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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9/12 19:41:03瀏覽861|回應1|推薦26 | |
籠 統 的 一 千
身為畫家的自己喜繪人物勝於景物和靜物,對於人物,異性的人物容易勾動我,只要是有吸引力的女体或樣貌,極易動心而生出情感。而對於女人曲線的勾勒專注尤過於面貌神情之捕捉。我著迷於線條,在畫室裡成天無日夜地不停地描繪女人的身体,裸体的胴體,激起我生理欲望的胴體,我繪畫打磨,幾乎是偏執地描繪著女體,我的工作不只是例行事務,圖繪裸体本身不僅是工作,同時是愉悅之源,更也是我底欲望之泉,忘我之際,面對裸體模特兒,描模的畫者自己也袒遞裸裎以對,裸體描繪讓我進入高潮。 要如何來描述我本身情慾的流程,在這個層面上的真確感受實較將來往對象如記事史般的圖載的意義更為堅實,圖像固能探索回味生命裡的悸動與消失了的幸福。而且更有進者,造就我底繪畫生涯絕對而且唯有之成就,但較之整個生命延宕過來底過程,銘拓於此生底記憶裡無法移卻的事實。這椿生活過來的行程,使得凜然不能自已,感動於過往生成的勇氣與斷然行止。不斷底情慾探觸攫搜,經過了這麼多年的的追逐尋覓終於達到一千的里程碑,粗估自己完成的裸体人像畫應有一千幅之多,一千之數只是籠統的約略估計,事實上當然不止一千,縱或不能切實估算,也許不濟此數字,可是多年下來加上廢棄、不滿意放棄,重新打稿重繪‥等等,超過之數總是可期,多年的販售、捐贈等等,留在身邊應不足六分之一、十分之一的數量,不是不珍惜,繪畫作可品是藝術家事業資財,不是用以保存或貯藏之物,而且一生作畫歷鍊無論怎麼的保存及追記,總是有所遺漏。 這裡估出一千之數不光是晝作數目,同是也是我以之為情人之數,情人或者閱歷過的女體,那些朝夕相守過的女人、或一夕情人,甚至動情、起意、露水緣,歡場偶遇,這些經歷過的「她們」大多數曾在我畫架前作過我描模的模特兒,若不是模特兒,我也會盡可能拍下或得到她們片,是後以之藍本描繪之,很多筆炭筆速寫,也有純以印象刻繪於腦海,事後憑記憶想像追繪出來,我喜用刻繪,一筆一刀地猶如觸摸般地撫摸出情人的線條,當然也以不周嘗試不同的体驗,這是做愛過程之種種,不同方式,不同体驗。過往的遭遇裡,備多不能按自己意思掌握的階段,有著情境不堪的處境,逼得自己放棄一切內在的省修。也有沮喪不堪的時刻,更有間歇地會極度厭惡諸如此類做作自得的作為,甚至會有對生命本身存疑底時期。被動主動地暫時拋棄自己的性史圖文之錄載。當然事過境遷,情況再度許可時會刻意挽回追記,情景會在回憶裡再顯,恁是有時空上的阻隔與環境或心性之怠於克服底困難,仍冀圖自回頭探尋的努力裡片片斷斷底追補完全。當然省視後,會領悟有極大底無法補綴的部位。並不全然來自記憶底流失。如果誠實地自我檢閱,會同意無從彌補的緣由很大的部份是由於本身心理上之阻礙,當然同時也因手頭無照片或素描等等的資料,回味裡只剩神韻或依稀音容笑貌,具体形象難尋,作畫的心態又排拒僅憑想像來構作追憶佳人,會覺得不但畫不像其人,而且不同的對象僅憑印象描摹出來常會覺得好似會証同於一体,不僅失去感受深刻底區異,也擔憂過往情迷的感覺迷途於無異之中。 雖然一千只是個籠統的數字,然而卻有實質的意義,怎麼說哩? 數字本身絕對帶來成就感,自知不是唐璜,然而數字卻能肯定這類自信的認定,誰能有這種成就呢?就像攀登上埃佛勒斯峰般傲人。此種記錄要攀登上去才算數,歷盡千辛萬苦,達不到峰頂就不會是成就。日記上的登載數目是一千,繪畫編錄到的號碼也是「一」後面跟著三個「零」。所以正規的記錄是第一千個對象。不會錯的。如何來稱呼達到這里程的對象呢?第一千個戀人。不,絕大多數的過程已談不上情字,慾是有的,也可以說只是性交的對象,第一千個性對象,太不雅緻,應省掉中間那個「性」字;就叫第一千個對象,還是乾脆稱之第一千個女人,也許這樣的稱呼才能表示出自己的歷鍊與感觸。 第一千個女子,二十餘年來所發生關係過的女子,不可能計算出數目,我的計數唯有藉畫作做算留存。一千個回憶印象己凝成一整体,然藉著圖畫辨識所有的接觸過程的感覺仍如最初一樣生澀有趣,永遠也消磨不了的興緻,當初的新鮮感與探奇底興奮,到了如今由於對生理演化的擔憂與畏葸轉化對對象青春的愛慕與戀眷,追逐過程失去信心的部份,由於經驗累積的洞悉反而卻除不必要的障礙更易得心應手。累積下來的日記或背面有記事日期的照片。我以照片和想像與記憶作畫。 女人,一個個體的女人,在思想中可能是抽象的,象徵地代表與想像,可能肖成於許許多多不同個体、她們是於不同的時地出現而後消失的對象,印象裡有可能匯合成一個形体,她們顏色淡黃,皮膚的肉色,注意力集中在乳房上,微垂的弧度,細緻起伏的曲線,注意力一直在變動中,乳暈有時小如自己的一般大小,有時有呈現如西洋婦女極大的圓弧,顏色不能說深,淺淺的慢慢的消失到看不見的程度。 對於這種過程,原本是無動於衷,然而愈接近一生中終於出現的紀錄性底數目,無法不有反應。像要記錄的運動員一樣,不得不加緊尋覓對性交及作畫而加緊,頻繁的操作。 平凡無奇的數目字,記述裡已變得如許冷淡。陳述出來大刀闊斧的描繪仿佛全無情緒的糾纏,其實絕大部份的過程在其時都有其刻骨銘心的地方,即使極短暫的接觸也曾產生過悔惡與不悅還是不捨的遷延。 稍微隆起的胸部曲線委婉而下,像悠遊海水中的豚,流線形的軀幹一上一下地橫越眼前,頭部與尾部是用相反方向地扭動來推動向前,上下互相交換的互動往前遊去,兩鰭像手掌般地划水前進。想像中一千個對象,經過這麼多年,應該已失去區別,甚至會認為在記憶裡凝為一整体。其實不會,一切清晰得很,雖然有些女人乍然一念是想不出模樣與輪廓來,空白的名字遺忘在腦際,呈現出來的意義,得花上很長的追覓,甚至很多時間真會弄混了,但是對照記錄與畫像後,一切就會清楚,看日記常會帶給我很大的滿足,尤其很久以前的對象,看著對她們的描繪,回憶起當時的接觸帶回來的情境,覺得比真實的接觸更多的感受,更有美好的感覺。尤其經過這麼許多年,真正再見著她們不用說已失去吸引,應該說興趣,帶來不堪回首的念頭。 然而在這橫亙廿餘年的過程,又如何堅持下來呢?並不不是隨興可以處置出來。總是要在一種既維持興趣不墜又得隨時方便塗畫而且尤其需要的是對方能配合至少是沒有反感的情況下。從事畫畫。過程中的喜悅與挫折,永遠伴隨要與不要,意念強或不強。雖然數目字令人吃驚,但我從不是飢不擇食。如非如我意的人兒,不會去結露水緣。 對才結識的女友,要求繪像,原不唐突。只要對自己作畫的信心足夠,能畫出原本可察覺的美麗或討喜的特色,不但恭維了對方而且是極佳的情感交流方式,只是大多數的人對自己容貌都是沒信心,東方人輪廓不明顯很不上像,尤其年輕極在意自己呈現出來外貌的女子。很不容易接受此類邀約,不會覺得是恭維,而且會認為極為為難的要求。即使有了肌膚之親,也不會受落,才結完露水緣就要求繪像,雖不是覺得要求過份,但是念頭尚無法放在這一方面,歡娛過後的惆悵,雙方都免不了,一般的對象是不願意給我作畫的,甚至有有過接觸就望打住再見的,則更不不願有此類牽牽索索留下。無論是深交或一見鐘情的來往,當然也有相反的情況,而且其中她們青春時,確明媚動人,甚至可以說美麗且明豔照人。當然只為了這特點不僅迷惑了我,也願意讓我一畫再畫。 早期年輕時憑著對藝術的熱情繪的很多,連帶以為發生過性關係的情人會有特別的感情,會畫出生動有感觸的作品,所以對諸如情人的對象會發癲般地一畫再畫,裸著畫,放大畫,局部的特寫 ,站著或躺著地圖繪,事異都是勉強著來完成,相交不深的情人誰會跟自己一樣懷著如許滑稽不實際的夢,求情人不如用模特兒,由於金錢關係完全聽命於你,而且看著陌生的裸体,觸發出 來的想像,不僅助於創作,也激動著自己與模特兒發生進一步的關係。女子裸体後對旁觀者產生的觀感,即使原無褻念,也會誘發擁抱撫愛底衝動。 個 別 的 追 憶 「我不戀愛,只做愛,一次又一次的」 一生經歷過的女人,誠然是我此生的歡樂之泉,那麼許多的遭逢,令自己低迴不已,時常回味再三,一再地咀嚼。然而人與人之間的來往抵觸,尤其牽涉情感,裡面各方面的衝突,金錢、彼此意願、要與不要、怨恨的滋生以及情慾漫延難當。本身的過程就是苦澀難堪的歷鍊。那麼多地一而再地幾乎像似重覆著底背叛、欺瞞、虛浮與痛苦底抉擇。常令自己奇怪何以如此頑強固執而堅持地為性欲一再地踄入愚眛而糾纏難清底泥沼,而且永遠無從自拔振奮而起。憧憬常是美好幻影,實情延宕到揭開幃幕背後竟會只見殘忍與醜惡。有時從另一角度揣看,只見到一片混亂,不知所為底不斷為性慾強迫逐行的沈淪生涯。不論多親密,多熟悉,她是她,我是我,她是別人,別一個個体,接合只是暫時,時間過去,自己仍是孤單地獨自一個,孤寂必定永遠覆蓋一切。 也許女性的美麗會憾動人們底心弦,歷久難忘,是女人存在世上最珍貴可感的所有,然而隔了這麼長久,還是那麼底虛榮麼?青春美麗絕不會就是一切,縱然有此認定,也會在心坎裡極力排斥 。然而溫柔良善或者悽惻徘徊,輕易地離記憶遠去,刻骨銘心的追憶永遠是虛榮驕飾的美貌,無論是怎樣的背叛還是負心而去,在心中復甦地還是美麗,念念無忘的美麗。年輕無知時只會分別 兩種女人;美麗還有不是的,眼睛中只看得見美麗的,幾乎是抽離肉体的存在,一切身体上心靈上底齷齪不潔都不附著美麗之上。近乎獻身似地崇抑迷戀於思慕著底對象。 接受一個女人,是不僅接受她的可愛出緻與溫順柔軟,同樣好的之外也接受庸俗醜陋貪婪與愚昧的一面,女人不會只是呈現在乍見的香水與塗粉抹脂,她也像自己一樣有其難堪的一面。人不會單向飲食裝扮,同時她也得排泄、消化與病醜虛弱。強韌的一面就會有另一面是心靈的軟弱,潔身自愛也同時存在貪淫惡鄙。 在四十歲達到這樣的成就還是了不起的成就,雖然是享樂可還得有自我鞭策的決心,當然很早我就刻意讓在四十歲生日時達成這個目標。因為處理得早,就很自然的不必加速,尤其最後接近四十大關時併命地找任何肯原意上床的女人,或者說一固晚上找兩個甚至三個妓女來達成這個目標,如是這樣同的成就就沒有什麼意思了,雖然也是了不起的成就,但是帶來的感覺其濃度與可激賞的成就感可差得多,似乎沒什麼好自誇,幾乎人人可辦到,沒有什麼了不起。 為滿足自己無饜的好奇與不同人種的探究,摒住一切現存的優遇,不顧會引出現實掌握喪失。遠走異域,為的只是拼住身上所有,能接近享受異味的可能。祈求往來對象奇特非自己所熟悉,能有多樣化的,填滿憧憬一生的夢,人生是如許豐富綺異,有這麼許多不同的異性,只要能接觸到,我將灑盡一切現存所有。 在不同的地方,經歷過不同種的女人,在紐約與波多黎各應召女郎,在美國德州邊境勾上個性感豐滿的墨西哥裔女店主,當然也搭上當地越境而來的妓女,在希臘的的海灘跟隨母親渡假的十四歲可人的英國少女偷偷摸摸的來往足足一個月直到她們假期結束,與她母親上機前一小時,兩人還在我的旅館房間內纏綿得難捨難分。當然在巴黎、拉斯維加還有亞特蘭大那些誘人得令人吊口水的舞台上的上空女郎,都會盡量找來一滿相思之慾。也曾與動感十足的海地女人相處。這些人都太生疏隔閡,雖然大多數都有著職業性盡責,但也都刻板與乏味。還好不同於東方人,只要時間許可都很有耐性,而且頗為欣賞配合地作為義務模特兒,覺得是此行最大的收獲,當時的念頭是不要讓人當作跑世界的日本買春人,但行徑與扮相卻十足地是個太陽族之子模樣。但在東南亞的獵春之行卻獲得心情上的滿意,無論越南,或者馬來西亞的女人都是溫柔体貼,帶給作為男人的舒適。 不戀愛,是因為己不墮入情網了,不再為女人容貌著迷,進入相思愛戀,可還忘不了那伴隨半生因循的習慣,總是設法追回那種感覺與激蕩,但己作不來了,意思是追不回來了,不是不能激動,只是似乎消失了,我已過了那階段,不好說是消失,是漸已無從銷魂了,人生就是這麼回事,讓生理機能操縱的過程,所有美麗愛悅都是多鞍粉作崇,事後回復庸俗平凡甚至醜陋,週而復始的過程,不得不了悟而且也得清醒自家究是怎麼回事,美麗的面容不再迷惑我,不再心儀,不再迷惘。 情慾裡的動情素消失,多胺朌不產生,只剩下生理衝動,這是週期性的,原先我畏懼會若有所失,會影響創作能而及繪畫素質,然而事實演化及觀察,並沒明確效應或影響,我依然創作不斷。愛情之厭倦可能有之,生理老化的影響也可能是,倦怠情況是間歇或經常性的生成,雖依舊處於那渴如慕之渴望之水,然己不水深火熱了,一切都變涼變淡了,自己較任何人都清楚,如生如死的渴飲滋味已一去不復還。戀愛是由於得不著才會生成如飲如渴的渴慕之情,一旦省悟你可以得到,或則對方想要你之情況下,一切當即改變,愛情隨即消失,有若糖水失去其濃稠。問題還不在上述原因可能只在於閱人多矣!已不再覺著有人會好得必須讓自己著迷,也可以說,更重重自己,認識自家才是最重要,自己是了不起的,是最值珍惜的,就是說已會看重自己勝於一切女人或旁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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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