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津湖戰役是噩夢中的噩夢

郭都人

韓國《朝鮮日報》刊載署名述評：全文如下：

[世間萬象]中美回憶長津湖戰役

朝鮮日報評論員金泰翼(2013.03.21 16:26)

與北韓新義州隔江相望的中國丹東鴨綠江邊有一座「抗美援朝紀念塔」。這是為了紀念朝鮮戰爭（韓國稱「6·25戰爭」、「韓國戰爭」）時期中國參與的抗美援朝戰爭而設立的。這座紀念塔經常被稱為中朝「血盟」關係的象徵。根據中方記錄，共有67.3萬名中國人民志願軍在朝鮮戰爭中犧牲或受傷。

抗美援朝中的「援朝」和人民志願軍中的「志願」讓人感覺中國祇是幫助北韓，並非戰爭當事者。但事實並非如此。被逼到鴨綠江邊的金日成在中國決定參戰後感激不已，中國軍隊總司令彭德懷當時對他說：「您不用管，這是我和麥克亞瑟之間的戰鬥。」

1950年9月在仁川登陸戰中獲勝後向北推進的美國海軍陸戰隊第1師10月26日在蓋馬高原長津湖遭到中國軍隊反擊。當時美軍1.5萬人，人民志願軍12 萬人。美軍雖不斷投擲炸彈，但人民志願軍仍敲鑼、鳴笛不顧一切地向前推進。當時是在海拔1000多米的深山中，夜晚氣溫低至零下30度。小便時會直接凍冰。嗎啡也因天氣寒冷而凍結，無法給傷員使用。凍傷士兵的腿部就直接用鋸鋸掉。

「因為硝煙瀰漫，白天也看不見太陽。」當時在戰場的美國隨軍記者這樣寫道。在持續17天的戰鬥中，美軍有2500人死亡，200人失踪，5000人受傷。中國軍隊的死傷者人數超過4萬。長津湖戰役是條件極其惡劣的冬季戰役，僅次於二戰時期的斯大林格勒戰役。長津湖戰役的美軍生還者1983年成立了一個組織，名為長津精英(Chosin Few)。「Chosin」是日本統治時期地圖上標記的「長津」的發音，「Few」是指「生還者為數不多」。

據說，隸屬中國人民解放軍的電影製片廠將投拍以長津湖戰役為題材的大片。好萊塢也在製作電影《嚴寒17天》，講述美軍在長津湖戰役中展開的殊死搏鬥。也就是說，63年前在蓋馬高原對戰的中美兩國現在將把戰鬥搬到大銀幕上。習近平3年前曾在紀念抗美援朝出兵60週年紀念大會上說：「偉大的抗美援朝戰爭,是保衛和平、反抗侵略的正義之戰。」這是在韓國土地上發生的戰鬥，但韓國卻並不瞭解。

長津湖之戰無疑是美國揮之不去的噩夢。事實上，參戰的美軍當時有被殲滅的危險，
可以說間不容髮。

但是，韓戰本身是北京的噩夢。金日成貿然發動戰爭，要么是魯莽滅絕的表現，要么是蘇聯授意的結果。北京事前將數以萬計的「四野」官兵，「贈送」給金日成，可謂仁至義盡，不料金日成瞎指揮的結果是，聯合國軍在仁川登陸之後，勢如破竹，使得毛澤東不得不在沒有海、空掩護之下，決定實行「抗美援朝」，由林彪掛帥。

林彪有多年的蘇聯生活經驗，當然知道斯大林作出的「蘇聯將派出空軍進行掩護」慷慨承諾，即使心正意誠，也未必是蘇方所能負擔，何況斯大林不是雷鋒，從來沒有克己為人的概念。因此，林彪謝絕了毛澤東的提議。彭德懷沒有外國的經歷，當然滿懷信心，掛帥入朝。

長津湖之戰，解放軍的主力是第九兵團，原屬「三野」，官兵裝備似乎都不適宜於嚴寒作戰。因此，第九兵團的最終功敗垂成，被迫出局休整，基本上是拿破崙征俄失敗的歷史重演。以後，中國大陸也陷入歷時二十五年的悲劇與慘劇。

因此，長津湖之戰可以說是一方的噩夢之中的另一方的噩夢。

參考文章：韓戰重開戰，誰的惡夢？

必須指出，韓國《朝鮮日報》上述署名述評頗有值得討論的謬誤、疏漏。

首先，「抗美援朝」的主題是「抗美」，不是援助闖了大禍的金日成。越戰則不然：
北京當時的口號是「援越抗美」，主題是援助河內，不是「抗美」。

其次，The Chosin Few 作為醒目動聽的書名，靈感顯然來自聖經英文譯本的典故」。《新約·馬太福音》二十二章十四節: （耶穌說）因為被召的人多，選上的人少。 Chosin 是長津的日文音讀，與英文Chosen（選上）幾乎可算諧音，因此，The Chosin Few 幾乎是涉韓的英文雙關語了。

作 者 是 旅 居 北 美 的 業 餘 文 化 工 作 者

圖一，交戰雙方都製作長津湖戰役電影（韓國《朝鮮日報》插圖）
圖二，長津湖戰役的攻守
圖三，聯合國軍撤退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