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嫉的張狂滿滿吹脹我的胸口。

吐出灰茫茫的煙霧，試著分析，試著瞭解，卻迷失在這絕望的氣息中。

抽煙的人總是帶著一股味道，無論是什麼品牌什麼口味，在燃燒殆盡後都是那股焦黑的滋味，厭惡二手菸的人會皺起眉頭快步閃過，但對同樣沈淪在此道的人卻像是一種邀請。

記得初次見面，他便是不由分說的拉起我的手，彷彿狗兒般嗅了嗅，然後露出狡詐的笑容。

「…妳抽煙。」

在那瞬間我幾乎以為這是種指責，直到他也蠻不在乎的掏出口袋的煙盒。

「來一根嗎？」

「不，我不抽那牌子的。」拒絕別人遞來的煙比什麼都還傷情面，但我就是想挫挫他的銳氣。

「喀…」他聳聳肩，拿起黑色的煤油打火機，吐著長長的焰火，像是魯西法的邀請。

我吞了吞口水，感覺有些頭暈目眩，體內的飢渴也越發強烈。

於是最後我還是接受了他的贈予。

一支煙的單純關係，比什麼都來的純粹，卻也是如此的短促，當它燃燒到末端，無論如何都得放下，再堅持只會燒痛手，徒留滿身狼狽的餘灰。

一夜沒睡的身子開始向我鬧脾氣，我摸了摸口袋，四方的盒子躺在口袋，令人著實感到安心，像是救命的良藥。

趁著儀式還沒開始，我走到外頭，蹲踞在樹蔭下，一點一滴的燃燒，渴望在吐納間可以將人生順便毀之殆盡。

我實在厭倦這狗屁倒灶的無味生活。

然而你卻朝我走來，穿著一身潔白，像是不沾塵煙的天使。即便我清楚你的肺葉早已被染的烏漆抹黑。

「來一支嗎？」我嘗試冷靜，卻聽見自己話裡的顫抖。

「不。」你揚起一股落寞的笑，「我不抽這牌子的煙。」

「聽說…你要開始戒煙？」

「嗯，她不喜歡煙味。」看著你不停望著手腕上的錶，像是害怕錯過這一生一次的重大典禮。

我刻意將煙抽得很慢，徒勞無功的想多挽留一點時間，我知道你發現了卻刻意不道破，是最殘忍的救贖。

「妳…」你望著我彷彿千言萬語，「還是早點將煙戒了吧…！」

「不。」我搖搖頭，「如果可以，我想比你早死。」

「為什麼…？」

我站起身子，用腳將煙狠狠踩熄，「這樣你他媽的才會想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