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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麗的流浪】
 

大自然的每個部份都為大自然最完美創造物的美化，各盡其份
　　　到海裡找貝殼
　　　到岩塊裡找寶石
　　　到山中找雲霧
　　　到湖上找倒影

其實我的腦中是倥侗的，應已沒有什麼東西要特別存取來告訴你，那些景像像恆沙河的流水不斷地流過去了。我用文字撈取的總是片斷，經由一個風景而迴瀾纏絲過往與未來的交錯思維。如果不小心，在同一個時空場景，我們還可以勾勒起別人的片段流光回憶，用眼不能見的知覺去回應歷史中走過的人文風華，就像電影「似曾相識」中經由一張牆上的肖像回入到另一個時空，「遇上誰有似曾相識的感覺」。當然，大部份的前生記憶，我們都已被抹去清洗了，或許只留下最愛與最恨與最癡纏的「未盡」......而愛與恨都不是壞事。張系國先生有一則『神殿』的文中修士說了一段很發人深思的話： 

年老的修道人左顧右盼﹐仿彿將要說出天大的秘密。
　   「因為這裡沒有愛。沒有愛﹐就不會再有人來神的殿。」
　　　旅人噗哧一笑﹐說﹕「錯了﹐因為這裡沒有恨。」

「未盡」...這字眼讓我愣了一下，旅行到九寨溝五彩池那日，我曾努力地低頭想看清那潭藍綠深水，它顯藏照映著什麼? 我好奇的是別人的故事，還是自己的未明呢？世上多少人來過此處，踏下屬於自己的足跡，擁有自己的回憶與照片，而湖水什麼都不說，它還是四季如常__該青該冰依然輪常著，人來人去擦身而過， 全人類的心事在自己嗚咽的心裡，而溝水還是一如天生地養的清澈。

鏡子也是一片碧綠的湖水，人的情愛是一團火；五彩池內綠著的是一叢生命著的樹叢，各按其份也各按其時。

為了要看最美的雲霧就得爬上最高的山；要找尋最藍的天空就得忍受最熾熱的陽光直射。要看最古老的樹林就要忍耐長途的跋涉。

凡間情愛沒有解開的結，山高不礙雲，谷深水流長，最深的想念是什麼滋味? 是一種想你的自由 !自己的靈魂在天地間起舞，聽著高山中尼庵傳來的暮鼓晨鐘時時提醒著「勿忘」、「如時」。

我常沒抱著期望之下的出離，有一種心意華麗的冒險旅行，沒有設定目標卻有目的地，所得的所有都是另一次的新心情與舊情緒的過濾。帶著飛不起來的翅膀去流浪，用鴿爪而青春不再的鴻志，而鴿爪沒有爪泥，不用捕抓雲霓。我沒有華麗的詞藻，卻有一顆幼稚而華麗的心去旅行冒險。

我一定是窮兵黷武的，為了旅行可以掏盡所有盤纏戰力。

人生中有幾個時分可以這樣悠閒的等待落日呢? 等待那一日將盡的回眸豔光一笑，等待那種已知中的未知變化? 到中年以後這種感觸特別深刻，已走到某一個人生歸程，看盡美好，嘗盡親情與愛情的甜酸苦澀，卻要勇敢也無法拒絕的走進長日將盡的黑夜.....

那年春日，我在阿里山賓館前，與禮賓小弟閒敘。此時只有我這一桌賓客看夕顏，何種被嬌寵的感覺呀！被大自然如此寵愛著；風聲、樹聲、烏鴉聲在山谷裡迴蕩著，在高山看落霞的我，可不可以是隻孤鶩呢？這樣才能與落霞同化於一體。你的影像在我心底這樣如煙雲漫漫淡淡的流過....竟再也沒有抽痛。是不是我不再求愛於他人，而自足於己愛時，有所求但不求人時，可以這樣寧靜而澹遠呢?  

畢竟在俗世，這已是一個兩人天差地遠的世界了。
落塵到現世中，我們都深知這一點。求什麼口頭承諾都已是一種行礙。 

喧鬧之後的寂靜更為深沉，溫存過後的孤單更為明顯。
因為我知道，某部份得到了，也漸漸走向遺失之路。遺失不是不珍惜，而是不得不。藏也是一種珍惜 ........。

 （20100510  改稿修正第三回）

風之畫師 月下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