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

                                            貳

尋 寶

以八月初來說，這一天的天氣實在好，晴朗多雲，不時吹來的涼風讓太陽的威力減弱許多，如果還斜倒在這個樹海公園林蔭下那寬大舒適的木椅上，那真的會讓心中湧現一股幸福感。

我們的比爾先生剛才吃完便當，喝著啤酒，正在享受這美好情境。非常滿足到飄飄然了。

「要每一天都這麼舒服多好呀！」比爾自言自語。

這時遠處一台腳踏車緩慢向這靠近，似乎也慵懶地享受著清風。

「阿康！肏你媽混蛋給我過來！」比爾突然跳起來吼到，當他分辨出是誰的時候。

那人被嚇得腳踏車差點倒地，急忙採著踏板加速離去。比爾拾起一罐還沒喝的啤酒砸了如棒球投手般丟過去，正中前輪，破了的啤酒罐胡亂噴著酒沫，濺了那傢伙一身狼狽。

「幹！你還想跑？」

那傢伙將腳踏車擺好，低著頭，沒動。

「你娘的…」比爾做勢再揀東西來砸，那個叫阿康的傢伙急忙拎著那罐破啤酒跑了過來。

「別…別這樣啦！我過來了。比爾大哥、別那麼生氣嘛！」

「我不生氣？我不生氣他媽的我就犯賤！

來…你告訴我，我為什麼生氣、說呀！」比爾指著這個瘦小，形容猥瑣的鼠眼男子罵到。

「不太知道吶…」阿康低頭囁嚅著。

「幹你娘！你不知道？」比爾說著，掏出行動電話：「沒關係，我叫偉大來，他一定知道。」

阿康聽到那個名子好像被電到似的，哀求地說到：「哦！別…別找偉大，我說就是了！」

「說啊！」

「我…找…找警察。」阿康看著地上漏了氣的台灣啤酒，蚊子般的小聲講。

「哼！找警察！為什麼找警察？」

「因為…被打。」

「被誰打？」

「被…偉大還有你打。」阿康頭更低了。

比爾灌了一口酒，緩緩地說：「我們幹嘛打你？太閒了嗎？」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給我跪下！」比爾大聲吼到，阿康被嚇得有點腿軟差點就跪了下去。

「不要，我被打為什麼還要這樣！」

「     跪    下  ─   」

「大仔…別這樣了啦…」

「    跪  ─  」

「邊啊吾郎啦…」阿康的臉皺在一起求著。

比爾開始撥手機的時候，阿康就跪下了，一副被人糟蹋的委屈樣。

「不要告訴偉大！他會揍死我。」

「那你知道你為什麼被揍嗎？說呀！看是我們喝醉了還是你該死。」

阿康抓抓油膩糾結的頭髮，說：「我說錯了話……還喝了太多的酒……」

比爾用力地將捏扁的啤酒罐丟掉：「阿康，我原原本本地告訴你，我在這兒那麼久你看我什麼時候欺負人了？是不是就你白目第一名！

那天我心情爽快，找大家在夜市切菜飲酒，我有找你嗎？沒有！你媽的看到有酒有菜就大剌剌坐下給我呷免驚飲乎爽？沒關係，不介意。

不喝你平常喝的米酒還有滿桌的啤酒卻專喝我特地準備給蔡大哥的VSOP？好、我不是吝嗇人，這也沒關係。

蔡大哥不想乾杯你對他說什麼？『蔡桑你看我不起喔？沒意思！』恁祖母的！偉仔多尊敬蔡大哥你他媽講這樣？我們揍你……恁祖母的我現在還想揍了吶！你還給我怎麼？報警？」

「我驚啦！驚…偉大打死我。」

「幹！偉仔打你三千八百遍了你少了那根指頭嗎？報警？蔡大哥現在在通 ( 通緝 ) ，你要他死是吧？我告訴你，好在蔡老大沒被扯進來，不然……南北二路上來找你的時候，你有幾條命死？」

「沒啦…你們都知道我比較不會說話…」阿康頭低到不行。

「阿康呀，你都四十好幾了，怎麼還活得那麼荒唐？連課本上都懶得教的簡單道理都會犯錯？我有的時候真的可憐你。」

「那…我可以先站起來嗎？」

「     跪！   」

「你跪，我跟偉大說你跟我道歉了，否則，我現在叫他來。」

「比爾大哥呀，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沒念過幾年書…很多事我不懂啦！還有我從小就緊歹命…」

「供肖話！偉仔國小就出來流浪了，人家書念得比你多嗎？但是這裡那個人敢看他不起？你又知道為什麼嗎？」

「他很會打架、又蹲過綠島…」

「你他媽的真沒…」比爾說到一半就被一陣天搖地動給怔住了。

「唉呀唉唉呀哇哇哇……    地震呀 ！     」阿康抱著頭急著向公園的草地爬著鼠竄。比爾也被這個不尋常的大震給嚇到了，連忙跑到空曠的草地上。地震左右搖擺著，一切東西都發出如同哭喊一班的傾軋聲…玻璃破碎、花盆瓦片摔落、人們的尖叫與汽車警報器的悲鳴。他們倆剛才所在的棚架也嘰嘎嘰嘎地搖著、樹枝不停地撞擊著烤漆浪板。已有附近公寓的居民慌張地奔向公園。天搖地動大概延續了半分鐘才結束。

一個在公園的散步的老者跌倒在地上，比爾跑過去扶他起來；老人直喊腿痛，可能摔傷了，比爾看過這個老人：平常大多與女兒同來，今天卻一個人到公園。比爾撥了119，這時後他看到阿康正躡手躡腳地落跑，還偷摸了兩瓶啤酒。

當比爾將老人送上救護車時，小高慢慢地騎著他那部破腳踏車到眼前，明顯的，他的額頭上也受了傷，頭髮裡面卡了一堆髒東西。

「怎麼，要不要跟救護車一起去？」比爾說。

「呿！這點小傷算什麼。」摸摸頭上的創傷，笑得很詭異的小高一直靠過來：「嘿嘿……你絕對想不到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還有什麼事？地震啊！東西掉下來K到你的腦袋結果你變成了Gay啦？別靠我那麼近！」

「你絕對…」小高欲言又止，張望著四周，這時有一堆附近居民湧入公園中，緊張地談論著這次地震。

「…想不到。

比爾，我們找個沒人的地方，給你看個東西。」

尋寶  [ 1 ]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