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的故鄉 - 波士頓

楊義煌

波士頓地處北方的溫帶，四季分明，一年裡春夏秋冬大約都有三個月。冬天的波士頓是有名冰雪的故鄉(snow country)，第一次聽到了這個名詞是三十五年前了，記得前剛剛從學校畢業，還沒有決定在那裏落腳紮根，所以把履歷表到處都寄，一家加州的公司來電接觸，相談甚歡，他們要安排我去面試，還沒有敲定前，經同學介紹，就答應了一家波士頓的公司，所以婉拒了他們的好意，他們的人事一急，告訴我，難到我不想到陽光燦爛的加州，只想待在冰雪故鄉 波士頓(snow country Boston) 嗎？當時年輕，冰冷的冬天，真的不以為苦。

三十五年前第一次看到了飄雪，開始時，覺得美得像仙境。沒想到大雪連下三天，共積雪逾二英呎，學校停課，甚至也停電了，當時租屋處連鍋爐都是用電的，連煮飯都不可能，第二天只好冒著大雪去投奔同學。出門後，一腳踩下，雪深過膝，短短不到一公里的路，走了超過一小時。仙境一下子變得像地獄一般。到達同學的地方，既冷得發抖，饑寒交迫，狼憊不堪。

記得小學時，課本裡有一課描述英國名將納爾遜將軍，小時不因暴風雪而放棄上學的故事，課本裡說納爾遜頂著暴風雪上學，其他的孩子都半途而廢，只有他堅持不曲，終於到了學校，有經歷暴風學的人才能體會在風雪中的感受。 在暴風雪中的世界，就像颱風肆虐的大地，外加冰冷的落雪，吸進體內的空氣，像針刺一樣的刺痛肺腑，深深的體會自然力量的偉大。風雪過後，一片白雪皚皚的大地，既平靜又祥和，完全沒有留下暴風雪的肅殺。就像許多聖誕卡片上的美麗雪景。問題是美麗的雪景是用狂風，暴雪，外加冰寒惻骨的粹煉，累積堆壘起來的。有人說，不經一夜寒澈骨，那來梅花撲鼻香。和白雪皚皚的描述有異曲同工之妙。

其實暴風雪並不是波士頓最可怕的天氣。大約五年前，一場冰雨幾乎癱瘓了波士頓一星期。大雪過後，訓練有術的掃雪大隊，可以在短短不到一天的時間，把大馬路完全清乾凈，留下來的，就是路邊的堆雪。但是冰雨不一樣，可以粘貼在任何東西上，粘在樹枝上，因為額外的重量，會把樹枝活生生的從樹幹拉開來，粘在電線上，因為額外的重量，可以把電線扯下電線杆，屋頂會被壓垮，通風口會被堵塞，粘在地上，地上也變成滑冰場，清雪車很難清除地上的結冰，車子開在冰上，比開船還要刺激。五年前的那次冰雨，造成了數千個車禍，我家就停電一星期，當然沒有暖氣。在冰天雪地裡，沒有暖氣時間長了，是可以要人命的。房屋裡的水管也會因為管內的水結成冰而爆裂。大部分的飯店內都有自備發電機，所以許多人棄家逃難住進附近的飯店。

千萬不要以為所有的人都不喜歡冰雪，那些喜歡滑雪的人，天天期盼的就是下雪。大雪過後，每家滑雪場都是爆滿的人潮。雪越大，積越深，滑起雪來才過癮，因為來到波士頓已經三十歲的年紀，過了學滑雪的黃金歲月，所以我就不敢造次的去嘗試。滑雪是一項很挑戰，很刺激的運動，當然也十分危險。小時候，我最喜歡溜冰，也溜得不錯，按道理，可以很快就學會，但是在美國，滑雪是高消費的活動，比打高爾夫球還貴，在那時，我沒有多餘的錢發在滑雪上。所以一直都沒有和滑雪結緣。

經過了幾天冰點下的溫度，波士頓附近的所有池塘，湖泊表面都結冰。那是天然的溜冰場，比一般人造的溜冰場大上百倍，又是免費的，許多人會到湖上去溜冰，每次看到有人在湖溜冰都會腳癢，也想到湖上去盡情的享受天然的大冰場。但是，每年在湖上滑冰落水的新聞不斷，有色無膽一試，只能望湖興嘆！

冬天是喜歡打高爾夫球的人最不喜歡的季節，冷不是問題，再冷我都可以打球的，只是在天寒地凍時打球，球的彈性降低，打不遠，但是落地後，可以跳很遠。一但冰雪覆蓋著大地，再想打，也沒辦法。球一落地，在雪堆裡，就不見蹤影。有時候手癢，只好開車兩到三小時，到南邊靠大西洋的地方打球，因為接近大海，地上不容易積雪，但是海風很大，頂著強風在零度的天氣裡揮杆。連我的記者朋友都有興趣採訪我們在冬天裡打球的心得。

冬天是萬物蟄伏的季節，上天創造萬物，天道有陰陽，有生機膨勃的春天，有風華正盛的夏天，有彩色濱紛的秋天，冬天是休養生息的時節。如此循環，萬物才能生生不息。看所有的動物，在冬季裡，總是瑟縮捲身的等待，等待冬天一過，萬物回春，冬天裡的陽光是溫暖的，給我們希望，期待春天的好時光。 有一首好歌，冬天過了是春天，寫穿了遊子的心情。第一次聽到了這首歌，就喜歡，旋律很美，也很有台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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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youtu.be/dlkGy93sdvE

冬天過了是春天

窗外雨水　雨綿綿　思念的心情　無底覓

打開心內的　日記　

日日夜夜攏是妳

昨暗要睏　睏抹去　夢來夢去　夢抹圓

打開心內　的鎖匙　層層疊疊攏是妳

恨我當初少年時　前途愛情失主意 無講清楚就離開　造成誤會心稀微

我無將你放忘記　人在他鄉心想你 用心等待情不移 冬天過了是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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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冬天過了是春天，期待春天的來臨。在波士頓已經度過了35個冬天，退休後，大概會搬回台灣養老，人生裡還有幾個波士頓的冬天？接受酷寒的考驗，等待人生的黃金年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