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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沒 6
2011/08/03 03:23:02瀏覽708|回應1|推薦40
※ 《隱沒這篇小說,校稿時間會很長,短短十萬字的長篇看來要拖足四個月才能拿出來付印。我現在事實上並不像是校稿,而是在重寫,很多部份段落非得再改寫,六七年前寫的原稿很可能絕大部份都是不能用的。此刻看原先寫來只覺得頗天真,不夠嫻熟 ── 尤指人性認識上。結果一校之下實在看不下去,心想怎能就此見人哩!怎能印刷出版哩。經過推出幾本書之後,更加發覺出版這回事對於我這種人竟然成為必要的檢視過程,早先曾讀過一位作家的創作過程自述,她寫說她是如何出版一本書,初稿完畢,花了大約要七八月佪月的時間,然後,大綱為出版社接受後,這才開始真正寫作,然後跟編輯討論,寫出來,編輯梳理後給意見,認為不妥的地方要重寫,再送進去,開編輯會議,幾乎整個重寫,等到編輯會議滿意,再校稿梳理,一校到三校, 方始定稿。那時我這單幹戶,還不懂,何需這樣麻煩,寫作不是一個人的事嘛?現在清楚了,原來一個人眼蔽的地方太大了,自己再校也校不出錯誤,再校也是白校,現在更不能容忍自己當初寫的草稿,套句張愛玲的話,實在是差,實在是見不得人,上述那位作家所言的過程,如果能有此福氣的話,會覺得是完全必需的過程。》



長時間地缺乏新著問世,給外人的意思即是不再繼續創作,遷延下來,創作意念似也淡薄了,由是下來,生活似已逐漸飄棄離只以創作為生活核心的生涯。

困窘於恍惚神思之中,不得不正視多年不曾有任何有創意性的創作發表,難道再也寫不出一篇像樣的作品,並非如此,我還是再也看不上自己當初寫過的任何隻字片語,現時任何寫出來的吉光片羽,遠較往年寫出來的成品提鍊得成熟,無論思想上,用字遣詞皆然。我不以為自己是已經過去的作者。

我不自滿於過去的成就,不得不自問為何就不能不再振作起來?精神耗弱?這裡面並不止於倦怠或意志不堅強,自己清楚即使此刻在批評從前的成就和作品時,心底裡卻洞悉那都是很難超越至現今的我不能超越的成就,意指無論我怎麼努力,不一定能逹到往日的成就,只要讀進去自己往日作品,就會驚訝當初的我確實是清明慧黠,成熟與世故老早就在我早慧的体內。年齡與歷驗讓自己以為更懂事智慧,其實是我忘卻早年的自己。後來的我不再能發揮,是過去的我己相當充分地發揮過,或許內在底我己寫夠了或寫怕了?

一切的努力,一切奮鬥,過程中,只顧掙扎只顧著成功,視線只瞄準目標,卻毫不旁騖及目標周遭,一擊中的可能性當然非常低,再擊或無數同樣易,惶論按實例絕大多數人均是一輩子碌碌無成齎志以終。可是通常當人們立志往前衝時,眼中只見成功的到來,忽略另一種可能性;個人一廂情願的思維總是如此當然地蒙蔽著他,極端渴望的那頭即現實殘酷真相的揭發,那一刻終要到來。最後時刻來臨,圖窮匕現!常讓自己幻想著命運之神手握匕首對著自己當胸刺下。生命的奮鬥常讓人比擬戰鬥,我自己最明確意像莫過於想像著戰鬥中的士兵,一心只顧著向著厮殺,最後侷處在碉堡,已落得傷殘無戰鬥力,飢寒交迫下,完全失去抵禦手刺刀相搏的肉搏戰,唯眼睜睜地等待衝進來對凖自己刺下最後的一擊。

這個時候浮現在眼前的幻相又是過往心底處的駭異再浮現,記憶常是思想最沈重的素材,不僅影響人們想法,也造成思想。經歷過近代史上最慘酷的對日抗戰和國共內戰後的我們這一代人,深受經歷過歷史印在腦海,讀到到,聽到的,承受過的;不能不在想像裡把自己擬幻成為一位守堡的將領,彈盡援絕,最後拼刺刀肉搏時,拿著軍用電話跟蔣介石通電話報告,內外無援,已到最後關頭,到時按總栽囑咐捨身為國。在碉堡內等候最後的那一擊,等待日軍衝進來把我刺殺,一念頭只想著日軍刺刀最後刺自己身內的感受,最後果然日軍衝進碉堡,對著他身上一槍刺進去,赤血濺湧奔騰得一碉堡皆赤。想像的最後是死,痛極而死,刺中要害立即死去,或不是要害,痛極,輾轉反側半天不得死。生命就只有這些,死就是一了百了,把自己身体想像承受那種過程,面向生命的最後應是平靜的,而且迫切的等待意識消失,死亡帶走一切,或應是一無所感,滿懷激烈只是過程,過了,應該是如同留聲機上的唱片,喀然而止。年輕時對生死是極度敏感的,死生契闊,人生到了後來,飽歷風霜,就不再有那麼大而重的差別,不再當回事,生活中的一切的一切,所有的努力奮鬥,最後也釋然,自己併盡力氣去做的創作、工作,到最後都是喀然而止,都得煙消雲滅。

以為已經釋然,其實只要存活著,應不可能釋手,要自己相信是為這個而活著,就已住入其中,只要意識明白,我就是為創作而生活,會堅持而且拼將一生為著創作;主要是內在的自我有著為自己存活在這世上尋覓意義究竟的渴求,人一意識他存活,佔据這一度的時空就得好奇究係這麼回事,世界只有我是真實的嗎? 類似的尋求自我存意義義底衝動,或者說將尋覓究竟作為其生存攀附,生命的寄託。人之思想是兩個方向折衝,理性與情欲。一方面他在尋覓他的自我及生存意義。另一面本能又在攪動著他,同時人活著又是為情感浮虜著,愛欲是腦海內永不熄滅的火焰,紛紜的想像思維都是些情與欲,她想著他,但也不是特定的他,只是一眷戀的對象,永恆撲滅不了的渴想,永遠的火花,無論地老天荒,只要存活著,一個人即避不開渴念及想望,人是由內在底愛與欲鑄成,這也就是我寫作的泉源。※
( 創作連載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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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鳳哈佛 哈佛問學錄 得首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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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 版 社 商 議﹐ 也 常 會 考 慮 作 者 意 見 ﹐ 所 以 多 提 出 來 是 好 ﹗
2011/08/10 07: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