無名移到一旁，那最為完整的牆角陰影下，好讓對方不容易被經過的人看見。

放下無名，手指隔著一絲縫隙，輕輕描繪著無名顯得英氣、細細長長的劍眉……

收起心思，把無名好好擺好，自己躲得遠遠的看著無名，確認無名安全醒來，才提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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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又跟無名一起遇上那兩人，那兩人正對鉗蠍施虐，想來是把鉗蠍當成程墉洩憤，無辜的鉗蠍成了他倆的出氣筒。

之後埋了蠍子，也只是不想讓無名心情一直低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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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墉回憶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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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無名單方面巧遇的時候好像增多了，這日程墉收到丘叔來信，心情不算差的跑到廬山野林尋找之後課程要用上的藥材。

他看見無名隻身一人拿著藥材圖鑑，低著頭嘴裡碎唸著什麼，散漫的走在廬山野林裡。

程墉被丘叔培訓的眼力極好，看到圖鑑上有三種藥材，其中有荊棘草。

荊棘草？

程墉記得這附近一帶都沒有荊棘草，無名肯定是被道恆師父騙了。

但荊棘草自己身上恰巧有，等等找機會給她吧。

還在考慮如何給，就見到有野狼出現，來不及思考野狼來路，程墉順手拿起碎銀角做為暗器擲出，擊中了野狼的關節處。

那碎銀角順勢滾落到一旁草叢中。

看到無名因為撿到銀子開心的模樣，程墉好像得到了什麼啟發。

之後在無名習練武功、闖蕩江湖時，總能時不時撿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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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目前的武功不夠高，無法發現程墉的蹤跡和行動，程墉趁機把荊棘草擺在顯眼處讓無名發現。

又偷偷幫著無名削弱狼群的實力，無名太過心慈，狼群是種頭狼不死，便不死不休的動物，僅僅打退是沒用的。

趁無名將注意集中在狼群時，程墉找出頭狼，且結果了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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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順利完成道恆的差遣，完全沒有發現程墉曾在自己附近，還幫了自己那麼多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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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墉回憶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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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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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墉回想起第一次看到無名的那天，才信了世間有所謂的一見鍾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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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見佳人終身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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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墉確定了自己是喜歡無名的，那便努力對她好。

無名也逐漸對他產生依賴，且只要他朝她望去，總能見到她在偷偷瞅著自己。但不知道為什麼只要石崑在，無名就會不由自主的把注視他的目光轉移向對方。

曾經程墉因此有些心悶，只覺是自己一直會錯了意，無名對自己，不過是好奇，還有依賴。

不過即使是這樣，程墉知道，這輩子喜歡無名的心是不可能更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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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共同好友南飛鍠，似乎也對無名帶有些許情意，雙方皆不自知。

程墉不提醒不點破，也不阻止南飛鍠接近無名。

無名值得擁有屬於自己的生活圈和朋友，與自己這種長年生活於陰暗處的人不同的，她就是該受到陽光的庇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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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無名熟悉後，程墉調整了自己說話的方式，但有些話還是不能讓無名聽見。

讀懂那些內容的都只有南飛鍠，大多是提醒南飛鍠不要過度大意，看似關心提醒著南飛鍠，內裡就是怕南飛鍠熱血上頭就忘了護住無名。

就像參與新生擂台賽那回一般，唐韻在南飛鍠的粗心下，找出空檔打了無名一記，至今還讓程墉很是懊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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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飛鍠可以帶著無名去瘋，到處冒險闖禍，自己可以在後面默默守著無名，無名偶爾還會陪著他修機關傘，一起在藏經閣看師兄的筆記本、學習機關術，或是一起去山郊替小蠍收集飼料，這樣就很好。

程墉曾經是麼認為的，從不介意南飛鍠整日總是跑去找無名。

直到石崑分去了無名的注意力，程墉才知道自己沒有想像中大方。

還是不想單純是個朋友呀……

程墉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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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兩人終於歷經重重困難走在了一起，程墉也就不再掩飾自己的小心思了，對於那些記憶中吃過的醋，一一算帳找補，還做得隱密讓無名難以發現。

無名在情感上那麼遲鈍，他可不想讓她反應過來，曾經有多少人愛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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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聽見緣花台，當下程墉就在想像，若是哪天能與無名共遊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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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堂上見到鐘若昕旁若無人偷親無名，程墉一時有些岔氣，連忙收回心神，倒是沒人發現這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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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無名在男女之間都極受歡迎，鐘若昕更是整日上手抱著無名，程墉都快忍不住想出手拉開她。

當時一直沒敢動作，怕壞了可能是與無名最後的交集，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畢竟若事態真如自己腦海中所想的那般發展的話……

自己是沒有未來的，而她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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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墉回憶之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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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的兩次大比：新生擂台賽和首次四藝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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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擂台賽，他原是不想參加的，後來是知道了規則必須春校同組的人一組才能參加，南飛鍠說無名想參加，他就也同意了。

後來兩人在一起之後，才知道南飛鍠用同樣的說詞拐了無名同意報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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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次四藝大會上，無名第一次沒有先找南飛鍠說話，而是先來自己身後，喚了自己。

程墉心裡高興，但沒有南飛鍠從中調節，其實他也不知道如何主動跟無名說話。

除了無名喜歡撿到東西這件事之外，他不知道無名還會喜歡哪些話題。

只好還是老樣子，假裝看著地上做自己的事，一邊偷偷瞥著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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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無名被項天磊的琴音嚇到，決定報名琴藝大比撫慰無名的心神，琴音中充滿溫和的安撫之意。

只是不知道報了棋藝大比的無名有沒有聽見，又喜不喜歡呢。

方才還注意到無名想報名四藝時，眾師兄師姊的表情微妙，程墉想著找機會去親眼看看，無名在鼓樂軒中的模樣。

後來才知……

程墉想到此，不由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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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比後獎勵居然是女用的，程墉將其認為是巧合，獎勵趁此機會送給了無名。

殊不知那是慧眼獨具的古劭今聽出了琴音中的關鍵才換的。

古師兄四藝極佳，聽個琴音，猜出隱藏之意不在話下。

他知道程墉琴音是對著喜歡的人彈的，只是當下不知道是誰罷了。

不過這點程墉沒機會知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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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墉回憶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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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年夏校分配任務時，看到了個跟平常很不一樣的無名。

在眾人之中，無名大多是扮演聆聽者的角色。

面對道恆師父卻像個真正的孩子一樣，活潑的不停地問著問題。

這個樣子，反而最符合無名的心性。

可見無名平時的克制與壓抑。

看無名提問，把道恆問倒，問到氣惱，程墉很是想笑，又有些心疼起平常的無名。

下次……要再更努力和無名多說話，讓無名能一直這麼開心。

程墉是這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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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窖門前無名不知道為什麼對石崑笑了，進去後又單獨和石崑說了不少話，遇險第一個也是先關心石崑。

程墉心裡像喝了口醋一樣，卻沒表現出來。

若他當時能讀取無名的內心，就會知道無名把石崑當作一名師長委託，需要照料的孩子和朋友，很可惜他沒讀心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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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成親時，把無名灌醉，問出了真相，他哭笑不得。

知道無名喝醉後會有問必答，還是蕭師姊給他塞的紙條上寫的。

上面詳細描述了南飛鍠怎樣在無名養病期間，帶她下山找唐師父、霍師父喝酒，然後醉著回百草廬。

因此他特別又找南飛鍠切磋了一番找補回來。

無名此生都不知道她自己喝醉會這樣，南飛鍠神筋大條渾然不覺，而程墉與蕭芊菱誰也沒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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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墉回憶之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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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躲貓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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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好像特別喜歡孩子，也從不拒絕孩子們的要求。

第一年七夕，眾人散去後，他就悄悄觀察了無名一段時間。

看著無名被孩子們圍住，很溫柔的與之玩起了躲貓貓，那好像才是最真實的她。

他還無意間看見石崑跟在她身後，跟了一段時間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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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七夕，程墉刻意與無名疏遠，他獨自去欣賞城中攤販所製紙傘，一陣子後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開始搜尋起無名的去向。

他見到無名又在南昌城答應了陪孩子們玩躲貓貓，她爬得極高，失足從城門牌匾上摔了下來，那時程墉的心跳差點都停了。

然後他便知道了……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疏遠無名了……

他會愛她，護她，直到生命結束的那一刻來臨也不停止。

但不會想去擁有她，獨佔她……

他……應當是沒有未來了……

當下的他是懷揣著悲傷的心思，開口請求無名讓他留下，陪著她做差遣任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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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呢……他很慶幸，俠隱閣的三年裡，他霸佔了無名每一年的七夕，沒讓任何人有機可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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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墉回憶之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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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相識的第一年某日夜間，出來找小蠍飼料的程墉，看到了無名一個人朝山郊走去，放心不下就遠遠跟在了後面。

到了山郊他也聽見了無名聽到的琴音，一樣猜出了曲名和聽出了曲意。

無名琴中樂意，已在程墉的干涉下提升許多，但這種程度的琴意無名是不可能聽出和彈出的。

看見老者一臉一言難盡，程墉露出了大大的笑意。

又看著老者落荒而逃，程墉不禁悶笑出聲，確認無名安全回了弟子舍區，程墉也就繼續尋找小蠍的飼料去了。

小蠍最近好像總鬧彆扭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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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墉回憶之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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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道恆師父等人要求服毒，裝作一名受傷的山賊去騙無名，程墉是不願意的。

可是他不做，又怕道恆師父和蕭師姊想出更損的招式，讓無名陷入為難。

最終他還是硬著頭皮答應了。

被拆穿時，程墉萬分煎熬，無名會不會因此生氣？

又尷尬不好意思看無名神色，只能別開眼，沒看見無名心痛的眼神，將兩人戀情明朗的時間一再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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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中最遺憾的事，就是總在錯過，而最美好的事，便是結局沒有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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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墉回憶之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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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崑跟他說了無名在緣花台送段紅兒花束之事，他不禁想著：難不成，無名其實喜歡的是女孩子？

當無名與段紅兒歸閣後，他看見無名眼中有著緊張，還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而段紅兒身上的戾氣少了許多，他便猜測事情有別的隱情在其中。

婚後灌醉了無名之時，他把這件事也問了，才知道無名在緊張她把驚喜先送給段紅兒一事。

嗯……他是有些不開心，但也不要緊，畢竟他得到無名整個人了。

無名還說她一直在想，要送什麼給他當作那些年，從他手裡收到的大大小小物件的回禮呢……

「我已經得到最好的回禮了。」別人都沒有的。

程墉輕笑著又吻了無名好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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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墉回憶之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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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崑抱著昏迷不醒的無名出現在南昌城時，程墉便知有異。

當石崑眼神藏著一點眷戀，不捨地將無名交到自己懷中，程墉感覺到了無名身上的潮意……若能自行運轉心法，身上早該乾爽了。

無名這是……溺水了？

那石崑怎麼救的人……

程墉頓時明白了，但他什麼也不說也不問，還幫石崑無名掩飾著這一切，就說是他倆上岸後，無名傷重力竭了才昏迷的。

眾人都信了，無名也信了……

之後他與石崑，將這個祕密隱瞞了一輩子。

機巧盒子裡藏的秘密，也獨獨沒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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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崑當年曾拚盡了全力去試著坦率，去對無名表白自己的心意，卻始終差臨門一腳。

程墉無數次慶幸自己的幸運，私下與石崑達成協議，給了石崑承諾，他此生絕不負她。

爾後在江湖上總聽聞石崑自稱已有良妻相伴，他也只是一哂而過。

她只能是他的，石崑念想再多，也不會成真的。

石崑自也知道此點，他這是給程墉警告呢。

不好好珍惜，自有人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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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石崑在推翻悲歡樓後，每隔一段不長不短的時日，便來找無名上五老山三山切磋對練，還收了自家女兒程悅為唯一弟子，程墉也不吃醋，他早在成婚的那晚，就拐出了無名所有的內心話，對一切都能心平氣和面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