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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2/25 02:52:59瀏覽1115|回應0|推薦22 | |
接 續 片 斷 11
青空四野無涯,略有浮雲飄渺,致使明亮底天空不再如初綻般底清徹,雲霓也隨之呈現色澤與光芒,可是天上飄渺稀薄的雲霓也在增厚,不時遮蔽烈日。感到天氣彷彿要變了,雲層次第移動,雲霞似隨著地球自轉而移轉,愈移愈 快,從面前的西向的天際飛騰颺越頂上蒼穹向後方移動。 想像雲霾也許並不是遵循隨地球運轉移動,空中疊積的雲也很可能是像所有地面上所有的物質一樣為地心吸力作用立根於地。雲的移動應是來自風向,或者氣流水平移動。白雲不停地在天空堆積成聚成團又飄移而去,然而整面呈現的天際現象倒是一層層地雲霓在疊積增厚中,不時遮住迎面陽光,更讓我覺著在雲霾持續增加,心想,怕是要落雨了。沙漠天候說變就變,雲霞在改色中,天光漸呈昏黯,不由感慨山川夕暉,氣象萬千。時辰雖尚未致傍晚,可是烏雲漸己掩蔽滿天的蔚色。 一望無際的曠野萬一下起雨來,我是無處可避,非得俯首以身體淋漓盡致地承受之。疑慮間,不想風雲變幻來得比預料還要快,須臾間,濃陰叢聚,密雲四布,天際驟晏,突地颳起強風來,風勢既快又勁,我提手拉住頂在頭遮陰的衣物,不讓自身上吹掉。風勢說起就起,沙漠裡風起雲湧,天氣說變就變,不由讓我領略到所謂「不測風雲,山雨欲來。」。 沙漠裡終年乾旱,唯有冬末春初之際卻是沙漠裡水份充沛灌注的季節,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會下雨的日子雖沒有幾天,可一整年的雨水幾乎全都集中在這個季節內。 沙漠平時雖與雨水絕緣,但是萬一撞上可不止來勢洶洶,而是其勢難當。事先我不知好歹,以為這麼一場驟雨淋頭,撐著淋雨走過去,受點風寒雨露在這情形下哪有顧慮之餘地,也無從介意,照舊拖負著手環腳鐐彳亍踏步往前繼續行進。不料沙漠荒郊裡頭的雨不下則已,一降起來即是勢不可當地狂風暴雨,和平常這時節在市區裡遭遇的春雨綿綿,完全是兩碼子事。 沙漠風雨突地暴臨馬上風雲變色,絕不迂緩,全無緩衝期,傾刻間,大風大雨如箭矢般說到就到,劍及履及,風驟雨急劈頭蓋臉奔騰而至。茫茫沙海上空,大雨如瓢潑一般狂瀉而下,地面沙粒被粗大的雨點打得四處飛濺,尖厲的狂風暴雨傾落在我光光身穿著稀薄的身上,全身上下時頓浸透在水中濕透,一身更像被綿密不絕地尖礪碎石群狂擊在光赤無遮的肉膚上,更被狂風暴雨擊打既疼痛又睜不開眼。大顆大顆狂襲吹打來的雨滴劈頭蓋臉地滿顏我面上身軀,我感至像極傾頭倒罩而下的冰雹, 痛擊得我一陣痛似一陣。 不間歇地滂沱風雨,隨之以閃電轟雷,霹靂暴鳴隆隆震動天地,濕透的身上配以金屬的手鐐腳銬正是最良佳的導電體,霎時將我嚇得動彈不得,深懼就此被閃電轟雷殛斃在當場。我驚嚇地殭立在狂風烈雨淋漓的荒漠當中,無處可避,無地可循。憂心切不要此生休也,命運是逃不掉的,畏懼下一刻就會當場殛斃於一波又一波閃電暴雷之下。又大又急如冰雹般的雨點從天而降,在猛烈的旋風狂襲下,打得我已完全睜不開眼。無處可避之下,只有繼續往前行進。暴烈地狂風暴雨將我整個顏面整個身体臨頭罩下,一盆連一盆地往身上臉上傾流灌注。一霎時就撞擊追淋得我幾站不住腳,舉步維艱。傾淋在頭上身上的雨水仿若倒盡天空所有的江河流水翻江倒海覆盆而降。降雨量如天空傾盆無止地盡情傾倒,冰雹般的巨大雨珠打在我身上猶如十輪大卡車昇起載貨車床板將整卡車砂石全往我一個人血肉之軀灌擊。 風驟雨急傾倒在身上如洪流,移動艱難,站立都不穩,硬要冒風雨淋上加淋地堅持向前行完全沒有意義,也沒有必要。荒野曠漠覓一藏身暫避之處既不可得,唯有的想頭即是趕緊覓一能背風雨稍為憩息整頓之坡壁,更緊要的是非得避開閃電暴雷的勢頭,不可佇立在曠野當中成為閃電雷擊之標的。 大雨降下,整片無垠的沙漠頓時形成一大片風狂雨急地瘋狂大瀑布,態勢無可比擬地壯觀,聲勢浩大得令人膽戰心驚。只一會,雨水在平坦的沙漠腹地匯集成滾滾洪流。急驟雨洪在沙質地表浸蝕切割速沖刷成一道道狂流沙溝,我隨著流水沙溝尋去小沙丘邊,強力的水流沙丘邊緣猛烈沖刷切割使得背風的沙丘可禦守部份風雨的暴烈,整個人在汪流急瀑裡,視物糢糊不清,加之暴雨常睜不開眼,常常什麼都不能分辨,為躲避風雨仰面的兇猛襲打,我順勢扒倒在沙丘塌陷的邊緣上,扒倒蹲下避雨倒其次,更為的是好躲閃電雷劈。 暴風雨絕不停歇,我躺下避雨之窪地,雨水匯成急流四處竄流,不旋踵流水即己侵入我落腳地,瞬即成濄流,我即移往較高無水漫之處。雨水泛濫四處橫流,低下處湍水泛流成急流,逼不得已只有選擇坡面高亢處暫憩。 風狂雨驟,暴雨洪水急降狂落大半天完全沒停止之意,還好閃電雷鳴已不再肆虐,似已過了巔鋒期,最可怕的鋒頭已去,雷電之威虐暫告消弭。然而天邊雖不再閃光雷劈,同時地面卻也失去光亮,此刻週遭漸成為一暴風雨環伺肆虐的昏黯黝黑的環境。。 雖週遭開始為黑暗籠罩,一身濕漉漉癱坐於暴雨直淋的沙坡上,可已不再驚恐於轟然驚雷般震天鑠地電閃雷劈,至少感覺和心情上都平撫許多。不再戰憟於大自然震撼心魄的聲光化電之下,稍能回復些鎮定安祥。 經歷在這場大自然無比威懾地肆虐後,我已泄沓渙散得疲軟癱瘓得不能動彈,深感一個人在大自然下肆虐猶如紙片般脆危薄弱,完全無力應對,所能祈求於己者唯有的力量只有跪求上蒼助我度過災厄與困難。人是如此地脆弱善良,讀過歌德的直白:「恐懼和顫慄是人的至善。」。也許人類和動物都一樣在大自然強大無比的威脅下都是最溫馴無助,最聽憑外力擺布的,也就是最溫良乖順的。小動物看來總是無辜、可憫,因為它們是是被獵食的對象,相較於獵食者的一方總是善良溫駲的一邊。當然反面來說,難不就是柔弱及無力為被壓倒及犧牲者的一方,也才成為善良的一方。這樣闡釋多牽強,然也反映現實,至少是絕大部份。而攻擊者,略掠者或者爭戰鬥勝的一方,是具力量破除阻礙的一方。有力量的一方當亦即是能主宰制約對方的那一方,才適用於自然界侵奪凌取的一方,以及作惡作虐之一方。 天色幾乎全暗了,但雨勢此刻是小了,淋著雨坐在沙坡地上,黑暗裡,我既不能前進,更無處可退。我真的是是盲人騎瞎馬,夜半臨深淵。雖然如此,生物的求生意志 不容人們沮喪,我得小心謹慎地渡過此夜。同時我想也該進食了,上路一整天下來都只隨手抓些乾糧果腹,是該多吃一些。整一天我都沒吃上一餐,打開繩帶搜出裡面的乾糧,一天下來侵透的身軀得進食補充熱量與體能。帆布背包擋不住狂風大水,裡頭的餅乾和果仁也都濕了,尤其餅乾濕成一團麵糊,我拿出來囫圇吞食,若不即刻吃掉,再放回背包上就得壓成糜爛的稀糊甚至成為濕泥粉末狀了。 我幾乎是就著雨水吞食掉糜爛的食物渣滓,尚不須動用瓶裝水。用完餐,我盤算就地倒臥,次日趕早再啟程跋涉,務求在一天內能找出並走到村集,否則更有我受的,食物沒了,體力能再支持下去嗎?暴雨終會停止,沙漠的驟雨最多也不過如此,不會一直下下去的。 我是這樣寄望,實際情形全不能料及,擺在眼前是危難,極大的可能我就此命喪絕地,可是自己也並不怎麼懼怕,麻木了,兩天下來經歷這麼多事故,怎能不麻痺呢?死就死吧!說來我不就是追求這個目的來的嗎?天曉得,我還是不覺得完全進入絕境,樂觀的天性,使自己無以絕望,我得走下去,終究難說不會脫困。所有的道路最後都是通到有人煙處,可我卻只感到後面的路途不曉得要如何走下去? 走得到目的地嗎? 一個人被困在狂風暴雨裡頭,,我看不清週遭,也不辨身在何處。這場恐怖的暴風雨似要下到地老天荒,我惶惑得完全不知所措地在大自然瘋狂肆虐裡,但我還是儘力鎮定不讓自己驚惶失措,生怕走錯一步,我整個地像一隻被扔進白浪滔天暴雨急風狂作之大海裡的浮沈小舟,閃電交加巨浪狂風,隨時翻覆沒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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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