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 火

國慶，晚上在街頭漫步。

挽著一個剛認識沒多久的女孩，沉浸在城市慶典的愉悅歡樂氣氛裡。

「放了好多天呢！」

「早上去遊行吶！亂爽一把的。」

路邊的年輕男女紽紅著臉頰叫嚷著。

我不懂這個非常年輕的女孩，她該是也不會懂我。只有努力從她濃妝的容顏與隨身小物裡去解讀著一個包覆在黑色低胸細肩洋裝下的陌生心房。

或許，不著痕跡偷偷窺視我的女孩也如此吧。

轟隆轟隆……碰！碰！碰碰碰！

煙火怒放，黑暗的夜空閃爍著朵朵花火。紋於每個仰望的臉龐。

歡愉的人們更亢奮、興奮的人更沉醉了。

女孩倚著我的肩，指著煙火呢喃著我聽不清楚的軟語。

前方，一個披著白罩衫的男子跨著大步上前站在徒步區的路心仰望夜空。

他是按摩院的師傅，看不到的盲人。

他執著專注聽著煙火，堅定地站立仰望著燦爛輝煌的夜空。

火光竄舞夜空，歡呼驚喜滿溢。

灰白色的瞳仁，仰望著被煙火彩繪過斑斕的蒼穹。他握著拳鬆開了，和緩了呼吸，露出一個憨厚的微笑。

啊，在他心裏的聽到的煙火，不知，會是何等絢麗？何等波光壯闊？

或許，在他心中映射的光芒，全然是超越我們可視光譜的極致色彩。

看著……總是看著，相信我們面前展現的浮光掠影。可是，什麼時候我們能用真正純淨的心聽過世界。

「你看什麼？快，我們到前面去，可以看的清楚。」女孩拉著我跑。

我跟著她跑，希望有個更好的視野。

地上一灘滲了油的水，閃爍著美麗震奮的瞬間…..碰！碰！

一個巨大的火球爆炸，裂解出隻隻火龍，熒豔漂流四向八方。

「生日快樂，我們的國家。」女孩笑著對我說。

小維

2006/1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