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齒徒長

楊義煌

年增歲月人增壽，年過六十，馬齒徒長，牙齒總是每個老男人的隱疾，上星期突如其來的台灣行，匆匆忙忙的，身體上的弱點，一一暴露出來。雖然只在台灣停留三天，趕緊去看看牙醫師，這還是我三十六年來第一次在台灣走進牙醫診所，第二次用健保卡，上一次在台灣，忽然紅了眼睛，去看了眼醫師，這次是牙痛，去看了牙醫師。/

時隔三十六年再次走進台灣的牙醫診所，最明顯的不同是，以前的牙醫師都是我的父兄年紀，現在的牙醫師卻都是兒子的年紀，甚至比兒子還年輕的年輕人。看來馬齒徒長，卻也一事無成。/

在波士頓，我很幸運的有一位好兄弟，陳醫師，就是牙醫師，我的牙齒有好朋友照料，既親切又舒服，看牙齒也是好友相聚的時候，看完牙齒，都一起吃個飯再告辭。雖然我的牙齒一向不好，因為有這樣的好友，一直都沒給我麻煩。/

這次出門前，本來就想找好友幫我把一顆隱隱作痛的智齒拔掉。一急了，匆匆忙忙的就擔擱下來，到了台北，牙齒就開始抗議，從隱隱作痛到大聲納喊，痛到有一個晚上還需要Advil才能入睡，只好隔天就去看牙醫師。年輕的牙醫開口閉口的叫我“阿伯”,我也很喜歡這樣的尊稱，只是有點顯老。/

年輕的牙醫師端詳了一下，告訴我，這顆智齒蛀蝕了，要拔掉，我連說“好好好”，他反而猶豫了，他知道我星期天要搭機返美，怕有發炎或其他併發症，不敢拔牙，雖然我鼓勵他不會有事，他更猶豫，最後他幫我洗了牙，也補了牙，就不拔牙，要我回美國再找好友下手拔牙。/

回到波士頓，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給好友，請他幫我拔牙，陳醫師二話不說馬上就安排我第二天就拔，陳醫師經驗老到，才一出手，一顆智齒應聲拔下，不算前面麻醉時間，單單拔牙，大約只用一分鐘，終於連根的解除了我的牙痛。有道是牙痛不是病，痛起來要人命，雖然我的狀況還沒有到要人命的階段，但是一顆蛀蝕掉的智齒可以很痛的。/

拔完牙齒，當然要慶祝一下，陳醫師請我到日本拉麵店好好享受美食，雖然連麻醉都還沒有過去，兩個人恰意的點了兩碗拉麵，加了豬排，正是我最喜歡的吃法，簡單又方便。享受完拉麵，兩個老男人又去吃冰淇淋，別人一定以為我們有什麼好事，其實就是慶祝我的拔牙成功。/

因為傷口小，等回到了家，麻醉藥過後，也不疼痛，若是早一個星期去拔，就不會多受牙痛一星期。現在可以高枕無憂的再出門旅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