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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華是個有趣的地方,說的是那個“有很多閒工夫”的人,是那群人會去“閒逛閒坐”圍聚的地方,那才真的有趣。可我沒說要去隨便和招手“.....”的人坐下來聊天吔!
一群老傢伙圍觀二個人下“掀棋”,旁邊的一個竟然還抱了杯茶葉茶,現泡的!
看棋圍觀不說話就不是“觀棋”的,連“掀棋”的遊戲都能鬥嘴。抱了茶葉茶的老頭,鬥嘴來了氣的坐到了後面的椅子上,看起來還是個“讀書人”的樣子。尊他聲耆老吧!
看他回了座的,老頭看著他咧嘴笑了笑,耆老也不知道是對著誰在繼續嘀咕,但是老頭還是對他又笑了笑,然後觀棋的又讓出來了一個,二個老傢伙開始“辯論”。
說著說著的,二人開始講古,就如同在比老的那樣。老頭站在一旁,順口丟了一句:“趩仔麵嘛細阿內公。。”
趩仔麵,就是在那兒無意中與耆老巧辯論而知道來去的。
從鹿港回來後,就對這個名稱很有興趣,上網搜尋時,見到了以下的這段文字:
這是來自於一個命名“中華語文知識庫”“全民詞彙庫”的網頁,有人撰文對“趩仔麵”做了釋義。基於兩個理由,認定了撰文的人根本搞不懂“台灣文化”,當然釋義也就遠離,所以帖文將所知悉的部分貼上,如有差誤,歡迎釋正。
以下是來自於上述網頁的文字:
簡化字形:趩仔面
國語注音:ㄔˋ ㄗˇ ㄇㄧㄢˋ
從這二行字就明白的說明了這是對岸的人所下的。而不巧的是,這個“趩仔麵”,恰好是台灣社會原文化的一部分,而與對岸完全無關。因此打從有中華民國這個名稱以來,就沒有這個國語注音被人唸過。
而接下來的文字:
“六十年的麵店,當初開店時別出心裁以「趩仔麵」當作店招”。
這說明了寫下這段文字的人不明白台灣社會,特別是鹿港的社會演變。更不明白台灣社會的飲食文化變遷。
至於附註的:
“參考資料:教育部臺灣閩南語常用詞辭典”。
所引用並注明這三個字閩南語讀音的「tshik-á-mī」,別說撰文引用的人不會發這個音,連台灣本土的人中,能正確的搞清楚在這三個字連串時,“仔”的發音究竟是什麼的?可能知道的都有限。
但真正荒唐離譜的,卻是教育部臺灣閩南語常用詞辭典中,對於“趩仔麵”的查詢回覆卻是: “無資料,系統已經自動記錄”。
有趣吧!連教育部臺灣閩南語常用詞辭典都有了山寨版。
釋正:
第一個發音的問題,
按照萬華耆老的意見,“趩”的發音與“翅”的發音,在台語中二者是同音的。而“趩仔”的“仔”字,因為前一個音的關聯互動,所以要發音為la`,
因此,“趩仔”麵的發音就成為sit⊦-la`
第二個在釋義上,
因為“仔”只是個語助詞用字,正點是在“趩”這個字。如果能明白古早的“擔仔麵”,也就應該能同時體會“趩仔麵”的名稱來由。“擔”仔麵是由形而來的名稱,包括了之後的“担仔麵”只是用了簡字;而“趩”仔麵則算是會意的用字。
說古:
擔仔麵和趩仔麵,說的是同一件事,而“切”仔麵,按照耆老的說法,那應該就是從“趩”仔麵轉變而來的用字。
“担仔麵”是台灣南北都通用的名稱,但是“趩仔麵”卻是鹿港獨有,並不是麵的不同,而是“文化淵深”的造就。
光復之後的台灣社會,有人挑著擔子,二頭各放一個四方編織的竹籠,中間是空的,正面是個中圓的四方周邊平台。二個竹籠中,一個竹籠,底下是個小炭爐,上面放個湯鍋。另一個竹籠則是“物料庫存”。掛個水桶,一部分是湯鍋添補用的,一部分洗碗用。
遇見客人招呼了,擔子放下來之後,師傅坐在小竹椅上,拿出竹簍先塞點豆芽菜的,再抓一把油麵或是意麵上去,竹簍進湯鍋“料理”之後倒進碗裡,再勺一匙湯,加點肉燥,上面丟二片白煮肉片,可能還有半個滷蛋。
就是這麼一碗麵。客人就座的地方,正是竹籠四周的平台,同樣是個小竹椅子。親切溫暖,特別是在中南部不夠冷的冬夜裡。
因為挑著擔子,所以始稱“擔仔麵”。“台南擔仔麵”至今依然拿了那個古意的圖片當噱頭。
而同樣的一碗麵,因為挑著擔子走賣的人,隨時會因為“遇見”客人,而就地停下來,而客人吃完了,也就再挑起來走往下個目標。這個走走停停的行動,就是“趩”這個字所含義的。所謂“不行貌”,耆老說那是會意,而不是說的“停止不走”。
在那個年代裡,是不需要用到文字來樹立招牌的。還記得寒冬夜裡那個溫暖的湯匙敲碗的聲音嗎?或許人們更記得的,卻是夜空飄蕩著的“燒肉粽”歌聲吧!因為湯匙敲碗賣冬粉、餛飩的,行業都已消失了,卻連名稱都依然沒有。
所以“擔仔”麵不需要招牌,更不需要文字。
是到了開始有了“麵店食堂”的後期,才有了文字需要。
雖然是不用擔仔了,但賣的是同一碗麵,對於那碗麵的名稱,人人知道怎麼處理,但是古怪拗口的“趩仔”麵呢?
發音就先不是人人搞的清楚的,而那個“字”,更是要問有幾個人認識的?
所以“從音”,就有人先發難的用了“模糊音”的處理,“切”就是這麼來的,因此就有了“切仔麵”。而切仔麵,也就是趩仔麵,而趩仔麵和擔仔麵,也就都是担仔麵,也就是今天的切仔麵。
今天的配料差異,只是各商家的料理態度不同,而不存在名稱相關的實質意義的不同。
“趩”的發音,如果不夠清楚,就可能會混同在“齊”的這個音上,問問人們“落翅仔”怎麼發音就能體會到。而因為名稱是古早口傳下來的,因此在之後選字時,今天已經是不知其所以然的,當初就用上了“切”這個字。想想早期客人站在盤子前手指著“嘴邊肉”說切個5 元或10 元的啦,就能夠明白“黑白切”是怎麼來的,因為“黑白”就是“隨意”!
因為所以,如此這般的,反正這個“切”仔麵,也就是麻雀變鳳凰的那樣的,“切”就被用上的啦,南北都是切!
說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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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這個字很有意思的!
咱這可不是說學問,而是鬼扯上架來的。
在台灣這方天地,從有中華民國開始,這個字就只有二個音,一個是隨口就上的“啊”,另一個是從小羨慕到今天,外加尊敬的一塌糊塗的“宰”!
“啊”,要是不會唸,這可不是“遜”的問題,而是“有問題”。看看滿街的小吃招牌,能說不會唸嗎?“老頭老奶”而不是只有“阿公阿嫲”的才會唸的,不是嗎!
進了小店小攤的,連桃園中壢的,左營岡山的,不也都是切仔麵。
怎麼唸?
那要說到“宰”,別說是今天露半個屁股的尺寸,而是從小就知道那玩意兒得先丟進水盆裡再穿的,而在它的萌生地,更簡單而直接,就是穿上了之後跳進河裡,然後再上馬,一陣“荒野大鏢客”之後,保證服服貼貼的。
怎麼唸,不是唸“宰”嗎?
尊敬的Levis,漂亮的Lee,名稱也大的“Big Train”,當年如果不是黃卡其的約束,老頭偷也要偷著找一條來套上!
怎麼著,不是唸“宰”嗎!
要說“紫”的這個發音,沒錯,官腔官調的是在字典上,但是“仔”這個字既然從“人”旁,說的就是和人有關的,所以只有“種子”,從來沒修過“種仔”的課程。而“籽”這個字,連對岸都簡體少劃了,咱們更從小沒興趣多寫二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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