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英雄救美

        老者只是冷目以對，等拳已近身時才似有若無地一掌拍在項羽拳面上。項羽這一拳的確有雷霆萬鈞之威，只可惜卻像是打在自己身上。只見項羽整個人平直地倒飛出去一丈五六尺遠，落地時居然仍保持著剛才「霸王撞鐘」的架式。項羽只覺胸口氣血翻湧差一點就要噴出一口鮮血來。這下他顏面全失而動了肝火，惱羞成怒之下拔出腰間佩劍向老者叫道： 

「拔出兵器吧！你這個怪老頭子！否則變成我劍下之鬼可別怨我！」

老人卻是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對付你這種角色那需要兵器？你就儘量招呼過來吧！」

項羽怒極，吼道： 

「那你就到閻王老子那邊報到去吧！」

話剛說完，整個人往老人直直衝了過去。到了距離老人半丈之外跳起空中，一招「怒劈華山」如晴天霹靂而下。項羽這一劍大概想要把老人從頭到腳劈成兩半。

但想歸想，做可又是另外一回事。只見項羽雙腳再度落回地面時，老人還是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唯一不同的地方是，不知什麼時候，老人的右手食指和中指間多出一把無柄長劍。劍柄呢？劍柄當然還握在項羽手上，只是劍身卻不知被什麼兵器從護手處齊整地切斷。項羽這下大驚失色，知道老人絕非等閒之輩，而一定大有來頭。於是連忙收斂桀驁不馴的態度而前倨後恭地向老人抱拳道：

「前輩武藝超凡，小子佩服不盡。」

老人冷然說道：

「只怕你這小子還不肯心甘情願地認輸吧？」

項羽據實答道：

「拳法劍術久練就熟，力氣可是天生而學不來的。前輩年紀比小子大上很多，拳法劍術想必練習日久自然勝過小子甚多。但如果和小子比力氣則前輩未必佔得到便宜。」

老人回答：

「我可不想佔你的便宜！要比力氣也可以，你要怎麼個比法？」

項羽心想這下可有機會扳回顏面了，說道：

「如小子和前輩角力，誰可以把對方抱離地面或摔倒就可以算贏了。」

老人冷哼一聲：

「我豈能和你這小子玩這種不莊尊的兒戲！這樣吧，你若能讓我移動半步就算你贏！」

項羽喜道：

「好！就這麼一言為定！」

隨即扔掉手中劍柄，緊接著一個搶步上來，擺出「霸王扛鼎」架式，兩隻大手往老人身上拿將過去。心想就算不能把你來個「過肩摔」也至少要把你扛起離地。不料老人身上似有一層罡氣護身，形若實質而感覺滑溜無比，竟讓項羽連老人身上衣服都抓不到邊而無法使上氣力。項羽大驚而一再變換架式。但老人那有閒工夫和項羽乾耗？他先以四指輕截項羽右手腕脈，讓項羽痛得齜牙裂嘴力道全失，然後右掌一翻拿住項羽的右腕，輕輕一轉再往下壓制項羽右手臂，項羽雖空有千斤神力卻是「我背人順」而動彈不得。老人再略一用勁項羽便不得不順勢跪了下去，這麼一來「霸王扛鼎」反而變成了「霸王跪地」。

這時項羽全身衣服被汗濕透，痛得咬牙切齒有苦難言，只好眼巴巴地仰望著老人。老人說道：

「你雖天生神力卻只懂力而不懂勁，力道雖剛猛有餘，卻只是瞬間爆發力而無法久戰。你那幾下子拳法劍術對付地方小流氓可以，對陣沙場卻是遠遠不足。秦皇百萬虎狼雄師豈是容易對付？你何能取而代之？」 

說完話手一鬆，項羽吐出一口氣後恭敬的跪向老人說道：

「小子楚人項羽，家叔項梁。我楚國為暴秦所滅，小子誓以滅秦報仇為畢生大業，請前輩收我為徒！」

數年後項羽年二十三歲，藝成出山。他神功既成氣質也變得沉穩內斂。恩師「赤雲子」臨別送他一對長短神兵利器：一為長達一丈二尺的「崩天神戟」，一為四尺青鋒「裂地神劍」。並諄諄告誡他：

「羽兒，你的根骨和那兵器一上手自然就熟的練武資質可說曠古絕今。以你練成那極剛至猛久戰不疲的「九霄戰神真氣」，加上這一對「崩天裂地」神器你將萬夫莫敵。道友「楚南公」所推算『楚雖三戶，亡秦必楚』的天數可能就會應驗在你的身上。然靠武功只能成霸主而無法成天下共主。必須廣納四方賢士良將，並以仁德服天下才有可能成就蓋世偉業。天意難測，為師須順天行事而無法下山助你一臂之力。秦一失其鹿，天下英雄將共逐之。然而鹿死誰手仍未可知，羽兒當放手全力一搏，但切記不可亂殺無辜否則天將亡你。為師臨別另贈你一言，『欲成大事者不能有婦人之仁』！」。

此時秦始皇已駕崩，丞相李斯和郎中令趙高密謀矯詔，下令正在監督蒙恬修築長城的秦始皇長子扶蘇和大將蒙恬自殺，而立秦始皇另一個兒子胡亥為秦「二世」皇帝。秦二世繼續秦始皇暴政，百姓苦不堪言。

秦二世元年秋天， 陳勝、吳廣等在蘄縣起義，關東各地紛紛響應，天下大亂，盜賊四起。有位少女名虞姬是貴族後裔，家中富有，日子原本過得無憂無慮。一日家鄉被亂兵攻佔，父母家族被亂兵所殺。虞姬機智而匆忙逃出賊掌但卻僅以身免。身無長物的她，這一天化裝成男子，臉上塗著污泥混在難民之中逃難。途經一山腳下，突然間有一夥賊寇殺出，難民們驚嚇四散，虞姬也慌忙尋找山路狂奔逃命。逃到一處山崖邊已無退路，此時有兩個賊寇追至，虞姬只好拔出貼身短劍力拒匪徒。只是虞姬力不從心短劍敵不過大刀，沒幾個回合短劍被擊落，虞姬摔倒在地而致長髮散開及腰。兩名賊寇一看大喜過望：

「原來竟是個女娃兒，這下大爺咱們哥兒倆可有樂子了！」

於是一個賊寇按住虞姬兩腿，另一個撕開虞姬上衣露出她的如雪肌膚。眼看賊寇就要得逞，突然間兩名賊寇逐一身子離地而起，四肢在空中掙扎了幾下，一陣陣慘叫聲中往山崖方向直飛了出去，然後墜落數十丈的深谷。虞姬這時已嚇得花容失色、喘息未定。她一面整理著身上衣服，一面抬頭觀望。

只見一匹高大駿馬上面坐著一位狀若天神的英武俊偉青年，左邊腰間懸掛著一柄很長的劍，左手握著繮繩，右手執一長戟，神態極為輕鬆。剛才敢情他只用單手持戟就把兩名賊寇逐一挑飛。馬上騎士說道：

「這位姑娘妳沒事吧？要不要我送妳回家？」

虞姬答道：

「我已經沒有家了。」

「那我先保護妳下山好了。」

騎士說道，並把戟柄伸出給虞姬握住，然後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一邊走著，虞姬問道：

「敢問英雄大名？多謝相救！」

「在下楚人項羽， 只是回鄉途中巧遇姑娘順手搭救而已。」

這時少女虞姬看見路旁有山泉流出，就把一布巾用山泉弄濕。一面用濕布巾擦著臉，一面向項羽說道：

「我名叫『虞』，虞舜的虞。別人都叫我『虞姬』，父母親卻管我叫『虞兒』。項英雄也可以叫我『虞兒』。」

接著又說：

「反正我已經無家可歸了。如果項英雄不嫌棄的話，虞兒願意一輩子跟隨你、侍候你！項英雄你說好不好？」

項羽心想：

「我正肩負著滅秦大業。這個身穿破舊男人衣服的陌生女子，既是和自己非親非故，如果被她跟隨恐會有諸多不便。」

當項羽就正要開口向虞姬說「不太方便」之際，虞姬正好擦完臉轉過身子對著他嫣然一笑。一照面之下，項羽正要說出口的「不」字就突然間「卡」住在喉頭而說不出話來。虞姬看項羽神情古怪默不出聲，又再追問了一次：

「好不好？」

項羽此刻正被少女虞姬天仙般的花容月貌迷得神魂出竅，忘了身在何處。虞姬追問下，彷彿美夢乍醒，回過神來急忙答道：

「好！當然好！好極了！」

於是項羽情不自禁地把虞姬抱上馬，兩人共乘一騎回到吳中。

換回女裝後的虞姬更是美麗不可方物而讓項羽如癡如醉。項羽雄姿英發的氣概和超強的體魄也讓虞姬怦然心動而傾心仰慕。身材高窕的虞姬站在櫆梧高大的項羽身旁仍如小鳥依人。兩人隨即陷入熱戀之中。

寶劍贈英雄，英雄救美人，美人愛英雄。項羽的下一步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