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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
2010/07/24 09:43:50瀏覽943|回應2|推薦69

  那天星期六,學校只上兩節課,校長交代小嵐和寶琴回家吃完中飯後,下午再來學校幫忙製作舞蹈比賽要用的道具。有此任務,小嵐和寶琴都很開心,約好吃完中飯後,要早一點來學校幫忙。

  小嵐很快的回到家裡,正感覺奇怪,家裡怎麼沒有人在,媽媽不知道去那兒了,生病在家調養身體的大哥也沒看到人,小嵐心想:「不會吧!大哥還在睡覺嗎?」於是,小嵐一邊走到大哥的房裡,一邊叫著:「阿國,還在睡喔!」沒聽見大哥的回應,但看到大哥還躺在床上,小嵐調凱的說著:「阿國,你是豬喔!都幾點了還在睡。」大哥還是沒反應。走出房門,坐在客廳裡,感覺氣氛有些奇怪,好像那種失落的感覺又回來了。


  兩個月前的一個下午,放學回來,家裡沒人在,阿國在隔壁伯母家談著媽媽生妹妹的事,起先小嵐以為聽錯了,走近問阿國,阿國說媽媽年紀大又懷孕,怕被人家笑,所以隱瞞了懷孕的事實,今天在醫院生了一個妹妹。

  一直以為媽媽是發胖,原來是肚子裡有小寶寶啊!小嵐好開心,不再是家裡最小的,終於當姊姊了,隔壁的伯母也跟小嵐道賀,要當姐姐的小嵐好好疼妹妹。當晚,小嵐開心的睡不著,好期待天亮後的明天,媽媽抱著妹妹回來,小嵐要幫媽媽照顧妹妹,還要唱歌哄妹妹睡,說故事給妹妹聽。

  隔天,媽媽和爸爸從醫院回來了。怎麼沒看見妹妹一起回來,小嵐著急的問著:「媽媽,妹妹呢?怎麼沒有一起回來?」只見媽媽一臉疲憊,一句話也沒說就走進房裡休息。

  爸爸把大夥兒叫到客廳,有點為難的跟大家說:「我們家很窮,養你們五個孩子已經很吃力了,再加上你們媽媽身體不好,阿國又生病,常常要上醫院,家裡真的很窮,能讓你們吃飽已經是爸爸盡最大的努力了,都怪爸爸不會賺錢,家裡沒有能力再養一個小寶寶,所以,妹妹在醫院已經給有能力的人領養了。」爸爸一說完就回房裡陪媽媽。

  聽到爸爸這麼說,家裡的孩子都失望的不知該說什麼。那天,一個失落又無奈,沒什麼希望的星期天。


  兩個月前的失落感,讓家裡的孩子們難過了好一陣子,好不容易揮走了陰霾,家裡恢復以往的氣息,怎麼這時候又有此感覺,小嵐搖搖頭心想:「快下雨了吧!才會有這種失落感,但絕不是跟兩個月前的那天一樣。」

  快中午了,媽媽怎麼還沒回來煮飯,原本跟寶琴約好了吃完中飯就要到學校幫忙,若讓寶琴等太久會不好意思。也許媽媽會在隔壁串門子忘了時間,小嵐想去看看,若不在隔壁,也可以問問伯母,看看伯母知不知道媽媽去那兒了。

  才一走近伯母家,就聽見女人的哭聲,哭的好淒厲。正猶豫著要不要靠近,才發現那正在哭的女人是媽媽,這更讓小嵐感到不安。

  小嵐站在一旁,聽著媽媽哭著抱怨:「養他那麼大了,還沒幫家裡賺到錢,就一身病,每個星期都要去市區看醫生,拿一推藥回來吃,花了那麼多錢,沒看見病情有好轉,就這麼走了,嗚..............」媽媽一邊說一邊大聲的哭:「夭壽的孩子,怎麼忍心放手就走,都不想想養他的父母會多傷心。嗚.........................」

  剛剛進阿國房裡怎麼沒有發現,那安詳的臉龐好像睡著了一樣,怎麼看都不像已經死去的人。

  下午,爸爸請了幾個人來家裡幫忙處理阿國的後事,沒什麼錢買好的棺材,幾塊薄木板釘一釘,就是阿國的家。沒什麼錢辦風光的葬禮,當天下午就下葬,幾個大人抬著棺材,後面跟著小嵐和姐姐。突然,天雲變色,雷雨交加,阿國在簡陋的棺材裡不知道會不會冷,在事先挖好的墓穴裡,看起來好孤寂,小嵐和姊姊抓起了一把土灑向墓穴,幾個大人一鏟一鏟的把阿國埋起來。

  那天,忘了校長交代的事,忘了跟寶琴約好的事。

  那年,失去了兩個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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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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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還能看見彩虹
等級: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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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 sad...
2010/07/25 11:37
這種痛...斷愁腸
椰子樹(gaing) 於 2010-07-25 22:45 回覆:

很慚愧 直到自己當母親才了解那種痛

那年 只有害怕 沒有痛


Chen Mimi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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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2010/07/25 11:05

一年內痛失兩位至親 .

讓媽媽真是情何以堪 ,

悲慘的家庭 , 悲哀的故事 .

椰子樹(gaing) 於 2010-07-25 22:51 回覆:

那個年代 很多這樣貧窮的悲哀

在現代 若是無法生活下去 

還有社福團體的幫助 

現代的我們都很幸福!