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公的心聲

楊義煌

從九月夏威夷渡假歸來，就一直盤算著，何時才能夠再帶孫子一起玩。雖然歲末年初總是我最忙的時候，還是勉強排出一星期，在聖誕節前飛到加州去看孫子。美好的時光總是匆匆的飛過，一個星期轉眼就溜過去了。昨天午夜回到了波士頓，結束了一星期當阿公阿嬤的日子。

孫子正是牙牙學語的階段，開始會叫阿公，但是叫得怪腔怪調的，不過我聽起來卻特別的舒服。兒子和媳婦以英文為主要語言，兒子會講國語，媳婦會講廣東話，孫子是什麼都學。據研究，嬰兒時期學多個語言，會延後小孩開始講話的時間，但是對小孩大腦的發育卻有正面的幫助。所以兒子和媳婦幾種語言都教。我堅持要孫子用台語叫“阿公”。總是覺得“阿公”特別的親切。等到他長大了，再用英文叫我“grandpa”。

平常，孫子黏他父母，黏得很緊，但是幾件事他特別喜愛的，就有辦法把他誘哄到身邊來。他喜愛出門去玩，問他出去玩好嗎？他馬上就點頭，連聲的說 Yei,還會找外套，鞋子，等著要出門。兒子家附近有一所小學，那是孫子最喜歡的遊戲場所，因為人多，還有其他的小孩，有人帶狗來玩，孫子很喜歡狗，但是又怕狗。看到狗就很高興，但是馬上就要抱抱。一但狗靠過來，馬上就緊緊的抱著你，撒嬌的模樣真逗人喜歡。因為正在牙牙學語時，看到什麼東西都會指著叫“阿幾”，沒有人了解他的意思。教了他，他就會跟著學。只有一星期，現在看到狗就會叫doggy,雖然說得不準，但是可以看到他的努力，看到掛在樹上的橘子，看到天上的飛機，看到郵差開的郵車，也都會一再嘗試學習。

我們上一代像養小豬一樣的養大我們，絕大部份的人都是幾乎自己長大，我們這一代養小孩，一半學父母，一半從書裡學，到了我們的下一代，每個小孩都是照書養，也就是以王子公主的方式來養，連該吃多少，都要用量的。太多不行，太少也不行。小孩的用品衣服完全和大人的一樣價格。光是汽車嬰兒座，一般的也要300美金。兒子和媳婦的車子，各買一個。而且隨著孫子的長大，每一到兩年還需要再換更大的汽車嬰兒座。記得以前兒子來美國時，我曾買過一個，當時才30元美金。現在養兒育女還是很不簡單的一件大事。

孫子還喜歡看別人幫他拍的影片，我用手機拍了許多他的小影片，只要把影片打開，孫子就乖乖的爬到身邊來看他的影片。自己還一邊看一邊笑，怡然自得。也喜歡大人把他高高舉起，平時看大人，都像巨人，當被高高舉起時，自己忽然長高了，樂得開口大笑。還喜歡聽他父母唱歌和讀書，兒子買了一堆童書，都有配音樂，兒子媳婦一邊讀一邊唱，孫子也跟著學。這一項，我就沒輒了，既唱不來，亦讀得不標準。

孫子有兩顆圓圓的大眼睛，深邃的臉龐，許多親朋好友都常問，孫子是混血兒嗎？媳婦的父母也都是中國人，所以不是混血兒。但是兒子和媳婦的教育方式是完全美國式的教育，兒子喜歡籃球，特別買了一個小孩用的室內籃球框，給孫子練習投籃，大概希望孫子長大後可以跟他打籃球。等到孫子五六歲時，我也希望能夠帶他上場去打高爾夫球。雖然還有幾年，但是蠻期待的，能夠和兒子，孫子同場打球。

雖然剛回到家，已經開始想孫子了。或許孫子轉眼之間就把阿公阿嬤給忘記了，慢慢的，孫子會有他童年的記憶，希望在他的記憶裡，有許多阿公阿嬤的畫面。雖然距離太遙遠，不能就近陪他長大，希望他長大後，我還可以參加他的大學畢業典禮。看他長大成人，不需成功，更不需成名，只要成為一個社會有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