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路城邦
上一篇 回創作列表 下一篇   字體:
換妻記 27
2005/06/21 14:09:47瀏覽3701|回應0|推薦4
27
                                               


        保羅還是送了一箋電子郵件到南茜的郵箱,
        ─     我還是嫉妒,無法想像及忍受別人在你身上更充實底佔有,身慚形穢。你只是跨下夾著兩瓣陰唇的雌貨。         ─   

        南茜很快地回了他的電郵。
          ─    保羅   
        你想避開我,又急著要我回到你身邊。我察覺出你的厭煩,我還是那麼喜歡與人相處,那麼喜歡你,你顯然不認為。你有極強烈底熱情,感觸銳利,全然曉得事情是怎麼回事,可是中心充滿掙扎與苦痛,我們相處造成你那麼多煩惱,你一再在來函表明,想跟我相處在一起,可又不願如此。人真是只適合獨處。
        在性慾的追求上,女人向來無論天性或作用上都是處於承受的角色,男人天生就是拿取的一方。主動被動之分自然地延用下來,女性對感情情緒之壓抑還是永遠處於等待的狀態,而且被認為是當然,如若不然,就不容於常規習見。你雖自認開通,可是還是脫不了巢廄。
        看來你終究會對我失去與趣,激越的愛情能維持多久,激情是由於有刺激熱情的因素,正在作為時的反映,是使之發酵的原委在心身中使情緒滋長蔓生。失去了甚麼都不會剩下。你如果要堅持信守對我好,但己不會是現在這麼回事,最多只是你人好吧了。唯有青春是滋養熱情的養料,失去了青春自然也失去愛情。
        你的好意是不錯的,我已到了要更加倚靠自己的力量的時候了,我對孩子並沒達到表面那麼關注與盡心,這種表象大概是待在家中的主婦必得做出來的意像吧!我會試著做好一個指引者,萬一離開彼特,該是我更獨立的時候,你的困難那麼多,本身在美國有諸多限制,實際點,我們兩人都得掙著向前為生活,也為著還要要成長的路。我心內的痛楚不會少於你。
          你本該不能確定是否愛我,你只是為自己的激情衝撞苦惱,可是卻口口聲聲說愛我,說得那麼確切,連自己都要自問為何這麼確定,也許冷卻後,捫心自問一點感覺都沒有,因為你根本認為像我這樣的情況與念頭不配來愛,來接受你的愛。
        你說忠實,我根本不可能對你存有絲毫忠實的念頭,你錯了,此刻甚至想到彼特來碰
        我都不自在,太小估你對我的影響。痛苦的是:我還是擁有這麼多的慾望,慾望不停地左
右我,不會消逝,直到老死。只有慾沒有愛,真的一個人怎會去愛另一個人呢?他只是為自己的慾所苦罷了。
        不要斥責我,如果有錯,也不會像表面指責那樣。你老是把自己說得如此薄弱不堪,你不會是無能為力,我還是認為;一個曾經賺了那麼多錢的人,本身就是能量。你怪我的地方,也正是我軟弱地方,我的生活裡不能沒有愛,愛是我生命的根源。我不可能是個強者,我道德淪喪,因為我找不到依附,而也沒有像你所指責整日整夜地沈浸在性歡愉呢。
         你難過,老認為彼特把我當籌碼,用來交換達成他所要的欲,其實沒有那麼回事,所的事情都是我的自由意志,沒有半點勉強。你難道不曉得你之對於我的親密已超越我所有與男人的關係。你比彼特更可以要求我,對於你,我甚至願意付出較前更多,但願你明白我的感受,與對你的感情。這裡頭不能說沒有歉疚與補償的成份。只要願意你才可以把我當做籌碼交換出去,像你所想像那樣。
        只為不想你那麼生氣、難受,我已經遲鈍,不知如何來排遣你的難過,上面的說法是表明,我願意作任何事,如能有於平息你的不平與憤恨。認為我像你說的那麼淫賤、無恥,認為什麼人都可以x 我(引用你的話。)。你的憤恨與痛楚無從發泄,也許可以同樣地處置我     ─     我是這樣想,如能幫助解忿, 像你誤認為彼特的作為。如能讓你感覺扯平,去除怨懟。
        我們已經走得太遠,超過夫妻關係所能負荷,如果果然都只剩下需要和相互利用,那麼永遠不會有平衡點出現,只有更多的猜忌,不平出現。      
                                                        南茜                                             ─

        南茜的電郵使保羅非常激動,他沒辦法仔細看清,他太騷動了,接到電郵使他興奮快樂。但情緒長久的磨難,快樂也成了痛苦,變成了煎熬。他試著弄清她的意思,反反覆覆地看不明白,因為耳鳴,腦中昏沉,像是內中血液不息地鼓動,情緒亢奮,他不明白為何還不釋手,還要追尋下去,難道只是習慣的僵持。
        他看了半天,還是搞不清南茜到底是否喜歡他,是否只是愚弄他,一個人如果經歷了那麼多的男人和愛情,還會愛人嗎?所有的過程一再重演,不都是慣例了嗎?因愛而投入底感覺與情緒還能再昇起嗎?妓女的感覺,鍾阿寶的感覺,不停地試上二百五十餘個男人,真瘋狂,能有何樂趣,除了蹂躪自己的肉体,再也不會有其他意義。
        不能明瞭她的提議;為了補償他,為了平復他的難受,她願意他把她交換出去,換取他 喜歡的對象,同樣的,又是換妻遊戲提議,不明白這些人,永遠就是這個念頭。郵件內完全不提傑克,這是她心裡頭的玫瑰園,她不願保羅觸及。
        不能抑止澎湃的憤恚,保羅倉促回她電郵:
        ─      真謝謝你的好意與犧牲,完全沒有必要,我奇怪你竟會作這種提議,哪像你,你給我的印象一向睿慧機智,怎麼可能作出這麼滑稽而不著邊際的建議。我雖非三千弱水只取一瓢而飲之,但也沒有為性欲困擾得像個交配期的公狗一見著母狗就要騎上去。同時我也沒興趣當你的皮條客,你的丈夫也許是,我可不是,要賣屄,找你丈夫去吧,我發癲,讓你再增加個面首,我受的還不夠!妳連妓女還不如,妳只知淫蕩,污穢,永遠只是荒淫,令人寒心。我怎麼把感情投注在這樣淫亂的母狗身上。
        當然,我也明白我上面陳述完全不對,乖離你的原意,我自然体會得出你的真實意願 ;你急著想把我推於外面不相干的人,只是表示出你的不看重我,這樣說還是太高估,你對我已沒有興趣,更惶論愛啊情底什麼?不明白忽然間會這麼厭煩我,甚至願意賠上你自己,把我交換出去。難道重溫傑克之後,讓我重回你身邊做個乖乖地哈巴狗都不可得。我就那麼不足觀?那麼惹你嫌?你乾脆逼我去死,還讓我痛快些。      ─

        電郵發送之後,一連兩天得不到回信,保羅再發送一趟,也沒反應,像是全不準備理他似的,不知發生什麼事,會有別的事耽擱嗎?。他忍住不當回事,他有些奇怪自己的冷淡、不在意。即使因之死了都無妨。然而三天之後,保羅無法再耍酷,無法再不理她,他真的可要死了,不能沒有她。他把她的電子郵件拿出來一再咀啜,很慢地讀者,每句話都有意思。認得自己真懵懂,前此他只是用他一貫的粗率,匆促閱過,現在發覺不是他以為的情況。突然開竅她原來確實是喜愛他的,到這時候才看懂整篇文字,英文閱讀能力未免太差了吧!只怪看到電郵當時熱血衝昏頭,什麼也看不清,胡亂地猜測,回了一封情緒激動,答非所問而且極盡侮蔑污辱的函件。他真的弄錯了,後悔莫及,怎能這樣辜負她。她會從此再也不回他的話?關係就此中斷了嗎?至少要得到她一句話。覺得自己太過份了,她會認為保羅是故意整個地扭曲她的意思,根本是有意去侵凌她。那份電郵的用詞太過份,沒有任何理由用那麼柤魯惡尖的詞句來譴責她。
        保羅決不顧一切,刀鋸斧鉞亙在前頭,也得迎首相就。去敲她廚房側門。南茜立即開門,但望著他,不開口。
        「南,你好嗎?」他囁嚅地問候。她的臉色不好,苦惱著,保羅看了心痛。
        她讓他進去。
        「我不該那樣誣蔑你。」他不知怎麼安撫,道歉也太多次了。
        「你怎麼叱罵指責我,我不會回嘴(我不以為我不對),但求你,不要攀誣旁人,這只是我們兩個人的事。與他人無關。」
        保羅鬆口氣,她終於回應他。
       
        電話鈴聲在安靜的屋內清脆地響起,南茜走過去。回應打進來的電話,保羅聽到她對著話筒稱呼對方傑克,感覺得到傑克在作邀求,要來她這兒或是邀她出去會面。
        南茜委婉的拒絕對方過來,也不答應在外面見面。她費了許多口舌解釋。顯然不成功,傑克一定不明白幾天前,才兩情相悅的相處尋歡大半天,怎麼沒隔多久,居然不肯會面。
        放回電話過後,南茜顰蹙踅過來,問她怎麼回事?她說:
        「傑克很不高興,不瞭解幾年來的關係,為何突然竟不要再見面。聲言不把理由講清楚,再也不會來找我。」
        保羅伸手試著摟住她,她略微推拒,不讓被摟著,對他說:        「你是如此害怕受傷害,以致試圖率先傷害對手。」
        「其實不是這個意思,說來難以置信,我是會錯意,看到你的郵件,在情緒激動下,沒看懂。完全沒那個意思。」
        「絕不會再跟你 打筆墨官司。再也不會回你的電子郵件了。」
        「南茜,我確實不是回信裡面的意思。我只知我愛你,你說過的情形,我考慮後覺得不一定就是那麼回事,時間不可能減損我對你的感覺。我知道你講的部份也只指我對你的激情,誠然現在的激情會因容貌消逝而減去,但是別種感覺與感情,並不一定要隨你我年紀的變化而改變。」
        「你還要證明什麼?」她握住他的手:「反正你目的達到了,減去了一個面首。」
        「我從沒有這個意思。」
        「傻瓜,我並沒有後悔,雖然難過屬實,跟一個人這樣子相處下來,雖然很多愉快的過節,可也都是沉重的負擔。」南茜佻達地為他釋懷。
        他把她摟緊,她讓他親著。
「彼特一直公平的對待我,他是好人,從沒有你以為把我當籌碼這回事。因為克莉絲的關係,想補償我,才設法把你捲進來。」
「他難道完全清楚別人與妳的關係?」
「我也清楚他與別人的關係。你又開始追根究底,等下又會不舒服。」
保羅笑著,開始放肆的擁吻與上下其手,躬身脫掉她的裙子又脫內褲 。問她:                「床上,還是就在這裡?」
「要幹什麼?」
「明知故問,」抱起她:「你告訴我,你要幹什麼?」
她被橫抱在他胸前,雙手環勾住他頸項,媚笑著回答:
        「我要啊!我要抱緊你,夾緊你,讓你整個完完全全地放射在我子宮最深邃內。我要用雙腿緊緊夾住你,溫暖你。」
        保羅急遽地把她丟在床上,隨即各自迅急地解掉衣物,像兩個斷奶一時的嬰兒,重新回到母親的乳房,發瘋般狂親,無一處不觸及,重重地吻、輕嚙、咬捏。
最後顛倒著,男下女上各自啣著對方生殖器,撫舔及啃噬。女人潮濕蜿蜒底陰戶內水源豐沛,吸吮又吸吮,怎樣也舔舐不盡,在抽搐將起之際,男人趕緊讓女人倒轉身軀,塞入陽具,不待抽送,已一陣緊似一陣的抽搐流陰。
        兩人死命相互摟著吻住,高潮仿佛無有盡期。保羅下腹用勁挺住那根柱子盡量往上挺,深植体驗膣內大小陰唇一陣緊似一陣撳搗縮搐。最後終於翻身騎上女体。南茜還不依,不肯讓屌子拔離屄。扒在她身上後,忙著張開,捉住陽具就往陰戶置入,男人因她迫不急待,趕緊急急戮入。一進入,即併力衝刺,女人快活得狂呼淫叫。沒命的狂戮,直奔高潮,射了又射。死了般緊緊擁著,待膣內的抽搐漸漸減緩,方才慢慢鬆手。
        在浴室內沖浴,百般愛撫。捻撮含吮那一大片濃蔭陰毛,重溫猥褻淫戲,保羅實在喜愛她的肉体,手掌到處撫洗,一面親著咀,含著奶。要她張開胯下,一腿跨放在他肩胛上,熱烈地為她掏洗陰戶胯溝,一手握住活動水龍頭,對準陰道口及跨
溝配合指頭揪撬沖水清洗。咀巴含住陰唇讓舌尖伸進陰戶內蠕動著蜷掏吮舐。揩著揉著,南茜星眸迷離,實實抵受不住。保羅將她攙扶仰坐在浴盆邊,扒開腿,俯下對準大小陰唇又展開舔舐。舌尖不息地在泉漿裡攪拌挺扎,南茜整個酥軟掉,緊擁住他頭部,發出無意識地哼唷。她被愛撫享玩到靈與肉整遍地翻轉過來,懷著殘忍與決心,要把損失的這幾天熱灼與情焰,加倍彌補回來。也要把所有的不痛快與失意在這當刻全償還回來。不息地伸著舌頭手指往肉褶縫內延展,要親吻直至她子宮深處,子宮已完全全燃燒,他硬要整個進人,全部身体埋入裡面,像嬰兒在羊水裡蕩樣。喜悅在他內心膨脹著。
        對著她軟酥無力的軀体,再度挺刺行淫,一直至累得四仰八叉地躺臥著不省人事,還互相攫握住手,什麼也動不了了。
        許久,意識逐漸恢復,心中的梗核仍未消去,保羅不死心地套問她:
        「傑克與你一陣子不見,你們怎麼做愛,講些什麼話?玩些什麼花招?」
        她尚沉浸在性愛的餘燼裡,讓他重復問題。聽清楚了,不著意地回答:
        「沒什麼?還不是那回事?」
        「不行。」他擠壓在她身上,親著:「你一定得告訴我。」
        「你啊,就愛死問,今後也沒有傑克了,還是不放過。」還握捧著陽具把弄,故意逗弄地回答:
        「傑克說我愈造愈美麗,皮膚愈為男人愛撫摸就愈顯光澤豐腴,看來更青春有活力。」
        他讓那話兒被輕撫慢捏,沒有吭聲。
        「怎麼哪?」
        「無聊!哪有什麼好講的。他幹你後面了嗎?」
        「不說,要就自己來。」
        「好,你說的。」說著就鼓勇要把她翻過來。
        「好啦,」拖住保羅。「改天吧,隨便說一句,就要併命。今天已被你弄癟了,不能再弄了。」
        「又是你講的,要弄也是你,不弄也是你,明天講好了,乖乖讓我弄後庭。」
兩人擁著,搆著親吻。又過許久。
「不吭聲了?」 南茜問他:「在想什麼?」
「我在想,傑克那麼雄壯,一付孔武有力的模樣,他的屌子大概也特別偉鉅有勁,加上又有黑人天生的做愛能力,那樣戮過你後。我還能帶給你什麼快樂?」
南茜笑成一團,捶打他:
「不要老纏著這個問題好不好?答案那末明顯,你看我有任何不享受的樣子未有?你已經我戮得欲仙欲死,還有什麼好問的。沒有人會比得上你。你戳過我後,再也不會想讓別人進去。」接著一本正經的跟他提:
「等下在中午在孩子們回來前,我約好了要把我們那個塑像送到朋友的工作間翻模,願意陪我去嗎?」「可以啊。」又把她擁緊些。「你的朋友會奇怪嗎?被塑的人拿著自己的裸像上門。」
「很平常,而且他們這些藝術家恨不能事事出人意表,怎麼樣的奇事都見怪不怪。」

把塑像裝上小貨車後,南茜駕車開往翻模澆銅的工房。保羅擁貼著她坐在旁邊坐位上。跟她說:
「我剛來美國時,有人跟我說:看清楚沒!駕著車子路過的一對對男女,貼著坐在一起的是正在戀愛的情侶。分得開開,各自靠坐在車門邊的,一定是共同渡過一段時日的夫妻。」
「我們是戀愛中的情侶?」
「不,我以為感覺上更像接婚已久的夫妻,只是感情更濃郁。」
說著吻她一下,並乘機伸手摸捏鼓湧的乳房。害她把握不穩駕駛盤。對面的剛好有做園藝工人的車子經過,大聲按了喇叭抗議或是警告。
「小心,」捏住他的手「別弄得我撞到別人。」
又跟他央求:
「暫別摸我,別讓我分心駕駛。」但空著的手卻攫住那話兒不放。
「我當然願意這樣私密地擁有妳,也不再會有任何要求,你不可能為了我不接近別人。」保羅往下坐平,好讓她手伸過來。
        「在這類追求過程,我避免顯得太活躍主動,雖然不耐待在一旁看著進展,總還是忍著不去打破藩籬,那種過程有時頗能激起自己的殘忍心態。」
        「求偶或追求這種遊戲,我曾經以為像我這樣老早結婚的人應該過去了,不再適合我,但內心也不曾真正熄滅,雖不會一直在尋覓,但也根本沒有終止過。男女間互相尋覓湊合很像玩併圖遊戲,應該說像我們小時玩過樸克牌配對遊戲。最高分的配對拿出來,再其次高分,到最後殘缺的也儘可能配對。」
南茜未握駕駛盤的手一直握住那話兒,保羅一隻手掌則放在她手上。
        「我以為單從穿著上看,你對自己並不是很有信心,對自己的性感,能激起男人的能力,你無法評估。所以你隨從時髦的風尚。以你的敏感,藝術性向,應該不太在乎打扮,對於外表的信任,不會跟從摩登上,或是說從眾。」
        「不喜歡這樣子的打扮?」
        「不是,當然喜歡。只是自己的觀感,也不是說你不敢選有自己特色的穿著。」
        過了一會,南茜開口:
        「並不相信你寫來的話,任何一句,覺得你是以你的無作為作進攻手段,比作為作藉口閃開更糟,你不以為恥,反而沾沾自喜,你是拿來當工具,不可能做任何進一步的發展,我雖有太多的問題,但你卻連最基本的共同相處都不敢試,只想閃開,卻又戀棧難捨。」
        保羅思考她的話後,問道:
        「你以為我可以更積極的要求你,你認為我為難的問題不怎麼算問題?我並不想閃開,能撐多久就撐多久。」
        「我沒有表示那麼多,其實我雖喜歡男人,可也沒有一個男人是我敢信賴。包含彼特在內。」
        停頓一會,又說:
        「你那麼看重我的容貌與身体?」
        「開始是應該是,現在倒不這麼認為。只有愛著你這個人,什麼樣子變得無所謂,甚至是不相干。」
  「能相信這話麼?其實我也逐漸感到我們不應弄錯,美麗不是性的必要條件,更好的性生活多半出在一般面貌身上,他們更懂得珍惜,更不自私,不會只看到自己,更能知道如何試探達到雙方的滿意。」
        「開擴的心胸與互相体貼才是達到性協合之途。」
        「從跟我這兒的接觸,真像你所說都得到滿足?」南茜窩心地含笑問道:
        「男人的快感,根本就來自讓性對象滿足,本身生理上得來的悅愉,決計不能跟女人相比。可是跟你做愛的爽快,在於你會用種種方式來滿足我。經歷了這樣的人生,怎叫我不深懼惟恐會失去。」她沒接腔,他又說:
        「你認為我太謙退。試想性幻想裡美麗性感的女人,至多是想像而己,從來沒想望非份的渴望成真,總得認清自己的面貌和各方面條件。」
        「反正我不喜歡你這樣。」南茜捏緊一下那話兒。保羅叫痛。
        「克莉絲不能滿足你?」
        「不是不滿意克莉絲,多年的生活的磨礪、衝突以及壓制,己將僅存的想像榨取乾淨,原先對她已不生性欲,不覺得是悲哀,事情必然的演變,當然我很知道她的好,要不然彼特這麼迷她,但是這個階段我已過來了。」
        噓口氣,感嘆地自問:
        「這樣的情形,還能撐到幾時?」
        「替我擔心?」
        「不會,我以為你應覺得幸福及滿意。性的滿足,智慧,經濟無虞,做自己志趣的事情。照想人生如此,夫復何求。」
        「欲求與幸福感,那能這樣劃等號。人活著就得受欲望煎熬,滿足與否只不過是過程相對比較,其間經受的苦痛、哀傷都不會少,也不可能免除。」
        「意思是說幸福與滿意都無從消除失意與傷感?」
        「得與失說來也都還只能算是比較上的區別,照你的標準,我算能得到性欲的滿意,但和不能滿足或者根本沒有的人,我同樣有個自的憂傷,難處。與情人會經常互相處於極難過的相互衝突與壓制狀態。和因沒有而生出渴求的焦渴而生底難受,還是哀怨,雖然是不同,但同樣不會因如意而快活的,尤其情人間不論長久或短暫相處,只要熱愛產生,痛與渴的磨難一定艱鉅至無從身受。互相間感受的折磨,是絕無可避的難受。所有世間的事,都不可能完美如意。而得到逾多,到時失意與焦慮也逾深切。看看你自己;你不是因愛戀我而苦惱嗎?太多的因素來讓我們焦慮受苦痛。」        「你是說性滿足帶來的悅逾,並不能抵消戀慕過程的痛楚與辛澀。但是年紀還是前景的瞻望才會帶給你最直接的焦慮。」
        「並非如此,也不全是對性與愛的焦慮苦惱。」
        「顧不到那麼多,對我而言是杞人憂天,關於性,總得按生理演化,而配合著接受。即使年紀大了也有年紀大的可找。」
        「不像你講的,」她笑著回答。「沒人會考慮那些問題。問題是永遠只存於當刻。性欲像你認定,確也不是生存之必然。沒有性也得活下去啊!況且你口口聲聲要為我粉身碎骨,到時候也許你還會回來呢?」
        「不知道。」又說: 「那時候我可能做和尚去了。」
        「怎麼這麼快就不認帳,」她粲然補充「相信你不至於因和我的過節而去的。」
        「難說,經歷這趟,誰知道,可能不會留下任何情與欲的餘瀝。可能真正的清淨了。」
        目的地到了,南茜進去找負責翻模的唐。保羅在在小貨卡解開繩索及襯墊的墊被之類。解好之後,放上堆車。唐一個人出來了,是個像流痕漢樣的中年瘦高個兒。穿得邋遢,鬍渣滿下巴 。他要保羅直接將黏土塑像直接推進屋內。他問:
        「這是你麼?」
        保羅答說是。塑像塑捏到最後已完全不形似保羅,手足軀体及五官到處扭曲,不知唐憑甚麼認出是保羅。
        「光看形相是一點也不像,這回南茜不知又要表現什麼了?」
        「原先是滿寫實的。」保羅解釋:「南茜慢慢把意念逐步加上去,形似就逾來逾少。」
        「她的意念太強,她的經紀都影響不了她。要怎麼塑造全是她自己的想法。」
        南茜正好出來,興沖沖地像個女孩兒般問唐:
        「唐,這個的塑像,覺得如何?有何意見,看出來什麼?」
        唐摸肘著下巴,觀望半天。最後若有所悟地陳述:
        「不曉得是否這麼回事,好像是在扭曲著述說欲望底渴想。我是有這種印象,別人的感
受,你還得去多問幾個人。看來表現得很深潛。是這樣嗎?南茜。」
        南茜點頭。
        「我塑作出來,觀看的人作怎樣的領會,並不會在意。如果能讓看到的人有所想像或者甚至領悟,不說目的就達到,但己經相當滿意。」

        回到家中,章晶圓竟然已經在家中,她在廚房裡清洗忙碌,懷疑是準備親手弄羹湯招待彼特。王正方想避開她,但她看著他,只有走過去,順便拿杯子喝自來水。她說他:
        「你白日整天膩著隔壁太太,煩不煩啊!」
        「那你呢?晚上老往那邊遛就沒事。人家太太是什麼感受。」
        「專講這一類誹謗的話…」
        「什麼誹謗,是事實就是事實。你現在好了,只會一心偏向他那偏,我講什麼都不接受。」
        「人家沒有瞞騙,所有發生的事都對南茜一五一十的交待。那像你,每句話都有用心,一句最簡單的事都要扭曲來講。不知在盤算什麼,雖然實際也無甚害處。」        「隨你怎麼講?拜託,不要一見著就這麼吵。你要我怎麼做,只管說,不用先怪責在前面。」
        「哼!我吵什麼?能要求你什麼?你會聽嗎?」
        他沒回話。喝完水,把杯子沖洗後,放回櫥櫃。
        「晚上在家吃飯吧?」
        「我還是出去吃的好。」
        「其實無所謂。」
        他忍俊不住,笑著回答:
        「不要。當作我不曾進來。」
        說完話,隨即回到自己房裡,打開電腦。仍然念念不忘這一天內發生過的事,一再回想,思緒丟不掉,還是決定再寫封電郵給南茜:
                        ─        我愛,你問我:如果你是個中國人,我會有不同的態度嗎?我看不出能有任何差異,既然有這樣的認識,膚色甚至年齡都在其次,不是那麼要緊。我覺得自己沒辦法掌握,想著萬一能跟你結婚或生活在一起,那種苦難我沒可能忍受下去,現在的狀況已是最好,可是已沒辦法忍耐下去。你有的痛苦跟我是完全不一樣。
        你是我的苦刑,我想接近你,又想逃開去。你難以厭足的慾望,我的想望,對你身体與洞窟無時無刻的想念與沉淪已無以自拔。你的批評與分析都是對的,不該反對你,這麼多的阻礙在我們前面,更糟的是毫無克服併鬥之心,而你貌似自信其實較我尢為猶豫與恐慌。我可能完全不值得你費心,可是我沒法只做愛再不顧及其他,辦不到,過往的生命,今後也一樣,性從不曾那麼要緊過,我願為你做一切事,甚至更進一步的情況。
          我考慮過離開你的時機,我沒法在這種情形待下來,你跟我說:『男人在較困難的愛情前容易退縮。』但我現在卻体會不出這句話的表面意思,對我而言;現已不再是畏懼和退縮的間題。你也許覺得很自然,也許認為只是一段情,一個插曲,我辦不到。我們不可能接合,當然你可能根本不曾有過這樣的念頭,為什麼要跟這樣沒有什麼大用的東方人結婚。而且孩子們不可能接受我,你與彼特糾纏不清彼此間愛恨交織的關係,你說過你不能沒有他,他也一樣,也許他與克莉絲的糾葛終會了結。( 為克莉絲著想,我多麼不希望他們玩完,克莉絲不宜再承受一段失意。) 走開是我唯一的選擇。感傷是必然,我無法不想念你,會永遠愛著你。
        寫出這些不是抱怨,只是平心靜氣的指陳事實。我覺得所有的人都會原諒你,
無論你是怎麼樣都不會錯,因為你是洞悉,理解與性愛的天才,當然更由於美麗、可愛與天性。你可能很愛傑克,傑克帶給你很多性的快慰(你曾經不經意地透露過。)還有什麼遺漏呢?對,在傑克打來那個電話之前,我己調整好心態,準備接受你不時與舊情人幽會底事實,寧願涯受一切苦,而獨不能忍受失去你。同時也自
覺低級無恥到如許地步,竟然乘情人丈夫因工作不在家的時候,整天跟你賴在他的床上瞎搞胡扯。完全不想你丈夫晚上睡上床會有怎樣的疑心,不過這都是很無聊的自己瑣瑣碎碎底想頭,不值得拿出來跟你提,但是既然寫下來,就讓你看吧!我是恨不得把整個心都扒開讓你看看。
        工作停頓不覺得是浪費,股票做到這個程度,真該慚愧,像你說的這只是黑跟白的問題,不是看好就是看壞,不做多就做空,但老是看不準。多空之際老是站錯邊,只有儘量減少持股到沒有持股,也許是這段時間的唯有辦法。這許多天我確是很難捱過,但比什麼時候都感觸都多,必需承認你給我的滋養是無與倫比。
        我愛你,是因為你具有如此大的能量,你是我更加私密的格魯申卡,更加個人化。你對性以及人性的理解是無與倫比的。而你內在底纖弱,渴愛不已使你成為無可禦抵的可人兒。
        審視我對你之所以維持高度熱情;很可能你說得對,因為時間尚短暫,加之是在類似偷情階段,如真如我要求的姻緣生活且時間長逾一、兩年餘之後。就不可
能有一天幹到晚,摸玩不停的興致。不過也難講,如你一直燃起我的慾望,( 我覺得不論你怎麼否棄,必然存在。) 讓我懷著想發泄的衝動,因著睪丸內的新陳代謝作用,會有日復一日的產生做愛的衝動,每天總有這種需要把棈子射進你屄裡。當然不會如目前這樣,一見著就衝動,甚至沒見著也想著你。                 
                                                                                                         熱愛中的   保羅   
P。S。 如你所言; 不寄望回信。晚上彼特大概會在這兒,孩子們睡後,會看情況過去過夜。       
( 創作連載小說 )
回應 推薦文章 列印 加入我的文摘
上一篇 回創作列表 下一篇

引用
引用網址:https://classic-blog.udn.com/article/trackback.jsp?uid=iyumo&aid=1707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