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慚愧，當年讀書不求甚解，後來從事文字工作幾十年，也未追根究柢，直到最近備課翻閱資料，才知道「車水馬龍」這則成語的出處，居然和富貴之家貪腐徵兆有關。

東漢名將馬援的小女兒馬氏，幼年被選進宮內，東漢明帝即位後封為貴人，不久冊封皇后。馬氏雖然貴為一國之母，生活依然十分儉樸，常穿粗布衣服，裙子也不鑲邊，行事謹守分寸，因此甚受敬重。漢章帝即位，馬氏成為皇太后，多次謝絕阿諛獻媚臣子所請，堅持不封賞外戚，最後甚至下詔書明示：

「馬家舅父個個既富且貴，我身為太后，還是食不求甘，穿著簡樸，宮妃也盡量儉樸。我之所以這麼做，就是想讓外親們有所反省。可是，他們似乎視而不見，反而笑話我太儉省寒酸。前幾天我路過娘家宅前，見到去舅舅家拜候、請安的車流不斷，馬匹往來不絕，好像一條遊龍。就連他們家的佣人，也穿戴十分體面，比較起來，我們實在差遠了。我當時雖然很火大，卻忍住沒發作。像他們這樣只知道自己享樂，根本不為國家擔憂，我怎能同意給他們加官進爵呢？」

「車如流水，馬如游龍」就是從這道詔書中來的。馬太后詔書中描述娘舅家門前景象，大家一定似曾相識。四年以前，扁家近親及達官巨賈爭相進出官邸，從事見不得人的勾當，不就是當年「濯龍園」門前車水馬龍的寫照？

在台北市信義路與麗水街口，有一家門面不大的「江浙麵館」，柴可夫最愛吃他家的雪菜肉絲麵，常去光顧。約莫十年前某日中午，我在這家麵館用餐時，瞥見臨桌一位很面熟的女士，正低著頭吃麵，她是當時的台北市長夫人，現今的總統夫人周美青女士。她那時的穿著便極隨性素樸，和現在沒什麼兩樣，打她從進店到付帳離開，都非常低調，深怕有人認出她是市長夫人，從那次近距離觀察，我對周女士便留下深刻的印象。

馬總統常說自己「一路走來，始終如一」，其實周美青女士也一樣，從我看她低頭吃麵的模樣，到現在貴為第一夫人的行事風格，始終未變，樸實無華，平易近人，甚獲國人肯定，無形間也為馬總統的形象加了不少分數，難怪余光中教授提問：「我們要換一位第一夫人嗎？」

第一夫人不是不能換，如果總統做得太爛，當然該下台，連帶請尊夫人一起走路。馬總統三年多以來的表現雖然不是十全十美，比起前面兩任，實在好得太多，他的勤奮加上周美青的儉樸，已將國家帶向對的、好的方向，對比前任扁珍一獨一貪，沆瀣一氣，腐蝕國本，形象判若霄壤。面對即將到來的大選，「英美」夫唱婦隨，應是最好的選擇。

解讀余教授的另一層意思，有可能是：一旦彼「英」取代此「英」，等同給「新第一夫人」一張空白支票，讓她有機會為前前第一夫人的貪腐重罪解套！一位口碑人緣極好的現任第一夫人，換成兩位僅大貪小貪之別的「第一夫人」（蔡英文的18趴爭議，眾人皆知），大家認為划算嗎？放心嗎？

所以我認為余教授話中有話，智者思維，不便明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