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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
男人的父親在徵用的那塊地上蓋了廠房，廠房好幾間的連著，男人之後在旁邊種了幾棵樹，靠樹外邊的，圍墻圈著，就在徵用的那塊土地邊上，挨著道路，另外的蓋了一棟房子居住用，是那種方方正正的三層樓。

1991/-
這天下午，太陽頭下的還真熱，那阿姨和姪女二人走路經過這附近，看著眼前的這棟房子，先是站在了屋簷下躱躱太陽的，是姪女閒著好奇，四處看著的接著就順手去玩了那個沒見過的，古怪的大壓把，才壓下去的門就開了，屋子裡沒人。
阿姨和姪女二人站在門外望著，看起來裡面的家具擺飾都還是有錢人家。

男人在辦公室裡和另一位主管談事情，轉頭說話時，看見了墻角鐵箱上的一排警示燈，其中一個亮著閃爍，還帶著被刻意調小的嗶嗶聲。
他說他出去一下，在桌子上拿了卷膠布，經過墻角處帶著個短棍就出門了。

男人從大樹的外圍穿過去到他的屋子，從側面走到洗衣房的外門處。站在了門外，拿鑰匙打開了門，輕手輕腳的進去後，又將門關上。
穿過晾衣處是另外的一個隔間門，打開了門，男人向裡面看看沒人就進去了，這是一樓的浴室衛生間。
男人走到了衛生間的門口向外看，廚房沒人，餐廳沒人，客廳也沒人。
但接著就看見了一個女人蹲在了矮櫃的前面，拉開了抽屜，正在翻看著抽屜裡面的一堆碟片。

男人輕手輕腳的走到了女人的背後也蹲了下來。
“我可以幫妳找，比較快”。
女人一聽後面有人驚著急迫的轉身，就看見一個男人正用手指比在嘴唇上，示意安靜。
女人嚇傻了，就呆在了那兒。

“你這是偷竊，這件事我們等下在說，我先去找你的同伴。”
男人要女人去坐在沙發上，接著拿出膠布將不知所措的女人的手和腳用膠布纏住。

然後，男人去了樓梯處，先到了二樓，探頭看著走道沒人，就上去一個個的房間看著，都沒看見人，接著登上三樓。
三樓只有二個大套房，一間是空的沒人，另一間是他的臥室。
男人隱在門外，看見了另外的一個女人正坐在他房間的桌子旁，抽屜被拉開來了，女人正在查看著他抽屜裡的東西，接著就看見女人將一疊鈔票塞進了自己的口袋。
男人這時走進了房間，用力的“哼”了一聲的。
女人一嚇轉身的時候拉著了椅子，椅子連人一起跌倒在地板上。
男人過去拉著女人的膀子站起來，接著拉起椅子叫女人坐上去。女人像個傻瓜一樣的，除了睜著二眼看著男人，沒其它的動作。

“還有其他的人在哪裡？”
女人嚇壞了，只會搖頭。
“你這是偷竊，而且還是在外資商人的家中偷竊，”
“你這不是送本地的派出所，而是要送縣城，然後就立刻的被押解去市裡的公安局。”
“你這麻煩大了。”

女人嚇的語無倫次的那樣，連著說我沒偷東西，只是好奇進來看看的那些，
男人說：
“你拿著錢放進口袋，我都親眼看著，你還賴”。
女人趕緊手伸進口袋準備掏錢出來。
男人立刻制止，說著：“你現在不要亂來，我們先把話說清楚”。

男人說：“我得先把你捆著，樓下的是妳女兒嗎？”
女人說：“不是，那是我姪女”。
男人說：“我叫他上來，我們來合計一下這事兒怎麼處理”。
男人同樣的將女人的二手用膠布纏著，二腳也纏著的，然後就下了樓。
到了樓下，他走到了坐著的那個女人身旁：
“樓上的那個人說妳是她姪女，是嗎？”
樓下的女孩大概十七、八歲的那樣，滿臉的慌張，不知所措的點頭說是。

男人解開了女孩的腳上膠布，帶著她上了二樓，進了其中的一個房間，除了床和衣櫥，裡面只有一張書桌和一張大型的辦公椅，男人拿了二張椅子進來，叫女孩坐下，再次的將膠布纏在雙腳上。
然後去了三樓，撕了膠布將女人也叫了下來，讓女人坐在另一張椅子上，然後自己在對面坐在了辦公椅上。

女人穿著的是藍布袴那樣的，腳上套著的是帆布鞋，她的姪女，腳上也是帆布鞋，但是衣服看來像是學校的制服。
男人看著的，然後問女人：
“除了那些錢，我不知道你們還偷了我什麼東西，”
女人急迫的嚷著：
“老闆，我真的沒有偷你其它的東西。”

男人說：
“天知道，你說沒有就沒有了嗎？”
“我告訴你們，如果只是偷一點錢，我也沒有什麼會在乎的，可是我恨你們偷東西，讓公安局來處理我反而比較沒有麻煩。”
女人一直的哀求著，說他們真沒有偷其它的東西，要男人饒過他們。
女人幾乎就是哭訴著，說願意跪下來和男人磕頭，請男人放過他們，他們以後絕對不敢再偷別人東西的這些。
那個女孩則是根本就已經嚇傻了，是完全的只會呆坐在那兒。

“我看這樣啦，如果你們真的可以證明沒有偷其它東西，我們就簡單的看怎樣處理，不然就是請公安局來處理啦，他們隊長正在外面等我說要怎麼辦。”

女人聽了趕緊說，“我就這條褲子有個口袋，其它就沒有啦，真的沒有地方可以藏東西的啦。你可以搜的呀。”
“別說笑啦，會偷東西都是偷值錢的小東西，在女人身上，可以藏的地方很多的啦。我怎麼能隨便搜！”

女人真急了，急迫的說著：
“不然，我脫了衣服你自己看有沒有藏什麼嘛。”
男人想了想的，說著：“也好吧，那就這樣，如果你們沒有偷其它的東西，我就不叫公安局來管，我們自己處理就好。”
接著，男人說：“等一下，我得先用膠布吧你們二人的眼睛蒙住。”

男人拿了紙巾先隔著，然後用膠布蒙住了二人的眼睛，撕開了二人手上和腳上的膠布，面對著遲疑不定的阿姨和姪女二人，她叫二人乾脆一點，既然說脫那就脫，不然他也不想耗時間的，他就下去請公安局的人上來帶走。

阿姨和姪女二人都脫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女人的那張臉只能說還過的去吧，身子就得列入豐滿之列了；女人的姪女比較高比較瘦些，可能還在發育期中。

既然沒偷其它的東西，二人都穿回去衣服之後，撕掉了膠帶，男人先讓女人歸還偷的錢，之後說：
“沒看見妳們偷其它什麼東西，我也不想找麻煩，請妳們以後不要再來偷東西，不然下次就直接請公安將你們帶走。”
女人一直的連聲說謝，女孩卻還是一樣的抿著嘴的沒聲音。

男人接著問二個女人：
“妳做阿姨的為什麼沒有去上崗，那妳做姪女的為什麼沒有去上學，二個人竟然跑出來，還是阿姨帶著偷東西，怎麼會這樣？”
女人回答著說：
“因為單位改制，他們有幾個人被通知了下崗，她拿了點錢回家，之後她的男人說要出去做生意，將女人領的錢和家裡的積蓄都帶走了，出去了二個月卻沒了下文，也找不到人了，所以才會帶著姪女出來，是想要看看能不能找到工作的。”

男人聽了沒理睬，帶著二人下去一樓。

二個女人到了一樓，男人從女人歸還的錢之中拿了三十元，說是讓她們二人留著吃飯用，同時叫女人認真點去找工作。
女人再一次的連聲說謝謝，女孩就只是二眼的看著他但是依然的還是沒吭聲，二人接著就被請出廠外去了。
男人認為這算是在這裡過日子的小浪花，也就沒有掛在心上。

隔了二天的上午，男人正在車間裡面，門衛過來說：
“有個女孩在門口，堅持要找老闆。”
男人沒概念是怎麼回事，自己去了大門口，見了面才認出來是前二天和阿姨闖空門的那個女孩，他問女孩有什麼事，女孩問說可不可以讓她進來說？
男人帶著女孩走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坐下來，他問女孩要喝水嗎？女孩說不用了。
接著男人問：
“妳現在可以說有什麼事了嗎？”

女孩幽幽的說著：
“你問我為什麼沒去上學，其實我很想去的，我大考放榜錄取蘇大經濟。”
“但當時剛好阿姨被通知下崗，叔叔又拿走了所有的錢，我沒有錢去繳學費才會在家裡。”
“妳自己的父母呢？”
“我父母有事不能再顧我，所以中學之後是阿姨帶著我的。”

二人沉默的坐了好一會兒的，女孩丟出來一句：
“但是我真的很想去唸書，我都已經考上了。”
說著停在了那兒，眼眶裡帶著淚珠的。

“我來找你，是想問問看，你願意幫助我嗎，學費是我欠你的，等我畢了業之後，領了上工的工資來還你？”
男人聽了沒做聲，只是用眼睛看著眼前的女孩。
女孩這時又接了一句：
“我考上了蘇大，我真的很想去唸書。”

在這裡，能考上蘇大也是件不簡單的事，是要有點真本事的，考上了而不能去唸，那才真的是叫怨，但是眼前的女孩，非親非故的又不認識，怎麼能說來求救就出手相救，話傳出去的，那以後不就變成了救濟院了？

“妳既然沒錢交學費，當然也就沒錢繳住宿費，負擔生活費的，是不是？”
女孩點了點頭的沒說話，
男人接著也沒說話。

二人又沉默著隔了好一會兒的，男人要女孩跟著他走。
他帶著女孩去了他的三層樓，上了三樓到他的房間，進了房間他就坐在了椅子上。沒說話的，只是看著跟著他後面進門的女孩，女孩就呆站在那兒。

男人就是這樣的看著女孩，一樣的還是沒說話。
女孩咬了咬牙的開始解上衣的釦子。

男人看著她又解了上衣的一顆釦子之後開口說：
“我不是要帶你來脫衣服的，而是要確定你的決心，看我要不要幫助妳，妳將釦子都扣好，在床邊上坐下來。”
女孩將上衣的釦子都扣好之後在床邊坐了下來，但是男人還是沒開口，而只是繼續的雙眼看著女孩。

女孩完全的搞不懂男人要做什麼，所以只能傻傻的就坐在那兒。

“妳為什麼就這樣的，隨便就打算脫衣服了？”
男人終於提出了他的第一個問題。
“因為就是在這個房間，是你看過我脫了衣服的樣子，現在又帶了我過來，....”
“不是我隨便就脫衣服的，是你已經都看過了。”
“只有在你的面前，....”
女孩說著竟然二手掩著臉的就哭了起來。

男人看著女孩哭著，轉身去桌子上拿了紙巾塞在女孩的手中。
女孩抽抽噎噎的停止了哭泣，拿著紙巾擦了臉上的淚水。

男人繼續的沉默著，深坐在辦公椅內靠著，二手放在胸前的只是看著女孩。
女孩也就這樣的坐著，低著頭的，二手不斷的揉捏著自己的手指。

究竟是坐了多久的，女孩也不知道，直到聽見了廠房外面的鈴聲響的時候，男人才又丟出來一個問題：
“你來這裡找我，你阿姨知道嗎？”
女孩搖搖頭：
“她不知道，我沒和她說，那天她就不應該帶我進這個屋子。”

男人說：
“不要這樣的責怪妳阿姨，她是錯的，但是妳也應該知道那樣做是錯的，所以你不能只責怪她。”
女孩點頭說著
“我知道了”。

“現在去吃飯”。
男人始終沒有回覆女孩提出的請求，她不只是讓女孩在床邊坐到現在，而是連他自己也坐到現在。
男人帶著女孩去了工廠裡的餐廳吃飯，飯後又帶了女孩回到三樓的房間。
女孩說她想上廁所，男人指著浴室叫她去。
女孩上了廁所的出來，就又坐在了床邊。

“是什麼時候要去註冊開學”？
男人終於回覆了女孩的問題，雖然沒有承諾要幫助女孩，但是這麼問的，應該就是了。
女孩一直坐著的期待男人的答覆，但是男人始終的既沒有說可以但也沒有說拒絕，而只是坐著。女孩不敢放棄任何的機會，何況還完全的不知道男人叫她坐著，更還和她一樣的坐著，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直到這個時候，聽見了男人的這個問話，她直覺的如實說著：
“已經過了註冊日期，但是我和學校申請了延期註冊，明天就是延期的最後一天。”
“明天？”
男人睜個眼睛的反問。
“嗯，就是明天”。女孩濡濡的確認。

“你現在回去準備東西，明天早上八點，拿著行李在前面圩子的路口邊等我，你有腳踏車嗎？會騎嗎？”
女孩高興的不得了，一面說著她有腳踏車的，一面離開床鋪的似乎是要跪下來。
男人起身的剛好拉住了她，
“妳要做什麼？”
女孩正激動的哭著，泣不成聲的說：
“我沒想到你會答應幫助我，我要跪下來跟你磕頭說謝謝。”
男人說：
“不用了，記得是妳欠我幫你墊的學費，將來還是要還給我的，所以不用跪下來，我承受不起的啦。”
女孩還是和男人連著說謝謝。
男人按著女孩的肩膀叫她繼續坐著。

“第一個，不許和任何人說這事兒，只要說了，那就Bye-Bye，妳自己去找學費，包括了你阿姨在內。”
“至於要怎麼解釋學費的事，如果是我，不偷不搶的，我堅持不說就是了。”
“第二個，一學期一學期的來，沒有要妳論名次的，但只要有紅字在學期成績單上，那也是一樣的Bye-Bye了。”
“這二個條件你做的到嗎？”
女孩用力的點著頭，說著：
“我一定不會讓你對我失望的。”

男人接著說：
“現在回家去整理一下，明天早上八點見，圩子的路口別跑錯地方了，等不到人我可不會去四處找妳。”
女孩接著問：
“我到現在都不知道要怎麼稱呼你，你也都沒有問過我。”
“叫我阿哥吧，至於妳，我們有很多時間可以說的啦。”
一面說著的，一面向房間門口走過去。
快到房間門口時，女孩搶到了男人的前面轉過身來就抱住了男人，女孩踮起了腳的在男人的臉上用力的親了一下，男人沒做聲也沒反對。
女孩走了，在大門外，叫了一聲阿哥，遲疑了一下搖搖手的走了。
就像女孩自己質問的，除了記得她曾經闖空門的進來屋子，他完全不認識這個女孩，包括了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但是他答應了，明天要幫助她去學校唸書，完成她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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