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踏出了商場，M一臉訝異。沒有發現外面的世界比商場內更恐怖，美麗的街道早已面目全非，就像是被炸彈轟炸過一樣。

M深吸了一口氣，趕緊將後方的人提了一下。就怕他睡著。

「啊！！！」女人的尖叫聲從左方傳來。M知道它們就要從另一方衝過來了。

「必須趕緊將T帶到安全的地方。」

T緊張的往尖叫聲傳來的地方看，緊抿著雙唇，清秀的臉龐冒著冷汗，瞥了一眼M，看見他的白袍上充滿著自己的血漬和汗水。

「啊！！！」尖叫聲和嘶喊聲混砸，T深吸了一口氣，想害怕的閉上眼睛，但不行，必須要克服恐懼，因為如果閉上眼睛，就會變得跟它們一樣了。

不能跟它們一樣。

M往尖叫聲的反方向衝，身旁也有很多驚慌的人們，M直覺就是要衝回醫院，把T安置在自己的研究室內。

街上的人往反方向衝擠，有些人仍大力的往前跑，而有些人就像是被後方射殺一樣，頓時無力的倒下，如果後方剛好有人的話，就會被絆倒。

M努力讓自己抱持清醒，必須要好好看清前方的腳步，往前衝。

跨過多少人類，踩過多少人的手，M只能狠下心的跑。

「T！跟我說話！」突然感覺背後的T好像歪了一邊，M嚇了一跳，趕緊大喊。

「我沒有睡！」幸好，T有回應。

「不可以睡！」M又警戒的說了一聲。

「我知道！」

經過電視牆，T瞥見自己在M背上的身影，倒映在黑白歪斜的電視機玻璃牆，還有主播們慌亂的主播室螢幕前。

T聽見M大力的喘息聲，一身熱汗。

T無能為力，只能緊緊抱著他。

無法幫M甚麼，只能讓他安心的在他背上，因為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跟我說話，T。」M的語氣變得溫柔。

「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T說。

而M睜大了眼，聽著T的告白。

無能為力，T其實也知道自己撐不過多久，但只能在最後幾個自己還清醒陪在M身邊的時刻，對M說著：

「M，我愛你。」

因為自己是，轉換者。

很快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