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陣子看到李四端被侯文詠即興掰出來的「情書」給肉麻到不行--

現在我是你的 開始「造句」

　李四端出其不意說：「現在我是你的，一小段，很真誠的，用你最有力量的文字。」侯文詠思考５秒後說，「四端：現在看到你在螢幕上，我想到我們是怎麼認識的，我第一眼看到你那時候，（曾經那個點開始聯結，從那個點，到現在的快樂，那是我最在乎的那一個點，從那個點去延伸），我是你的太太，曾經是你的情人，後來我們有了感情、生了小孩，有了我最在乎的一切…。」

（以上轉載自中時電子報）

我無法不聯想到年輕時候，寫情書是那麼專注的「志業」。在我「屢戰屢敗」的追女仔歲月裡，似乎有源源不絕的靈感在筆尖流出，每一次都是那麼地情思豐盈，好像字到了筆端，就會自己從墨水中滲出，然後滿滿地散開到了紙上。字句們自己找好位置，就幫你把心把肺給掏了出來。我最大的失敗，也是最深的錯愕是在我幡然醒悟，決定放棄一位苦追多年沒結果的同學，並向她要回過去寫的情書時，她竟然說：「那些信件是我的，我很喜歡，我要留下來。」這好像有點不搭嘎吧！你如果是那麼堅定地相信我不是你的「菜」，沒理由你要留著那些「戰利品」，平增你不爽的回憶吧！或許對她而言，那些我苦心孤詣耙梳出來的的文字，的確是她不折不扣的「戰利品」。純粹彰顯了她的女皇地位，而沒有一絲一毫的sentimental value。每思及此，我的心會冷。對她的無情早已經拋在九霄雲外，但是想到那些矌世之作就這麼化做塵埃…哇！溫摁甘啦！

年紀大一點後，朋友跟我說笑說：「你聽過最肉麻的求婚誓詞是什麼？」，我正色道：「我這人一點都不肉麻，所以想不出來。你教教我吧！」他講的那個例子，老實說這麼多年來，的確沒法子找到可以跟那句話匹敵的例子：「你願不願意在我家的墓園留一塊地？」

侯文詠的情書能感動多少人，我不知道。有沒有女生會為了「留那塊地」，而決定下嫁給一個怪喀，也始終是個謎。但是看了下面的故事後，我終於瞭解：要讓一個人知道你有多愛她/他，就是陪他/她一起走完人生的旅程：

    　唐斯爵士享年八十五歲，公認是英國最頂尖的指揮家之一，曾在一九八○年至一九九一年間，擔任「英國廣播公司」愛樂交響樂團的首席指揮，也曾在澳洲歌劇院和英國皇家歌劇院擔任音樂總監等職。

    　近十五年間，唐斯一直因近乎全盲及逐漸喪失聽覺而備受煎熬。他七十四歲的夫人瓊恩則是癌症末期病患。唐斯深感一旦夫人辭世，自己也無法獨自活下去，且兩人都不願再繼續忍受病痛的折磨，因此決定相偕赴瑞士，由蘇黎世的合法安樂死中心「Dignitas」診所協助他們結束生命，也為兩人五十四年的婚姻畫下休止符。

    　已知至少有一百一十五名英國人經由「Dignitas」診所協助自殺。消息指出，在該診所註冊為會員的英國人將近八百人，較七年前增加十倍。其中並已有卅四人經診所醫師審檢，確認為絕症患者且意識清醒，足以自主決定接受協助自殺，而他們也都已取得診所的自願安樂死許可。今年初亦有一對英國夫婦在此一起自殺。

    　「Dignitas」診所協助絕症病患自殺的方式，是讓他們吞食致死劑量的巴必妥酸鹽，使其在數分鐘內陷入深層睡眠，最終安祥無痛苦地辭世。病患臨終時通常獨處一室，但診所會將死亡過程錄影並呈交驗屍官，以證明並非強制安樂死。

（以上也轉載自中時電子報，請聯合報加油）

    　當兩人獨坐在空蕩蕩的房間時，面對著兩顆藥丸，一切空明。時間停滯在空氣中，只有兩人細緻的呼吸聲，慢慢地、靜靜地，一次又一次在空氣中迴盪著。這時如果是你，你會想什麼？「親愛的，我在這裡。感謝你陪我走完人生最後一段，感謝你願意繼續陪我走那看不見的旅程。有你，我不害怕；有你，我不孤單。生命固然是喜悅的，結束，也讓我迫不及待。我想繼續看著你的容顏，牽著你的手，真的直到永永遠遠…」有沒有什麼話，是這時候一定要說的。陪你一起走，夠不夠？

我想唐斯爵士有很多話想在最後跟他的妻子說，但是「親愛的，該怎麼讓你知道我深深地愛著你？」不會是那天兩人想問的問題。其實在空蕩蕩的房間中，該說的愛，早已經填滿在兩人的安詳等待中。

本文不鼓勵自殺，但是剝奪八十歲老人選擇跟伴侶一起走的自由，未必合乎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