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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江 春 水 向 東 流 18
2006/01/30 05:18:21瀏覽1698|回應0|推薦3
  17  小家庭


大娘得悉長子齎志殉國,並沒像四妹原先耽憂那樣會承受不住這沉重底喪子傷痛的打擊。她反而像是平靜而自持地,以一種可以說理解似地模樣來聆悉他們夫妻倆小心翼翼,盡可能委婉地方式轉告軍部轉來的噩耗。

遽聆長子為國捐軀的軍長夫人,沒有嘶號,沒有昏厥。李惠芳驚異她母親出奇平靜,迴異於前此二 娘事件帶給她娘當時的騷動與驚擾。難道經過那樣難堪的事件後,使惠芳母親一切都看開了,人世間的事都有定數,沒有一樣人力可挽 ,前因後果一緣一啄都是前生置定。

四妹不由不驚訝於她娘竟然如許沈著堅定地承受她生命中接二連三底天塌地陷事故。事件一再相繼而來的重重打擊,使得為娘為親悲鳴哀泣之眼淚己流盡,尚有什麼苦痛災難不能忍受。

然而惠芳事實上感知她母親驟失長子,痛楚很本是侵凌入她母親骨髓,前面為亂倫事件己被兒子疏離,至今更因之空戰殉職,情何以堪,惠芳的母親永遠失去了這長得体面,又在空軍前程似錦的愛兒。做母親的深自体會就此永遠難續母子情,她母親縱備歷亂倫巨變,心裡頭仍一直懷惜著母子尚能和好相見的一天,如今一切皆成夢幻,做母親的不能不痛惜兒子生前最後幾個月孤單地獨自煎熬,她不能不難過惋惜兒子在這麼委突難堪地再情況下訣別而去 再也無從相見。

一再心 身受著折磨的過程榨盡了母親她的情感與氣力,她是內外皆疲。這些年來事故不斷,戰爭長時間淩厲地磨礪,使人不得不麻木冷淡。

想想多少事故往復侵龔,再來臨的悲傷淒慘的事故,在乾沽的池塘內如何激起漣漪。冷漠無所覺並不是為著維護已受不得再度衝激的內裡感情。事實己是琴弦繃緊失去作用,既無反應,也失去彈性,所以即使再多的變故也只能以坦然無感的冷漠來應承。

遷來重慶兩三年期間,他們李家種種婚喪及事故似乎從不間斷。老的少的生離死別,骨肉分離,婚嫁娶小,第三代的來臨,初擁孫女的喜悅。老一輩的是凋零當然還可說事情總要來到,尚無可厚非。然而家中和族裡最看重的長子底悖亂及早夭,可是讓初体會老將之的新科祖母無從承受的打擊與變故。

惠芳終究也逐步体會出母親的內心己若枯木熇灰,不息底重挫讓她沉重到可言 喻的地步,只會讓她更加成日埋沒沈愐於青燈木魚中。

事情來到後,讓李惠芳的母親跟家人話都沒了,平日只在佛壇誦經套打坐。不留連佛壇時,就一個勁修然獨坐太師椅上,讓人看來仿佛神情都痴呆了。即使有人出現在她面前,她也視而不見,似乎家裡任何事物都不在關心,都引不出牽掛。

李家人口自四妹嫁了,本來人丁本就顯得稀少單薄。二 娘被逐走後,大哥因著羞愧不再登門歸家,自此失去蹤影。二 哥一向待在學校忙他的很少回來。家裡事故不斷,大娘也不再與牌友交際來往,李家門庭日漸清淡冷清。剛來重慶的時的熱絡歡喧都陳陳跡,到了目 前只剩下大娘領著兩.三個佣人孤零零地照顧門戶,讓李惠芳每回帶著女兒走進屋,只覺得整幢屋宇空空蕩蕩,一片伶仃孤單。
二 娘走後留下的兒子允生,大娘原先就不搭理,現在全由梁嫂照顧,大娘對之完全不聞不問。允生快六歲了要進學校了,惠芳雖然關心痛惜二娘留下給她父親的這個孤單的幼稚小兒,可是自己家裡的小孩和種種情事,也夠讓她操心的,能過來照管的機會與時間就不會多了。

李惠芳除了忙著照顧女兒,也有她們夫妻自己間的衝突與問題。她還只是個不到廿歲的少婦家庭、女兒與丈夫讓她滿手滿心地去適應和照顧,因之對娘家問題當然力有未逮。

唐餘堯婚後,年青的妻子讓他感到最特別而且珍貴的是她的直率真摰與不做作,李惠芳似j手與與他往常來往的人不一樣。她的言談和處世表現出來的作風是直率不做作,對陌生的人與面對事情都不畏縮懼怕,如她覺得不對或在外面碰著任何不公或者她認為是作姦違法的事情,她都會不顧後果的上前糾正。

唐餘堯初識她這種個性時,覺得相當吃驚。他以往幾乎從來沒有碰過像李惠芳這樣個性的人,和他向來所認識的女性不一樣。認識她後,逐漸了解這些特質時,他不僅覺得新奇而且認為難得。雖然他認為她是長在家中,受到家人的呵護,不曉得外面世界的堅澀與世故。但他認出在普遍唯唯諾諾的的人與事的環境裡頭,她確是特別顯得不一樣。

唐餘堯的家裡是在地方上做生意的小商人,因此他很早就接觸外面社會。加上本身個性,成長過程讓他鍊就成一個隨波逐流、懂得自保自存適存者。自小就能在大家庭與學校中,找出自存之道。無論在何處,他都能很容易讓人接納,而且無論身處任何環境,他都逢迎順遂上頭的監管者,讓自己在一群人裡面過得自在而遂意。

他與李惠航在軍校受訓時,人人在訓練營內都被折磨操練得不成人形時,他卻特別能討得上頭的班長,排長等的歡心,任何有機會出公差或點選出頭的情事,他永遠都會被選上。反正好處他都有份。分發時,他能到路子發到舒服又有油水的機關去服務。進入工作環境,他更是大展長才,升遷攬權他仍舊是最常被考慮到的第一人選。

在後方抗戰的堅困環境裡,唐餘堯憑藉他的能幹與鑽營,夤緣攀越 使得事業順遂,也使李惠芳跟他婚後擁有一個較寬裕與舒適的小家庭。

可是兩人不相同的性格與處世態度,相處在一起,也造成勃谿時起。結婚初期經常的爭吵,讓李惠芳她娘看在眼下都擔心不已,常背後勸女兒,要維持家庭和睦,如此不斷爭吵,一定會吵成仇人。但是李惠芳的個性,可聽不見她娘和二娘的勸告,她絕不認為女人就得對丈夫讓一步。

還好新生的女兒到來,緩和兩人相處的尖銳,也改變了生活觀感。有了小孩,就不止是兩人間的需要與滿足了。女兒帶來的忙錄與責任讓家庭生活感到充實,也帶來原先從未感受到的平實充盈。

小嬰兒出生加深彼此對家庭的認同,帶來更親密相屬的關係。唐餘堯離家得早,十八歲起就流離在外多年。但是由於他外貌及應對能力皆相當出眾,一向在所處的環境兜得轉,而且太容易擄獲女人的歡心,從來就很能在與追逐與戀愛中得到自信與趣味,以致他並不特別對與來往過的異性有建立家庭的需要。直到與李惠芳結昏生子的此刻才感到家庭生活的充實。

他們夫妻間小孩出生依然維持親妮恩愛,相互需要不因生了孩子而有所抑制,兩個人都年輕好看,彼此都為對方肉体吸引,性的需要不曾減緩。

直率的李惠芳尤其不避忌遮蔽她這方面的需索,她是餓了就吃,在家裡,對她先生的親妮是不太避人耳目。做愛和做母親帶孩子對她是同樣簡單的事。唐餘堯一則以喜,得意於她的開放大膽以及與眾不同作風。但是搞久了,也覺著不十分妥當,礙著家裡有個佣人,不得不提醒兩人間要有所檢點。他特意指點她:

「戀愛時不必遮遮掩掩,可是床第之間卻不可以。」

李惠芳並不以為她有什麼不對,她不覺得他偷偷摸摸的摸她一把,吻她一下,她因應回吻他有什麼地方不對。

「都是你才這樣,你幾時避開嬰兒親熱。」

「哎呀!」他覺得她這方面幾乎有點遲鈍,對人幾乎不分親疏。

「女兒還小,什麼都不懂,看在眼裡什麼都不曉得,哪有關係?可是黃嫂是外人,我們總得避著點。萬一她跟人說閒話講出去了,看你臉往哪放?」

「都是你說的!我再不會碰你了,你希罕得很哩!你也別再碰我!」

她惱了,她可不喜沒來由被人說。

「生什麼氣嘛!來!」

他摟住她,吻她。

「哎呀!幹什麼?」她叫開了,她可不在乎黃嫂聽著了 。

「這又不怕被人看到了!」

她死命掙扎。

「現在沒人,怕什麼!」

他摟住不放。

「放手!不要碰我!」

他不放手,反而把她壓倒在床舖上,硬吻,她擺頭掙開。他吻她腮幫子,還咬住。含住不放。

「哎喲!痛啊!」她痛了,打他:

「死人,每次都咬得痛死人。」

他老喜歡咬她腮幫子,用嘴輕含不放,咬得她都疼了。

「哪會痛。只含著,不會痛的哪!」

他辯駁。

「你!」她掙脫。

「你讓我咬,看你痛不痛?」

她要求反咬,他同意。但他防護緊密,怕她不知輕重,咬痛他。他故意張開嘴,使得頰肉繃緊,讓她怎麼咬都咬不著。

「不行,你嘴張著,閉上啊!我都沒張開。」

她不依,要他閉上,好讓她咬著。但他處處防著,假意合攏咀巴。但當她一咬上去,他立即張開繃緊,決不讓她咬住。賴他不何,就是皮緊肉厚,怎麼樣也不讓得逞,可不像她輕易就被他一嘴含住。
( 創作連載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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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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