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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妻記 31
2005/06/21 14:14:46瀏覽4032|回應0|推薦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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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羅迅即遷出住了七年的房子,搬到附近街上一所老舊按週收費的老舊汽車旅館。是個過時的、藍領階層或是低收入暫住的旅社。裡面房間窄小,室內除了可放飲料的小冰箱、一張雙人床及一對作化妝台的桌椅牆鏡外就沒有別的傢俱,有限底空間也不容再擺置別的大件如沙發等傢俱。他和南茜用她的小貨車,把他的僅餘的所有日用物搬運過來,就那麼些物品已堆得小房間到處都是物件、盛物的紙箱壘疊直觸天花板。他覺得是暫住,不必挑剔,能省錢有何不好。藝術家的南茜也不覺得有何不妥,她那種波希米亞個性,無論好的壞的環境能處之泰然。何況他大部份時間都還是在克莉絲及南茜家封忙整理,打包、出清舊物。多年居住下來,兩家的傢俱雜物都多到不堪容忍的地步。兩家準備合著一道辦搬家清售,保羅是不分彼此的兩頭一般盡力。
        陌生的環境,帶來嶄新的情慾衝擊,刺激起在不同場合做愛的慾念。兩人簡單的佈置一番,已迫不及待的要解衣上床調情做愛,保羅在南茜解除上身束縛一半時,就一把她擁倒在床上。床單窗簾用具無一不露出經年使用後陳舊的模樣,簡陃的房間,處處嗅得到廉價清潔劑的芳香味,低矮粗糙的天花板,壓迫性的俯臨在頭頂上,南茜姣好細緻的面貌,風姿與打扮,以及半袒白腴底動人的胴体,讓保羅覺著不協調的刺激,他壓在她身上,俯視著盯住她,身体內攪混起衝動與滿足,認為在這個場合佔有她,跟她盡興做愛比哪兒都適意。簡陃的小旅社,隔音不會很好,他們小心不讓發出聲響。保羅不時用嘴堵住南茜的嘴唇,不讓她的呻呤,哽咽呼出。性愛進行中,南茜仍舊忘神地發抒開來,盡情蠕動搖扭,不時發揮出身心內裡肉慾地呼籲。保羅擔心她習慣性的叫床,會聲達戶外,尤其在意門外走道上不時會有人路過,這類喉嚨裡發出來規律的聲響,特別會吸住行人駐足,聽來頻率高而淫蕩。他吞噬住她整根舌頭,不讓她盡興出聲。雖然下身動作絲毫不減緩,雙手照舊不曾閒著。被吞住的吞頭,令南茜甚不舒服,她極力掙開,然而又不能忍住不發聲,唷唷嗯嗯地哼唧不停。後來保羅乾脆豁出去,能吻住時就使力以嘴唇捂住她,更設法含住舌尖,以求減少聲響。她扭開吻不著時,就不管了,還死力來回戮,讓她盡興哼哼唧唧。他們一住進來就給這小旅館的客人知道白畫宣淫是怎麼回事。
        等到他們出來時,保羅立即發覺他所耽心的會讓路過走廊的人聽到的淫穢聲浪,尚不足以形容兩人造成住客間的小風波。他們一定做得太過份,太不在乎了。已有人,而且不止一、兩個或站或靠在停車場邊,那些人不吱聲卻帶一探究竟的微笑往他們身上瞄窺,顯然這些住客都聽到叫床聲了。現在他倆可是在眾目睽睽下走出房門,那些人底眼光好奇地盯住他倆,都想看清楚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有人大白天大膽苟且,更且旁若無人放肆地叫床,聲達屋外,嘈雜得四鄰不安。裡面性交的人怎能這麼大膽不在乎,及至排闥出來,一看竟然是個東方漢子伴著個白人艷婦,更是令他們吃驚得目瞪口呆。還好保羅模樣跟這美麗少婦還蠻登對,不致讓人有突兀之感。保羅沒料到會是這種局面,一時慌張,不便正面對著觀望的人們走去開啟車門,護著南茜趕緊轉向走向旅館辦公室,心 裡啼咕這中長期的住宿旅館寄住的人奇怪得很,怎地都不上班或上工?工作時間卻盡耗在旅館裡頭,啥事不做,難道都領有救濟金?櫃台裡的東方人雖然不知情,但顯然也不習慣看到白人摩登少婦配黃面漢子,他神色閃縮地一再打量。這時候保羅與南茜巳不再在乎什麼樣的目光與眼神,他們繳回到保羅單獨進來租屋時,要求填報的記錄,很快取回原先入住時,尚未給他的付款收据,立即畢直穿過弄堂走向他們的小貨卡,臉上已沒有絲毫不自在的神情,保羅甚至回復到初度跟南茜走在街上的炫耀得意。一個瞪著他們走來的的矮胖西方人,經過後仍盯住他看,保羅直覺他絕不好看,白人老了形狀可變得更醜?還是他們本來就長得不好。東方人為什麼得怕西方人,在他們面前氣陷憋了下去。長得沒他們氣派嗎?不會,保羅此刻確切信心滿滿。
       
         保羅搬離他原來住的房子沒多久,兩家人的人與事大致也清理了當。摩頓家庭拆夥分手密鑼緊鼓的在進行,南茜打起精神,打理要帶著大衛搬到東部的種種安排,心情悒鬱時,寧願成日陀螺般忙著,當然最大的安慰與助力是保羅時時刻刻陪著她。他跟著辦理跑腿及交涉底種種瑣碎的事件。他是藉著陪伴來減消南茜的傷感與辛酸,其實他自己何嘗不也是用貼近她來麻木即將分別各奔東西的刺痛。彼特與克莉絲兩人也各自忙他們的,他們要移居到新買的海濱高級高樓公寓去。等房屋公證結束後就得搬家。安娜的學校也安排好了,她跟爸爸要一道去住新居。南茜戀戀難捨女兒,每天跟在她身邊叮嚀又叮嚀,讓保羅覺得和當年自己入伍受訓時,母親的態度沒兩樣,所謂天下母親都是一樣的心情,不論思想上怎麼先進,舐犢情深都還是一樣的。彼特克莉絲這邊事情好辦,兩人都是專業人士,花得起錢,所有要緊的事都交給相關的專業服務公司就行了。
        經常夜裡,保羅跟南茜袒裼裸裎底往復長談,他們感到困難重重,彼此清楚問題不在錢方面。不管怎麼說,保羅還是頗想跟著去紐約,在南茜居住附近暫尋一公寓。相信他們彼此都不會是構成對方的負擔,就手上這三萬元保羅有信心他還是可以做起來,縱然沒有那麼好的時機,然而股市已經壞無可壞了,再下去總應翻醒了吧!只要情形可以,他還是相信自己的操作能力,他應可以養活大家,使得大家溫飽無虞。以他的投資操作能力,應是可以做得到。南茜卻要他實際點,許諾給克莉絲的諾言,不能不去履行。況且克莉絲對他如許寬厚,情義兼顧。他一定要待在台灣,直到克莉絲感到穩定沒有被追查的成脅。而南茜本身不僅為了大衛不可能即刻接納他,更有進者,她不明瞭保羅為何會老想著來照料她,他的情況不如她遠甚,她無虞生活,有贍養費及協議離婚分配所得。像他這樣聰明的人怎會有這種古板而不切實際的念頭。她說:
        「你的念頭對我而言很奇怪,為什麼我一個受了完整教育的成人,只因為是女人就一定得受男人照顧。彼特追求他的幸福,是他一向的理念,別人對我好,是覺得我值得他們付出時間來週旋,但是熱情消失,要付出的理由也沒了。我同樣也是一個完整的個体,何需接受另一個個体的豢養,你也不要有這種念頭。否則相處下去都只會成為彼此拖累。」
        「我並沒有那樣的意思,只是以為這個時候,你情緒上特別感到艱難,會需要我的陪
伴。」保羅辨解道。
        「是嗎?我也只是覺悟到不願再有為人豢養的感覺,多年婚姻掙扎,無論多麼開明的人,有了這層關係都是沉重的負擔,所有的共同間的事情都不會是你一個人意志可左右。我原並不想要孩子的,就像所有別的有關自身事,都得妥協。當然孩子來了,總得盡力做好自身角色。愛情既然不可能長久,何苦兩個人要一從頭就綁在一起。」
        南茜繼續望著他,眼光好似穿透他一直望到外去。沒有表情,臉上冰冷,好像敷著一層寒霜。
        「現在想想,十三年的婚姻,他是走出他的路子,我卻埋葬在家 庭裡面。當初我可是在學校一致看好的,才華卓越的藝術系高材生。並不是後悔,事情總是這種情況下分手,痛心是難免,但並不怎麼憂傷難過。雖然是一起奮鬥,成就了他,總得有一個得為家庭和孩子犧牲。」       
        「你恨彼特嗎?為了成就他,抹殺自我,同時也為攜手穿越過生活漫長摸索的路程,相互間制約牽扯漸消時,斷然要求分手。」
        「還好,剛才說的話也不過一時情緒上的反應。其實並沒有那麼怨恨,難受自憐自然免不了。他並沒有做錯任何一步,這些過程,說來都是必然,他已經夠体貼了,我如果再強調不平或繼續抱怨,倒十足是不知饜足的怨婦。」
        兩人想著各自的即將在新環境遭遇的情況,南茜又提醒他:
        「你也該進行安排到台灣以後的事情,不要老顧著我這邊。」
        「反正機票定了,落腳處也有了,其他的走一步是一步。」
        南茜拍著他胸脯。
        「感覺可以走這趟路嗎?」
        「卡拉馬佐夫兄弟裡的米卡跟阿萊莎說:我沒有格魯申卡是不能生活的,沒有格魯申卡叫我怎樣拿著鐵錘到地底下去。沒有你南茜,見不著你,我不曉得怎麼活下去。」
        她捧著他的臉吻道:「你會活下去,而且會活得好好的。」
        又說:「趁年青時分手,熱情的記憶還會保存。等到以後,即使不是醜陋使得彼此排拒,也是平淡無奇到什麼也沒留下來。」
        「我想不到那麼遠,」保羅感情綢繆地表白:「愛一個人到了這種程度,根本就不會再想繼續活下去是怎麼回事,歡樂都嚐遍了,痛苦就是當然。」
        「不要老這樣弄得我灑涕難分,我們並不是不再見面,只不過短暫的分手。」南茜淚眼婆娑地撫慰他:「你會來找我的,不是嗎?你是我唯一的寄望。拉菲多說:『你必須吻過很多青蛙後,才會發現一位王子。』經過這麼多年,我終於吻到一位王子了,時間還不太晚,我們還會有機會再過美好的日子。」
( 創作連載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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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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