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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隨想錄:15(舊文新刊)
2006/01/17 16:07:48瀏覽857|回應0|推薦1
* 與西方人來往,常會覺得無法深交?跟我們一國人來往好像不一樣,甚至跟日韓或東南亞人給我們的感覺都不同。

這應跟歷來的傳統的教育與灌輸的倫理觀念有關係。中國人自小所處的環境就講究義與忠孝,還是說被灌輸此類觀念。水滸及桃園三結義等演義觀念自小深植我們小孩思想中。

西方人注重孩子的個体成長,要求公平對待,對長上兄弟朋友沒有那麼認同。遇到不對,不合理的情況就被要求去反對、不應接受。沒有像東方儒家傳承的那麼要求對長上的服從,對於效忠,與講義氣也不認為是頂重要或當然。

東方各國深受儒家君上義理之影響,同輩相處尤重兄弟情,以致女性被忽略,所以有女人如衣裳之觀念。西方環境則更看重男女間的情誼及個別家庭觀念,愛情重於朋友之義。他們那邊是個人而後家庭其次才有國家,我們的觀念被灌輸成相反的順序。

* 今年內到遠地駕車兩度出事,都算是死裡逃生,人人都說是命大。然而身体雖無損傷,但不久前在加拿大洛磯山區這一次,車子幾乎全毀。自己一向愛省小錢,當初硬不肯跟租車公司保險,這一下可賠慘了,目前情況又特糟,正是不曉得要如何善後。

* 一個曾在晚年時對母親表示好感,或許有過要求的人去世了。母親不願有若何表示,雖是親戚,她也不參加喪禮,不說沒有好話一句,甚至一提到都是難聽的話。何以她會若此記恨,照她所述只是粗魯的勾引,並沒有產生實質的損害。

我對她的了解;如果沒有意思,一向她的反應都是很劇烈。自己小時候,家在台南。家中幫忙的男工,難掩對主母的傾慕,夜入主人房,房中幼弟與母親一張床。那人並無所不規,只是待在那兒。被主母發覺後,倉皇逸出。

次晨,那人仍如常打掃亭院,主母甫出房門立即責問他何不走,尚有何臉可待。那時候,她應是三十上下,正是花信年華。

* 我曾一再地想模擬沙特的嘔吐,但也從不曾進行。現在想他那部作品有它天然的限制,雖不算好,但世故,有種天然生成地滄桑感。我畏懼自己會描繪得太孩子氣,過份賭氣。

* 曾經是把沙特當神祇,當然都是早年的行徑。現在已不覺得是不可超越的,更容易看出他的缺憾。

* virginia woolf 的自己的房間,有些像論證的論文,她旁徵博引地大大賣弄學識,一路看下來有時覺得只不過陳述簡單的事實。也沒有一刀見血地指出問題所在。有時竟然認為不必用那麼多堆砌而不相干地累牘連篇。

* 對性處理的場景和描寫,是很容易就一路寫下來。不像寫別的事情,是否也是平常的訓練,幻想得太多,調用出來就熟極而流。是嗎?可內中有著閃縮,那是懼畏心內的隱密之披露,也怕寫得太露骨,還是太個人化。總之,不一而足。這些名堂可是三毛、張愛玲所無。她們怎麼樣都是保守些。這一方面男人是否天性淫蕩及多情,當然女作家更喜歡寫這一方面的事,但男人硬是更放得開。

* 金瓶梅的好。是在於人性的刻劃無法自性幻想中衍生出來。

* 從她字裡行間看來;三毛是無投稿被拒的經驗,但總有些不如意?否則怎能知道投稿的困難,且何由寫出第一篇文章被聯合報登出來的狂喜之情 ,只有長久困處不如意的感情,才會因偶得而發泄如此。她顯然隱蔽部份實情,事情之不如意一定遠遠超出她寫的得意的地方。後來成名後的描寫生活與處境完全不一樣,再沒有那種壓仰後得到的興奮之感慨。

* 男人寫女人常太憑想像行事,把女人寫得從男人所喜愛的情境來發揮。常會斟酌實際是怎麼回事,女人會被寫成不那麼愚味,而且常會寫成幻想中那麼動人,想像誇張加強了邊際效用。

* 所有人對張愛玲的才份有著無可否棄的認定,而都會奇怪她後來那麼多時間怎麼不寫了,那麼剔透有才份地一個人,乾受著生活的孤寂無聊,就這麼乾耗著過日子,想想不明白。沒有人覺得她沒東西可寫。應該有更有價值的作品出來,她是小說家,不是三毛張拓蕪寫回憶的能手。是否她應了自己的話語「成名趁早」。是否早期才份曝光太密,致得後半生沒得寫了,何以擁有那般才份卻幾十年空空地晃過。

* 張愛玲寫道:「戀愛的男子向來喜歡說,戀愛的女子向來喜歡聽。戀愛的女子破例不大愛說話,因為下意識她知道:男人徹底地懂得一個女子之後,是不會愛她的。而且一個女子必須倚仗她的言語來打動一個男人,她也就太可憐了。」會是這樣麼?自己的体認:喜愛上一個女子,多麼喜歡她剖析自己,或者說什麼都好。

* 陳沖的自我告白,相當動人:「在我個人的世界裡,愛情應該是最重要的內容了。其他的一切只是為了她而存在,為了她而做的準備工作。我永遠都在生活中平凡和非凡的跡象中尋找和体味她的暗示。」

* 她又說: 「年輕的時候,所交的男朋友總是住在遠方的另一個城市。分離時的焦灼等待,重逢時的欣喜若狂似乎比他們本身的價值重要得多。他們是愛的容器,是照我感覺觸鬚上的放大鏡。他們使我更敏感地体驗生命。我似乎更需要他們的「缺席」,而不是他們的「在場」。只有在我思念和渴慕,他們才可能成為一片廣漠,無狀的土壤。讓我的愛情生根。失戀的痛苦也往往在於失去了愛,而不是失去了某一個人。」

* 然而她和嚴歌岭的劇作天浴卻不怎樣,是種限制在自我想像裡的疇情之作,抵不上張賢亮或是賈平凹的寫法與觀察,十六歲的少女在那種環境的反應應是自保的對抗,像一般甫嫁入陌生環境的女人採取的方式,或是庶幾似之。不能一恁地濫情,而派她去任事的上級,可不會用那種口吻,哪關什麼好心眼?中共出來的人都格式化他們的官員,為幾齣樣版劇所洗腦。

* 陳沖畢竟只有那點能耐,所取的情節是不周延,沒有說服力,相信西方人認為電影不錯乃是西藏景色塊麗風俗不同帶來的效果,絕非簡單而沒有說服力的故事。兩個人的故事為何不從這方面發揮,情慾,風俗與認知的衝突會不斷的產生與激發戲劇的效果。中年人的疼愛與支使都應是必然的故事條件,可惜她不此之途。

* 作家 John Landon Davis 說:「當不想要小孩時,也就不需要女人。」

看不出這句話有何真確。人類處理這種事,是將性與生殖分開的,目的是目的,手段是手段。而手段本身也常是單一或唯一的目的。
( 創作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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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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