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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機37
2006/10/28 11:35:26瀏覽183|回應0|推薦0

在雨勢放送下,風的軌跡就像現形的隱形怪,藉雨來述說它風的形狀及路徑,斐衍的跑車車身低,故晃起來並沒有那麼猛烈,不過也夠令他心驚的,這在都市可不會莫名其妙就捲起的落山風阿,只不過是下一場雨就那麼令人印象深刻,真不知徐彤的別墅撐不撐的下去,應該是會自動放下鐵蓋吧,斐衍想,不然玻璃全破了可就真的不是那麼好玩了,他可不想睡寢室阿,他待不下去的……….

他哆嗦了一下,並打了好幾個噴嚏,他現在才真的有時間去感受到冷,之前因為緊張而都不知覺。車子裡的上吹式暖氣倒使他心情平定了不少,前方的玻璃也因加熱雨刷而不起霧,他可以專心的看著路面,這使他暫時放下了心,他們安全了。

不過全身濕黏倒令他有點難受,他心想若車子在這時接收錯指令,開成敞篷,那就有好戲看了,於是他馬上關掉語音操控系統,然後問瑋琪:「妳還好吧,瑋琪?會不會太冷?妳看我都打了那麼多噴嚏了,……..不過我想妳體力那麼好,應該沒問題的,都沒聽妳打過一次噴嚏,也沒咳嗽…….」斐衍瞄了一下瑋琪說,他才發覺她好像陷在桶椅裡,動也不動,感到像在思考什麼一樣的靜止著,她的臉龐比平常更為慘白,真的有一種毫無生氣的感覺。

 

瑋琪並沒有答話,只是失神般的看著窗外的傾盆大雨。斐衍輕輕撥開她的側髮絲,再問道:「喂,……妳沒事吧?」

瑋琪依舊沒有回應,如同雕像般紊然不動的莊嚴,但在這時卻顯得令斐衍擔心的要死。

「嘿,這並不好玩,妳說說話阿,妳還有意識嗎?」不會是心臟方面的疾病吧,不會是……死了吧?她從剛才就怪怪的,爬山中湖那座山時明明體力好的很,剛才卻對那短短二百公尺負荷不了,雖然說她一直說怕雨,但……..那也只是雨罷了,會有什麼導致她這樣?應該只是嚇傻而已,斐衍想著。

接著那種熟悉的細微嗡鳴聲又出現了,這次斐衍聽得比較清楚,但由於外頭雨勢強烈,擊打的嘩啦聲讓他現在才發覺到,然後他下意識的看著瑋琪的眼睛,那顆紫羅藍色令人迷醉的瞳孔,他望著。他的確看到他知道會看到的現象---像水銀流轉的虹膜,在眼球四周旋垠流動。

斐衍內心突然有種預感,瑋琪應該是沒事了。他本想拿下外套給瑋琪蓋上,但自己也被徹底淋濕,根本沒有多餘的乾衣物,他無奈的看著已被吹拂的邋遢不堪的山陵,和像山中湖被風吹拂的草一樣的樹葉,全部都像老人般佝僂了起來,好似在躲咆哮中的閃電,他想到剛才的驚險瞬間,心中久久不能平復,他現在才有餘暇去想,…………他們是如何躲過第一個瘋狗浪的?

 

他完全不敢相信,細細斟勻下,這根本是不可能躲過的事,唯一的可能性是海浪衝擊力太強,在其拍打到堤道一側後成了一個拱型水柱,像隻跳躍的鯨魚般飛過了他們。

不對、不可能,斐衍不相信,他清楚的記得他是先被海水打中,後被沖離瑋琪前面,之後被迫捲到她的後面,而瑋琪也因他的手握著她而往後轉,接著他記得非常清晰,……….他看著她,兩人面對面,……..她的後方是大浪,……..之後,他緊閉著雙眼,整個人像個玩偶般冲飛了起來,在那股力量下,他們竟平安無事的仍在堤道上,只是頭髮交纏在一塊兒罷了,………..這到底是代表什麼?真的只能說是奇蹟吧!

斐衍將心神再次放回急駛的路面,他不能再分心去想了,剛才才撿回一條命,可不要又因不專心而車禍等蠢事喪生,他專心的看著,………一會後,他也聽到了瑋琪傳來的微弱呼吸聲………他暫時安下了一顆心。

 

一小時後他們到了別墅,左方的海灘傳來了陣陣氣勢洶洶的拍浪聲,那種轟隆隆的聲音每隔一段時間聽起來都猶如天摇地動般令人震懾。柏油路上的金沙子再一次被沖刷進了海灘,但這一次卻沒有變得潔淨,因為狂風帶來的殘屑及安全島被捲起的花朵,全都像被丟棄的玩偶任由風在摧殘,而閃電照亮了這個慘白的畫面,給人心中帶了點淒厲。

別墅已自動放下了防風的鐵蓋,那金字塔的外表變為一種有3D錯覺層次的食蟻獸盔甲,徐彤連這點的美觀也顧慮到了,不會令人看起來只是蓋上了一個鐵製的碗。

車子在大門處停下,斐衍衝出去幫瑋琪開車門,瑋琪似乎好了一點,正對著他苦笑:「我沒………..我自己來。」可是她的動作卻很僵硬死板,彷彿行動不便的老人,連跨出車門的動作都要挪很久。

 

「妳是不是撞到哪裡受傷了?」斐衍攙扶著她。

「沒有,沒事的,我只是很…..累,很累罷了,從沒有淋過雨…..那麼多的雨,…….很累罷了。」她步履維艱的走到玄關屋簷下,就停了下來,作出了喘息的動作。

「妳……..

「我沒事,讓我喘一下。」她雖露出令人安心的微笑,但就像斷了線的風箏般垂在一側。

「妳等我一下,我停一下車後馬上回來。」

「嗯,不用擔心我。」

整個庭園一片狼籍,恐怖的威力狠掃著這一低勢的地區,他實在搞不懂徐彤會喜歡這種天氣,心想冬天的她應該是沒碰過吧,不然只要每個月捲上一回,誰受得了阿,這種威力也太強大了吧。他將車變了個彎,放進了車庫,心裡有種終於告一段落、到家了的舒坦,頭靠在方向盤一會兒緩一緩情緒。

他淺笑了起來,他從沒想過自己在剛才被困在燈塔的那一刻會如此的鎮定,而且還有勇氣跑過堤道,那真是非常冒險的一件事,若失敗了或許他們都已不存在這個世界上了,但他們做到了。

真的不一樣,……跟瑋琪在一起真的不一樣,他會變得怪怪的,敢作這種蠢事,………還是該說是變正常了,這才是他?還是說這只是會在女性面前表現的較勇敢而已,若瑋琪又或是身邊沒有任何女性,他就會害怕的一直在燈塔等待,直到寒風冰海把他冷死為止。不管如何,他不敢相信自己有下過那樣冒險的決心。

 

外面仍在狂風暴雨,斐衍踏出了車庫外,正闔上車庫門時,一陣白光將他的視線全部籠罩,就像世界末日一閃而過,耳邊響起了撼動地殼的暴音,震的他差點胃裡翻攪吐了出來,所有的感官肢體都被震麻,他下意識的摀耳跪在地上,感覺到車庫鐵捲門正激烈的晃動著,一會後,那聲音向四面八方擴散出去,在山中迴響擊拍了數十秒之久才消失,那是一種斐衍從沒聽過那麼大聲的音量---那是道擊在週圍的閃電,離他非常的近。

他心神不寧的向四周張望著,他想他又撿回一條命了,腿軟的站了起來,大自然的力量真是太可怕了。他摸著手臂,皮膚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現在四周應該都充滿著靜電吧,不過他沒事,閃電應該是打到別墅的避雷系統吧。

「瑋琪!」他突想到瑋琪離別墅最近,不,她正好在別墅那裡!

斐衍心中焦急的穿越過花叢,閃過了蓮霧樹,在最後不小心跌倒並翻滾在已不像其名娉婷流的水道上時,他抬頭看到了瑋琪,他的心當場就像停掉寺的鐘擺,呆坐在雨中,不過他很快的就撐起了身子,大喊著:「瑋琪!」

 

他衝到了玄關,把瑋琪側躺的身子翻了過來,心中期盼這只是她的另一個嚇人的把戲。別開玩笑了,這可不是昨晚的儲電箱電量可以比擬的伏特啊!但當他看到了她一半的臉已焦黑似漆,他的心真的涼了一截。

「怎麼可能這麼巧,怎麼可能,被雷打中的機率……是如此的微乎其微,………怎麼可能。」他將手指放在她鼻頭,一點氣息也沒,全身冰冷冷的,一邊的紅髮還冒出刺鼻的焦味。

斐衍稍稍收束了心神,他得快點鎮定下來才行,故馬上將她抱起來,「好重,真的好重!」那是股跟他將瑋琪從太空船抱回來的重量一樣沉重。

進了屋裡,他小心不讓自己沾滿水的腳滑倒,走到沙發旁將瑋琪放在旁邊的檜木地板上,因為沙發很柔軟,在做CPR時沒有後著力。斐衍一邊呼喚著瑋琪一邊做了一輪CPR,但瑋琪仍舊一點氣息也無,他簡直快痛哭出聲了,當下第一個反應是呼叫保全公司,因為直昇機5分鐘就可到了,但他想這種天氣直昇機根本是無法起飛的,故他馬上按下手機的救護車專線,很快的告訴了救護車他的情形和現在的位置。

 

「你不會是上次那一位騙我們有太空船來襲的那一位天才吧?」電話那頭問道。

哪一位?喔,斐衍因緊張而突然忘記,但他馬上又想起來。

「你就是在那棟別墅裡住嘛?對不?」

斐衍這時混亂的腦袋才想起上次報警說火災的那一次,那真是有理說不清很尷尬的一次,「是的,我是…….但這不重要,我……這裡有人被閃電擊中了,是一名女性,她半面焦灼,而且沒了呼吸…….,請你們能不能趕快派人來阿。」

「什麼!被閃電擊中!你確定嗎?先生。」接線的那頭語氣很吃驚的急問。

「是的,我親眼看到的,現在正在我眼前,我……我剛做了CPR,但她一點反應也沒有,我想…..不,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斐衍氣惱自己的沒用,竟眼睜睜的看著瑋琪回天乏術。

「先生,你別慌,我們馬上派人過去,但時間上可能要久一點,因為現在風雨實在太大了,不過你放心,我們的器材完備,我希望你不要放棄希望,持續作CPR,直到我們前來,可以嗎?先生。」語氣非常鎮定的說。

「好,好,沒問題,請你們得快點,她真的…….真的……」斐衍簡直快講不下去了,因為他真不敢相信他們才剛逃過一截,想不到竟又這麼巧的遇上這種事。

「先生,我瞭解你的感受,但請你一定要照我所說的做,好嗎?」

「好的。」斐衍回答。

 

掛下電話後他連忙再做一次CPR,口中呼喚著瑋琪的名字,但她依然沒有起死回生的跡象。斐衍真的又急又傷心,救護車來到這至少要30分鐘以上(有上次的經驗佐證。),這根本太久了,他簡直快崩潰了,他忍住啜泣,強忍著,他可不希望放棄,瑋琪的生死就決定在他現在的作為了,於是他又做了一遍CPR,心中因默數著壓心的規律次數平靜了下來,他可不會放棄,他才不會讓瑋琪死去呢。

他死命重複著步驟,完全心無旁騖的做著,在做第4次時,當他按壓第7下時,一股電擊的酸麻感陡然間傳上了斐衍的手掌,他料想不到,故一慌,反射動作的往後抽離,並握著仍麻麻的手。

「這……..到底……..難不成是餘電?」他吃驚不已的看著瑋琪,她的衣服水漬已在地板上擴散成一個圓型的水漥。

斐衍再試著去用手指輕觸那一圈水。「啊!」他馬上又嘗到電擊的滋味,驚慌的縮了回來。「真的是電,………..她身上有電,這怎麼會呢?是雷擊的關係嗎?不可能阿。」

斐衍第一個念頭是之所以瑋琪身上會有電,是因為她本身的超能力可以控制電的關係,而現在這樣,難道是說明她有復甦的跡象?

 

「瑋琪,妳聽得到我說的話嗎?把超能力先收起來,這樣我才能幫妳,妳不用怕,我會救妳的,而救護車也快來了,妳再撐一下,妳會活過來的,妳是不小心被雷打中…….」斐衍忙改口「總之妳會沒事的。」他邊說邊繞過水往她的頭後靠過去。

瑋琪身體上完全沒有任何跡象,而呼吸依然止歇,斐衍小心翼翼的再伸出手去觸摸瑋琪的臉,他看著她的臉不敢想像瑋琪醒來後看到她的臉後會怎麼樣,天阿,他真的不敢想像。

他的手慢慢靠近,在離一吋遠時他又聽到了嗡鳴聲,非常微弱,跟剛才在車上聽的一樣小聲。別墅內水瀑牆的嘩啦聲及因剛才雷鳴而造成的耳鳴更使聲音顯得細微難以捉摸,但這種嗡鳴聲彷彿可以穿透吵雜環境一般,持續不斷的傳入他耳中。

斐衍低頭尋找著發聲處,漸漸的靠近瑋琪的臉,而好像是從裡面發出的怪音。焦灼的味道迎面撲來,這種味道真的很令人心疼,斐衍又再靠近一點,只差沒將臉貼上,他靜聽一會後更加確定聲音是從裡面傳出的,瑋琪的頭殼?

 

不管怎樣,剛才在做人工呼吸時並沒有發現這聲音,他想可能是耳鳴造成的錯覺吧。忽然間他感到一股氣噴向他的額頭,他瞪大了眼,是瑋琪的鼻息!他忙身手去探她的鼻端。

而在這時瑋琪突張開了眼,且以很粗魯駭人的動作抓住斐衍的衣領拉至她的頭側,斐衍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的說不出話來,只能僵硬的任由瑋琪擺佈。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瑋琪將斐衍的耳朵拉近至她的嘴巴,穩穩的牽制住斐衍,不過斐衍也不想掙脫,他高興的問道:「瑋琪,太好了,妳活過來了,妳放心,救護車快到了,我馬上拿冰枕幫妳冰敷,妳不用擔心,沒事的。」他想有些事還是不要跟她說好了,以免刺激到她。

「不…….不要這樣做…….」瑋琪氣息微弱的說著,聲音有點模糊,她瞪大的眼一眨也沒眨,反而是眼球裡的紫羅藍色澤開始在流轉。

「不要這樣做?」斐衍直覺瑋琪可能也不知道她在講什麼,所以又安撫道「妳別擔心,我一定會幫妳找最好的醫生,不會棄妳於不顧,我會一直陪著妳到康復的……..

 

瑋琪似乎很急著要說某事,她硬拉著斐衍的衣領打斷他的話,然後用盡了所有的力氣說著:「用那塊布……..….用那塊……布,包……住我全身,要快,……..用那塊布…….快。」她終不支的鬆開了手,但眼睛仍瞪的大大的,只是其中已不再流動,變的跟隻死魚眼一樣的凸睜著,顯得詭異莫名。

「布……..」斐衍以為瑋琪只是嚇傻而胡言亂語,他自己也很慌亂,但他的腦海中卻閃過許多事,找著這個相關聯的詞和事,這幾乎已不是用他的思考去思考,他真的處在一個非常急迫的場合,而且非常的怪異,所以他對於這件什麼也不是的事一點也沒有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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