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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12/30 02:29:04瀏覽213|回應0|推薦0 | |
當黑夜來向我敲門時,我正煮著菜。
他全身溼漉漉的,成串的水珠從頭頂和手臂滴落,我於是將毛巾拿給他,那條今早剛晒過太陽,鬆軟軟的大浴巾。
「吃飯吧。」我將碗盤排成兩人份,順道替他舀了一碗熱呼呼的味噌湯。
餐桌上的聲音僅只於碗盤的碰撞,即便面對著面,我和黑夜卻都沒有談天,安靜得像是永不清醒的夢境。
每每在黑夜走後,那些被遺忘的話語就會倏地浮現。我其實是有很多問題想問黑夜的,但只要望進他漆黑的眼眸裡,就會忘卻所有。
言語有時盡,我和黑夜是明白這個道理的。
晚飯過後,我通常會和他肩並肩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有時是新聞,有時是電影,端看我那天的心情如何。
黑夜身上的總摻雜著露水和絕望的味道,又甜又澀。
牆上的鐘繞過一圈又一圈,在時針走到四前,我都會在不知不覺中睡去。深深猶如赤腳踏入潭裡一般,凝固停滯了所有呼吸與動作。
但今晚不同,從腰間所傳來的冰涼觸感讓我異常的清醒。
「不睏嗎?」當秒針沿著刻度悄悄攀爬過一圈,黑夜轉過頭來哀傷的看著我。
「…不睏,我今早在抽屜裡發現了一把刀。」像是不得不謝幕的舞台演員,我從腰際緩緩抽出那把銀白色的匕首。
「別。」沒有請求,黑夜只是用他絕望的目光冷冷地望著。
「儀式只是過程,不痛的。」我的聲音聽來又乾又澀,彷彿一張破裂的謊。
真正將匕首刺入胸間後,疼痛感並沒有想像中來的強烈,我只感覺有什麼東西即將被剝奪了。而我正諷刺的是那位劊子手。
要破壞並不難,真正的考驗是來是於索求。
我小心翼翼的穿過肋骨,推開雙肺的擠壓,總算在狹長的縫隙裡,找到那顆顫熱抖動的真心。
「給你。」我咬著唇,把刺眼燦爛的心臟交到黑夜手裡,然後頭一次吻上他的臉龐。
言語有時盡,我和黑夜是明白這個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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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