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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2/29 10:09:19瀏覽4803|回應34|推薦76 | |
〈我讀老子之12〉 誰都知道人一死,不管死因如何,是老死、病死、戰死,抑或受難而死,除了極少數變成木乃伊之外,終究都會腐蝕成一堆白骨,再變成一撮灰燼,還原為你我平日都在呼吸的空氣,讓平日接觸的各種元素粒子,進入我們的體內,轉化成骨骼、肌肉、脂肪、血液等等。 因此,近數十年來的科學界有句笑話,我們其實都是無數代死者的一部分。每個人的身上很難說不存在紂王的一隻耳朵、孔子的一根頭髮,乃至亞里斯多德的一雙眼睛。 只有秦始皇不太可能變成大家身體的一部分,因為大陸考古學家至今還不敢發掘他的地宮。容或未來科學條件合適了,可以開挖了,也未必找得到這位史上最著名暴君的遺體。 方生方死,方死方生。 這樣的科學發見,指出一樁斷無可疑的事實,人類是不朽的,萬物亦不朽。生命依然存在,只是轉化為不同的面貌。 我們都來自於「無」,存在於「有」。 而這就是老子在《道德經》首章所要表達的概念之一,「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 必須知道的是,在我們探討老子的思想體系時,由於這本書的第一個讀者,是函谷關的關令尹喜。也因此,我們都得視自己為尹喜,我們都是尹喜。只有這樣,你才能察覺老子的初衷。 至少,我們必須記得整本書的這一半《道經》,從第一章到第37章,都在道的範疇之內,既是道的本體,也是道的運作,更是道的無所不在為其功。 以是讓我們再複述一次老子講的,這世上、這天地、這宇宙萬物的運行軌則,這個道,如果可以一言以蔽之,決計不是那個恆常存在的道,不可言詮,難以名之。你說它無,道卻可指涉出開天闢地的那一剎那。你說它有,道本來就是萬事萬物的悉從所生。 以此讓我們問個問題,你是從哪裡來的?你從何所生?這其實是人類遠古先祖,突然懂得抬頭舉目望天時,所發出的大哉問。可如果你將之限縮、窄化成「自我與他者」、「台灣人與外來他者」的族群鬥爭議題,那你不過就是個活死人,一具行屍走肉,雖生亦死,你只能是歷史的鬼魅。 讓我們這麼講吧,任何歷史災難的死亡人數都大有可疑,例如秦始皇到底有無坑儒,現在大陸考古出來的證據,卻指出他可能蒙受2000年之冤。再如發生在西元前260年的長平戰役結束,司馬遷在《史紀》中指證歷歷,秦將白起坑殺趙降卒40萬人,就遭到清聖祖康熙皇帝的駁斥。 40萬人是多少,如果一個一個肩靠肩、手拉著站在一起,足足可從內蒙古,一路排到北京的紫禁城去。以是康熙發出千古之問,白起要挖多大的坑,才能活埋這40萬個趙國兵士? 以此可知,歷史災難的死者人數,就算是出於無心的口耳相傳,也會自動膨脹,更何況出於政治立場的偏執、政治利害的需求。 但這種現象又不獨中國使然,西方實在也不遑多讓。 公元16世紀中葉以後,法國發生長達35年的宗教內戰,其中最著名的,當數發生在1572年8月23日晚間的「聖巴托羅繆節大屠殺」。在這個本來要紀念基督耶穌十二位門人之一的節日前夕,當時的天主教派卻以巴黎各教堂同時間響起的鐘聲為號,大舉屠殺與之對立的胡格諾教派新教徒。 光是這個晚上死於非命的人數,從最早的2000多人,在各種抄寫的文本內,逐漸增加為3000多人,逮至20世紀,又上升成5000多人。 這種自動遞增的狀況,不能不讓人赫然發現,原來死者也有生育能力,特別是在歷史不幸事故中犧牲的,都可以在幽冥地府結婚生子,否則就不足以安慰日後的政治野心家、窮極無聊的八卦媒體,以及台灣的政論名嘴。 另外,透過聖巴托羅繆節大屠殺的這個晚間,8月23日也,不也和發生在台灣的823砲戰是同一個日子嗎? 這種歷史上的巧合,實在不是巧合,因為一年只有365天多一點,而人類歷史卻至少長達6000年、7000年之久。你是從哪裡來的,你從何所生,你真的非要每年的228這一天,消費這樁基於偶然而發生的歷史災難,那你就得從元旦開始披麻戴孝,一直咒爹罵娘的仇恨到12月31日為止。不是這樣嗎? 讓我們把話說白了吧,類如陳菊這種歧視外來族群、前科累累的綠營政客,類如黃創夏這種假民主之名,賺通告費維生的政論名嘴,其實都是在228的死者屍體上跳舞,是228的受益者,而非受難者。他們的眼淚,出自鱷魚的心性;他們口中的譴責,其實是魔鬼的詛咒。 不信的話,請去問問在這四天連假中趕著到武陵農場賞櫻的群眾,問問那些在南北各都會百貨公司趕集的老少中青,以及去外面打牙祭,卻赫然發現每家餐廳都擠滿顧客的消費者,問問他們吧,還在乎228死多少人,誰該悔恨60年仍不夠嗎? 答案其實是明顯的,絕大多數的台灣人早就擺脫了228的夢魘,如今還想藉此挑撥族群仇恨的,都不是228的受難者,沒有一個不是受益者。 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凡想任意以之扭曲的,絕對都是心懷不軌的奸詐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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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事評論|公共議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