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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經失調 27
2006/01/31 11:34:07瀏覽569|回應0|推薦5
小時候讀紅樓夢為林黛玉說的寶玉是她用淚水造出來的,覺得莫名其妙,那時我不能明白,為什麼要流那許多眼淚。覺得女人好傻,有點像無事自擾。能有多大不了的事情,為什麼不會退一步,為什麼非要鑽牛角尖。後來輪到自己來體會那種情到深處的感動,才體會到絕不僅上於退不退得開。不止是那一口氣,而是怎麼地牽腸掛肚,所有的心思情意都掛在那兒,沒有可能休手的。到了傷痛之極時。才能體會到男人確實是女人的淚水鑄成的。
呂士東曾說我:「逐漸增強的意識是一種危險,也是一種疾病。」我對他的佔有欲愈演變愈強烈,他愈難以掌握,愈讓我覺著不安全,我就愈急切,吵鬧爭執,愈讓他感覺戀纏不休。
男女相處還是相戀的過程正如同哲人說生命的流程一樣,沒有讓你立足承受現狀的可能,永遠在為下一個或正在進行的流程操作或操心,勝利最多只是極短暫的回味,你要不停地為進行的時間奮鬥,否則一切的獲得即不存在或流失。
旅行回來,雙方關係又上一層。相互間已認可是準夫妻,開始以無非彼此,共同需要及生活方便作打算。他提議何不共同生活於一處,不但可節省生活費,而且感情與生理上雙方都有此需要。我並沒多所考慮,就同意了,因為覺著自己一個人在北部,家庭環境不好,帶給自己生活上的壓力不小,而且慮及感情上更覺著依恃的需要,心 想只要不宣揚出去,應不太礙事。
我當然曉得,所謂共同生活在一起不就是「同居」。是的,打從一開始就清楚地我就有這種認識,雖然彼此都避免用這個名稱,他跟我說我們是「婚前生活在一起」。大學「同居」意即代表性生活在一起,若因此傳出去當然和我們在男生浴室共浴那麼聳動不經。
事實上對性這碼子事,我自成了過來人後,直覺就覺得不需要像別的女生那麼做作扭捏,這是兩廂情願的事,如果男朋友有方這方面需要。女朋友難道就沒有嗎?當時認為:既然號稱男女平等,為什麼女人就不能一樣地放下身段來追求幸福或是快樂以及方便呢?雖說生理上不同以及不便會造成女生得不償失,但這者是其次的問題,並也不是絕對及不可預防或設法的。
但是同居,同學裡對這種事還是敏感得很,而且由於對男女同學來往的敏感,自然有人眼尖得很。沒多久,就私底下傳開了。於是我更坐實隨便之名。
即使如此,並沒對我造成若何甘擾,畢竟是兩個人間的事,旁人若好奇,甚至羡慕,都不過是一時的,不會造成實質上的甘困擾。我也並沒那麼在意別人的觀感,唯一會在意的只是招喻奇會作何想法?還好,他並無不同,仍然一如往常,雖然我不常見得到他,也不清楚他是否聽到或知道關於我的風言 風語。但是每見到他,從來未感覺他態度上有何兩樣。後來,有機會我也告訴他了,他承認他早曉得了。
可是,另一個我並不以為會造成干擾的人,卻令我困擾。她是最先曉得,我和呂士東也不可能瞞過她。由於她是呂士東現在學校的同學,而且在我們出事過程中,一直幫著我們解決問題,來往又最密切,從一開始我們也沒打算避開她,不讓她知道我們的決定。
但是她一清楚後,就對我表示大不以為然。她的態度讓人有陰陽怪氣之感。由次中學時的過節,我以為自己太鈍,太不能理解她的反應。
我憶及在中學時,我常常瘋瘋顛顛地賴在別的同學身上,摟摟抱抱的。她很不高與我這種作風,說我風騷。有次我到另寢室跟別人共被聊天,她見到後,竟然受不了,事後還當著我流眼淚,我當時傻住,一面覺得對不起她,一面又覺得是場負擔。
然而我顧不及她的反應,也覺得早已脫離從前女校生活,那時候的牽繫,已不再構成顧慮。
我想著的只是自己正在戀愛,愛上一個人,意念不是強得讓我無以自拔,但是總有股投入關注傾向。私下想著只要全心全意地投向對方,那就是所謂幸福。
學生時同居在一起,最大的好處是解除青春期對性與情人的懸念,可以隨時看得見觸得到對方。同時除了將戀愛時期的兩人私密相處的甜蜜延長與具體現實化,經濟生活上有了共同負擔,感覺不會那麼拮据。壞的地方當然是衝突不斷,將婚姻生活的困難與共同相處的齟齬提前認識清楚。
他賺的錢遠較我多得多,但花得更多。跟他共處,我沒有好處,反而更得經打細算。呂士東這種個性,有多少錢,他都會花得光。然而並不像我剛認識他那樣大方與不在乎。他的天真與生活上的馬虎疏失,並不損及他的算計與計較。他混亂糊塗,可是絕不會失算,事實上他一直在提防一切,維護自我更甚於一切表面的馬虎。整個與他相處期間,生活費用反而常是我在張羅,甚至付出絕大部份。他的錢都花在自己身上,我還是一向節省成性,既不曾多花他的錢,反而瞻前顧後地負擔共同的雜務及開支費用。
他或許需要我的幫助,極需別人的認同,但我感覺出那似乎只是一種姿勢,一種表面的的認可。根抵上他只屬於他自己一個人,他的恍然若失,放蕩不在乎,都只是一種姿勢,他並不同於他給人的印象,他並不那樣地恍散,內心警戒得很,不能讓人接近。
戀愛中的男女應該是全心 投入,不應考慮那麼清楚。以我對待呂士東。應只見其美好的一面,但也不盡然。他和我是不同的,我的指責嘮叨,使得相處一開始就變得困難。
現在回想,同居以後的親近已帶不回若何特別的感動與情緒,熟黯的過程成為公式後,就只能再偶然情況下帶回最初經驗的那種銷魂忘我。其實我在與呂土東最親密接近的那時刻,也從來未有感覺到親近的感覺。當然,那時刻不可能有不親近的迴想,因為整個心態趨向都是往對方趨倒的方向。哪來有空虛時所謂的「心靈裡的寂寞」。
雖說共同生活在一起,兩人間生活及愛情得如此接近,可是回想起來,我始終不能真正接近他。自然到了情況轉變之後,形體上疏遠感更帶動起內在體認地刻意疏離。他似乎天生有疏離人的本能,無法與人親近,或者是出於內心底排斥對方。
身體的接觸的親密,也只是一時的感覺。有時兩人即使坐在身旁,都不時可感他身體或姿勢上的冷淡。而且不論我們怎樣狂熱地親近,或者他偶而故意說出多麼熱情親密的話語,都不能包含詞句裡表示的意義。即使身體上楔合接近之時,也難免讓我有這種感觸。後來,隔閡加深,甚至有時他最深入我身體裡層時,我也不能感覺接近他。
相處期間,他偶而出於需要會摟我一會。但在床上時,絕大部份時間,他都是背向我。他似乎另有所思,或另有所需,或者另有所好,我不是他夢中情人,從來不曾。我不夠吸引人,不夠漂亮,但這些都不是真正緣由。因為我隱隱覺得自己從來也進不了他的心內,是無關容貌,或相處的方式與認識。因為,他似乎排拒過份認同,他的心內有所據。
因愛情陷入而承的苦難,和因之帶來的折磨,是必然之過程,也許都算是幸福的條件。回報也不是必然,或者不需要,只不過附帶條件。對方的意像不應作為偶而的投射。然而這裡面仍有極大的區別,對方的意向與關注不可能不讓戀人揣度,是否有對等的投入。
這個時候,我看著呂士東有時會有種錯覺,覺得我並不認識他。他是我的男友嗎?至少我有這樣的認定。他也口口聲聲表明我們是一體的。但看著他常覺有若生人,全無感覺,臉上的線條五官,都引不若何特別的記憶,他是他,我是我。他是個完全不相甘的人,可能有情慾、貪婪、自私,種種人類表面的需求,我可能也一樣。
他老說他很愛我,要好好的照顧我,要帶給我今生的幸福。我相信也感動過,但逐漸也只覺得那似乎也只是一種姿勢,一種做作出來底表面上地認真。也許他確切地這麼想過,我從不曾說他不誠實,至少在礁溪對著我說這話時,是無比真摰,無限地動情。但相識以來,我已逐漸加深認識,他根抵上確只屬於他自己一個人,我不曾進入他心靈的裡層。
他的外貌讓他有著無需踏實奮鬥,就可接近目標的任性。他一方面誠有不足,但另一方面卻慷慨地給予補償田來,因之他寄生其中,他不僅對我如此,他整個的行止,似乎都只是一種姿勢。他並不亞於他給人的印象,他的恍惚散亂也是種做作,應該說是有意若此。若因此造成對方的鬆懈,可能是他的目的,他內裡警戒得狠,不能跟人接近。
也許不全是如此,但相處愈久就愈讓我覺得沒有進展,表面或身體上的認可,並未能帶給我更多的認同。或者可以說我自己也有同樣的傾向,才會使我看得清他的意向。但是另一方面我又深覺我自己是不同的,我是一心傾向接近他,想更進一步地認同,但我不能感覺他有這方面的需要,他的意態有種讓我就此打住的感觸。
( 創作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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