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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4/19 23:20:19瀏覽109|回應1|推薦4 | |
23. 「不可以把絲巾拿掉喔!如果被我們發現妳偷看的話,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就到這裡為止了喔!」 秀慈此刻臉上蒙著一條黑色的絲巾,在兩位高中死黨的簇擁下,怯生生地踏進台中好樂迪的旗艦店。她們一個叫做許玉潔,一個叫做林幼君,都是打從高中時代就和秀慈同班的同學,因為同樣喜歡一個叫做「神話」的韓國男子團體,所以慢慢變成了一群無話不談的好友,即使在畢業以後,她們還是會在網路上分享偶像的最新動態,甚至有一年神話來台灣開演唱會,她們三個人還約好集體蹺班,一起搭車到台北去朝聖,儼然就是一群具有革命情感的姊妹淘。 就是因為有這樣的交情為前提,個性孤僻的秀慈才肯將自己一年一次的生日獻給她們,還願意讓她們矇上她的眼睛,一路走進這陌生的環境。 秀慈揣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在一片黑暗之中緊緊抓住兩位好姊妹的雙手,三個人踉踉蹌蹌又嬉嬉鬧鬧地往前走,終於到達了位在九樓的巨星室。包廂的隔音門一打開,震耳欲聾的音樂、忽濃忽淡的煙味以及啤酒冰涼的腥味也隨之撲了出來,把還閉著眼睛的秀慈給嚇退了好幾步,遲遲不敢再靠近。玉潔和幼君連忙一左一右把秀慈給夾在中間,頻頻對她說:「裡面都是很要好的朋友不會咬妳啦。」或是:「再不進去就不是好姊妹了喔!」之類的話,這才讓秀慈勉為其難地踏進過於喧囂的包廂之中。等到秀慈兩腳都踏進了包廂,幼君立刻把包廂的門給關上,而玉潔則彷彿排演過似地隨即伸手將秀慈臉上的黑絲巾給拆掉,接著和包廂裡的其他人一起大聲地喊出: 「生、日、快、樂──!」 秀慈張開眼睛一看,只見整間包廂飄滿了一顆又一顆色彩繽紛的汽球,有的汽球還非常神奇地在透明的球體之中彈跳著各種發亮的小彩珠,或是像俄羅斯娃娃一樣,一個汽球裡面還有一個汽球裡面還有一個汽球裡面還有一個汽球,在閃爍著七彩霓虹的昏暗包廂裡,又夢幻又墮落地飄浮著。 秀慈看見自己的姊妹這麼用心地為她準備生日派對,感動到眼淚都掉下來了,只好用笑中帶怒的聲音來掩蓋此刻微微的抽噎,一邊抹著眼線一邊對她們說:「你們也太壞心了吧!居然瞞了我這麼久!……」 「拜託,派對當然要搞神祕呀,不然都給妳知道了還有什麼好玩?哎唷?妳是在哭什麼啦?三八喔!」 玉潔不改她大姊頭的本性,豪邁地安慰著眼前這個明明跟她同年的秀慈。玉潔隨手把黑絲巾給扔到地上,兩手環抱住秀慈的肩膀,推著她往包廂的深處走去,「來!我介紹我新交的男朋友給妳認識!」 玉潔伸出手將面前和周圍的汽球給撥開,架著秀慈一路走去,而幼君則跟在後頭。等到漫天飛舞的汽球翩翩散開,秀慈這才發現自己被四、五個男生給包圍住了,在迷魅的光線下,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或紅、或綠、或藍、或紫地發著光,有的看起來才十七、八歲,有的卻像三、四十歲的中年大叔了,但是他們的臉上卻都掛著相同的笑容,讓秀慈隱約感覺到他們投射而來的眼神並不是一句「生日快樂」那麼簡單而已。然而,在人群、汽球和煙霧的重重簇擁之下,秀慈此刻也只能用僵硬的口氣向眼前的人一一打聲招呼,一直到玉潔用手指出她最新的男朋友為止。 「這位叫做王宇翔,他就是我新交的男朋友,妳叫他阿翔就可以啦。」玉潔指著的是一位看起來不過才二十出頭的小男生,而他那顆高聳的雞冠頭,彷彿是用了一整桶的髮蠟才抓出來的造型,在左耳上的一顆黑色耳飾,則暗示了他不單純的背景。 「翔翔我可要警告你喔,這位可是我高中時代的姊妹兼校花,我可以准許你叫她秀秀,可是我可不准你給她秀秀喔!聽見沒有啊?」玉潔這時把頭靠在秀慈烏黑的長髮上,一邊開玩笑地說著。 「寶貝妳別開玩笑了,我跟她才第一次見面,妳幹嘛要吃那麼大的醋啊?再被妳這樣管下去,以後誰還敢跟我當朋友啊?」阿翔說完,轉頭瞅了秀慈一眼,「秀秀姐,妳說對不對啊?」 秀慈沒有答話,只是尷尬地笑了笑,就在這個時候,她隱約聽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但奇怪的是這個聲音聽起來明明非常遙遠,而且她此刻又置身在喧鬧的包廂裡頭,究竟是從哪裡傳來這一聲聲的呼喚呢?可是那個聲音卻慢慢變得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熟悉,彷彿是來自一個她認識很久的朋友── 「偉恩?」 秀慈睜開了眼睛,卻發現自己原來哪兒也沒去,依然躺在這間安靜的病房裡,眼前和腦海都是一片空白。 「妳終於醒了。」偉恩鬆了一口氣,緩和一下之後,接著問她說:「妳還動得了嗎?可以的話就起來吧,把衣服換掉,我帶妳離開這間醫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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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