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 大悟小悟

    相傳宋朝大慧宗杲禪師大悟十八遍，小悟不計其數。我認為：學道之人時有所覺觸，這稱作「有省」。暫得省悟而未悟徹，名之為小悟；既是小悟，或可以有多遍。至於大悟者，像世尊當年夜見明星而廓然大悟，乃是一悟盡悟，根本無須再悟、三悟了。即便如宗門諸祖，有一悟之後直至如今更不疑的，有從此安邦定國天下太平的，有「原來黃檗佛法無多子」的，雖然未達到佛的悟境，也都算得上是大悟。如果一定要重重累累悟之，則往常的「不疑」當更起疑，往常的「太平」當更變亂，往常的「無多子」當更欠少，怎麼能夠稱為大悟呢？其實無明雖斷，仍要斷盡最後窮微至細的無明；公案雖透，還要參透最後極則淆訛的公案；或許有過幾番大悟的情形，但也不應多至一十八遍呀！

註：佛法無多子

    臨濟義玄落髮受具後，去到江西黃檗山參見希運禪師，當時睦州為首座。義玄精究教律，睦州見其開悟機緣已熟，便點化他說：「為什麼不去問話？」義玄問：「問什麼呢？」睦州說：「就問什麼是佛法大義？」義玄去問希運，話還未說完，希運抬手就打。回來告以睦州，睦州說：「再去問。」結果三度問話，三度被打。義玄便對睦州說：「或許因緣不在此，還是到別處參吧！」睦州說：「要走，也要告訴師父一聲。」

    睦州先到希運處，說：「此人十分難得，師父何不雕琢成大樹，留給後人作蔭涼？」希運點點頭。義玄去辭行時，希運說：「若想開悟，他處別去，只到高安灘頭大愚和尚那兒，他一定會啟發你。」義玄到大愚處，將事情說過一遍，問：「我究竟錯在哪？」大愚說：「希運這麼老婆心切，只是為了使你能夠早日開悟，他都快被你累死了，你還在這裡問有什麼過錯！」義玄聽了頓時大悟，說：「原來黃檗佛法無多子！」

感悟：佛法無多子，係指一悟盡悟不復有疑，至於悟後還求印可，乃是怕參究走了偏峰。凡夫之悟多是一時釋疑，所以疑中又生疑，難以大徹大悟。

淨域—2013.0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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