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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2/05 19:47:39瀏覽1288|回應0|推薦38 | |
自去年底開始進行的舊作品翻譯過程中才看清楚自己作品是有其自為的結構與風格。我一直認作我的寫作受著自己閱讀的影響,其實不然,固然過程裡不但接收著鉅大的理念和影響,並且因之型塑成我的自我,可是我卻始終在塗寫自己的意念。這裡就不能不說我搞錯了,吸收得來的影響是豐潤了我的自我,但我寫出來的仍是我手寫我心,我一直在寫自己的生命感受與生活体驗。
這裡頭闡明分辨的可是與一向以為我只對自己有所認識,其實不然,我對自己竟然較對外人更為矇蔽,對外人只看得見表面,看不到裡面的他。對自己更糟糕,外貌的鏡子固然照不到自己,然而內裡面則更被種種自我維護的遮蔽蓄意被保護扭曲錯判,更為掩飾擋遮不讓自以為的真相出現。 人在認同自我的同時表現出的就是暴露狂,他要遮蔽自我,但天性上更要被認可與認同,他要埋沒於群眾裡,可他更要表現自己、要突出自己。人性的矛盾無所不在。我對自家的作品看法則更是如此,完全被折射的自我三稜鏡所扭曲。看過去的作品不管寫的多爛,或者自覺不錯甚至是可以的話,幾乎全都是這樣的東東。也就是說直到如今己是老人的我方才認出原來偶的寫作都是按自己意定的意念形成一種範疇,而且從來就自己說的我手寫我心如此這般造作下來的,我已不得不作這樣的認定更且得出結論。 原來其實我是到自青少年起我一直都在使用自己所謂意識流的方式寫作,這本來就是自己天生的寫作與思維方式,但搞了大半生直到此刻才捉摸清楚原來只不過是這麼回事。呵呵!想來這是天生自然之事,其實並沒什麼值得可提之處。可我卻因著他人總說我和他人寫來不一樣,我則因之以為得計。但也不過不盡相同而己,沒得好著意的,可我卻總認為旁人的語氣與語意有很大的干係。或是錯以為如此,這可是莫太的話。 經由翻譯過程,我愈看自己文章就愈確定我認為好的創作幾全都是在廿來歲上下,那時寫來的圓潤,發乎自然,做作自然還是。可自己明白那樣的能耐是後來是萬不能及的。從前閱閱讀時總認為那麼些自己喜好的作家他們的富於創作力及飽含天才的著作大都是他們年輕時創作出來的;當然富於系統性的具完整思想的企圖之作是在成名後的作品;也即絕大部份是成熟時期的創作。人是分階段的,小時候的認為,到老更被確定原來真就是這麼回事。 我自行翻譯曠野後,請求莫太幫忙我潤飾校訂,她先是打馬虎眼,說是還可以,也算通順,但要她全盤修訂,她認為這樣子的小說,哪會有人讀得下去,更認為論述部份根本翻得太差,她幾乎得重寫。慘了!不過我立刻找到自我安撫的方式,反正她從不認同我寫的文字,認為嚕囌,反覆辯證,沒法讀得下去,我跟她辯承說,我從來以小眾文化自我安慰維持信心與鬥志。她是向來不閱偶的文字。她的評等,我是司空見慣久矣,既接受部份,又不願承認事實的面目可能就如同她所說,也如她所說我仍基於自我維護的態式。 我常耽逸妄想,也有一些思維探索,因之我的寫作會落入沈緬於思想與精神面向。可是心性上我自以為是傾向於文學的。其後來結觸到當代文壇最看重的烏爾夫、喬易斯、普羅斯特以及亨利詹姆斯…等,覺得和自己很投緣,感到目己創作上的心性是走這些人的路子,這才似是而非地把這個名詞冠在自己寫作上面,我只是照自己意思很自然然的寫成這種文体與格式。會這樣幹也不能說有多体會,自覺很大部份不脫出於趕時髦和貼金的心態,其實我向沒多所鑽研。一心效法的對象是卡夫卡、托斯妥亦夫斯基、貝凱特… 等人。以及存在主義小說作家們。 寫作讓我一度以為使自認識並且抓住生命的真髓,當然這是一体 之兩面,可是人生到了這個年紀卻使我辨識到自己已失去原本對生命那層熾熱,只不個仍然顢頇地漫歩其中。我也認作自己的過去己於不察中消逝,自然人生走到這階段已無復有未來,翻譯舊文章沒想還能讓人回到過去。似水年華仿佛又重現,間歇間捕捉來從前之浮光掠影,己為時光稀釋的身影。過去像似較鮮活的世代,較綿長的時光隧道,老年總感到即將過場的時辰,光陰與時辰都在急驟地一頁又一頁翻過。年輕時確實覺是一種活的时代,難怪那許多記憶都在從前,尤其此刻在翻譯舊文特別有存活感。 老人不再有世界與生活,他只活在過去。這樣寫來好像我很慶幸自己尚有過去。這樣嗎?否則我只有徘徊於電遊,幾乎不刻意去追逐讀書,沒有電視電腦與世界的演變與時事,那麼些外面世物全我無關,也不再關注。不是不關注,只是己不覺得需要關注,世事雖無常然也不過就是這樣的,我雖不活在過去,可我只熟悉過去,不要現今,現今也因著把我扔在後頭。失敗與失望永遠在教育著我,我已不再覺著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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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